第02章 冷水坑
出了村子,山坡上是一片茶田。穿过茶田,一条峡谷拦住去路。两人纵身而起,跃上树枝,在树枝间飞跃着……
越过刘门山,便是龙潭坑。突然,树丛中,两只飞镖呼啸着袭来。两人慌忙躲避。随即拔剑在手,向着飞镖袭来的方向,刺了过去。
两人刚离开树枝,无数松针似天女散花,迎面飞了过来。两人暗喊可恶。一边将剑舞起,护住身体;一边将腰巾悄悄解下,握在手中。
两人眼看就要落地,松针再次飞来。
两人看的仔细,不约而同将腰巾甩出,击向松针飞来的古树。腰巾缠绕在树枝上,两人躲过松针,借力飞了过去。
茂密的树冠中,人影已无。两人疑惑地看着对方,再也不敢乱动。一边歇息,一边寻找偷袭者……
莲花峰,是天姥山最西边的山峰,濒临剡溪。莲花峰的树丛间,一对青年男女,手牵着手,正向冷水坑飞来。
男子叫严庄,是鱼娘的儿子。肤色白皙,相貌英俊。黑色的锦袍,白色的腰巾;风流潇洒,玉树临风。
女子叫红菱,是鱼娘阿哥的女儿。俏丽妩媚,桃花眼勾魂。白色的圆领襦裙,红色的腰巾,红色的勾履,挽着一个垂螺髻。
红菱自小爱慕严庄,虽遭到鱼娘的反对,但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无可奈何,鱼娘只好听之任之。
两人来到冷水坑,从树上落下。
望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含苞欲放的兰花,两人心旷神怡。
“表哥,这里的枫香树,长得都一个样子,怎么辨认枫香树王?”
“书上说:枫香树王高四十九丈,粗七丈。树干中空,叶如手掌。我们先从叶子开始辨认。”严庄说。
刚开春,枫香树嫩嫩的绿叶刚刚舒展开来。红菱四处张望着,突然指着身后的一棵枫香树,兴奋地说:“表哥快看,别的树叶都是三裂,这棵树是五裂。”
严庄忙回头看:此树比周围的树略高略粗,平淡无奇。严庄纵身跃起,落到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红菱跟了上来。果然,这棵树的树叶,如同人的手掌,有五个指头。
“可这棵树,并没有树洞。”红菱说。
“你不懂的。怪兽峳峳(you)在里面,岂能让我们看到?”严庄说。
“那怎么办?”红菱不解地看着严庄,问。
“今日是他离开的日子。过了午时再唤醒他。”
说着两人从树上跃下,坐在隆起的树根上,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歇息。
就在严庄、红菱在冷水坑歇息的时候,在细尖山顶,刘尚云和儿子天福、天寿也在歇息。
山顶平坦,枫香树蓊郁。奔腾的小溪,从树林深处走来,流向悬崖,跌落山下,形成冷水坑。
与小溪并行的,是一条蜿蜒的山路,通向天姥山的主峰拔云尖。林中岩石上,尚云一边吃酒,一边思想着过年时谢婴子的话。
天福、阿蛮都十二岁了,也能独立打理宜春坊了;今年就给两人成婚吧!我也好有时间,专心教育天宝。
尚云自然同意。可这些年来,尚云结婚生子,父亲生病过世,花光了他全部的积蓄。若不是婴子帮衬,他生活都难。如今天福成亲,身为一家之长,如何给阿蛮备份像样的彩礼,他好生为难。
尚云胡思乱想着,从山下,上来两个游客。来到尚云面前,抱拳行礼。
“咱叫安思顺,幽州人氏。他是咱的侄子庆宗。咱来天姥山访道求仙,相烦指点一二。”安思顺说。
“天姥山没有神仙的。”天寿看着两人,说。
“鬼也没的。”天福说。
天福、天寿笑了起来。
“咱是得了嵩阳观的信息,来天姥山的。嵩阳观名震天下,不会骗咱的。”思顺说。
“不骗侬,侬怎来的天姥山?”天福讥笑着说。
庆宗无奈地笑笑,指着白云缭绕的一座山峰,问尚云:“前面是什么山?”
“那是拔云尖。拔云尖是天姥山的主峰,甚是险峻。侬想去,怕今夜住山上了。天姥山虎豹豺狼都有,侬不怕?”尚云说。
“咱在大漠,一顶帐篷就是家。要是这也怕、那也怕,不早就吓死了?”安思顺笑着说。
“阿叔,快看,那块石头!”庆宗高兴地对安思顺说。
安思顺顺着庆宗的手望去,只见白云缭绕中,拔云尖悬崖峭壁,连绵起伏;绿松翠竹,疏疏密密,迎风而立。在那万树丛中,有一巨岩,孤峰挺立。在孤峰的峰尖上有一块巨石,酷似鸟的嘴巴,似鸣似啼,让人浮想联翩。
“这是鸟嘴岩,我爬上去过的。一刮风,它就随风摇晃,看着快掉下去了,可就是掉不下去。那次我用力推它,它摇得更厉害了,我想一定能把它推下去。可费了半天劲,还是没掉下去。”天福说。
“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庆宗高声喊着。
“那边有下山的路吗?”安思顺问。
“有。过了拔云尖是芭蕉山,从芭蕉山下山往南走,就到华顶山了。”尚云说。
安家叔侄道了谢,便和尚云父子道别,继续向拔云尖而去。
安家叔侄刚走不久,从拔云尖山道上,急匆匆走来两个女子。
女子身穿橘黄色长裙,头挽云仙髻,脚蹬云头履,手持佛尘。她们正是姑族的优秀者扎姑、虾姑。
两人猛然看见尚云,忙闪身到林中草丛中,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是谁?”虾姑问。
“他叫刘尚云,刘门山村的猎户,是三娘子的恩人。”扎姑说。
“他们怎么在这里?”虾姑说。
“定是来打猎的。午时已经过半,想办法,让他们赶快下山。”扎姑说。
虾姑点点头,掏出手帕,念叨一番,将手帕放在地上。手帕转眼变成一只白色的野兔,贴着草丛,向山下跑去。
“兔子!兔子!”天寿惊喜地喊。
天福一把捂住天寿的嘴,示意他不可大声。取下弓箭,张弓搭箭,向白兔射去。眼看射中,谁知白兔一闪,随之向山下跑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天寿甚感惋惜,不满地看了天福一眼。天福羞红了脸。
尚云只顾吃酒,浑然不问。
扎姑拔下发钗,随手抛向空中。发钗眨眼变成一只斑鸠,飞向尚云父子,落在树上,咕咕地叫着。
天福搭箭又射,斑鸠闻声飞去。天福长叹一声,天寿哈哈笑了起来。
“心浮气躁,这怎么能行?回家吧!”
尚云说着,将酒囊系好,领着天福、天寿,沿着山路,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