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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皇帝醉后失态,出言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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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皇帝醉后失态,出言大逆不道!

    看到了朱翊钧怨气愤懑的醉态尽显,冯保心中一喜,他知道机会已经要来了。

    “万岁所言极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您是大明之主,生杀夺予尽是万岁一言而定。”

    冯保谄媚着笑着。

    “万岁爷英明神武,谁人不知?”

    “能够服侍万岁爷,简直是奴才十世修来的福分呐。”

    一众太监们纷纷拍着朱翊钧的马屁。

    朱翊钧明面上不敢表现的太过于跋扈,但在冯保极尽谦卑的奉承和请罪之下,心里紧绷着一根弦的朱翊钧,再骤然放松下来,已经飘飘然无所顾忌了。

    朱翊钧面对卑躬屈膝的太监们,肆无忌惮的表达着自己的怨恨。

    仇恨和醉意充斥着朱翊钧的大脑。

    朱翊钧扶着御座,带着酒气大声说道:“依朕看,太后非我大明之太后,为大秦之太后。”

    “张江陵非我大明之首辅,为秦相之不韦!”

    一干太监闻言纷纷噤声不敢言语,而冯保等的就是这两句!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简直恶毒之极!

    秦太后自然指的是秦始皇的赵姬,而秦相不韦指的是秦国的相国吕不韦。

    赵姬本是吕不韦的姬妾,后来献给了秦公子异人。

    坊间传言,赵姬与吕不韦有染。

    后来异人为秦王,而吕不韦掌控了秦国的朝政。

    及至始皇登基,吕不韦成为了权倾朝野的相国,自称秦王之“亚父”。

    此言字字诛心,暗指李太后与张居正有染,张居正有做皇帝“亚父“的野心。

    但朱翊钧仍旧是浑然不知,只顾着饮酒,“他日朕掌朝政,就把潞王……”

    “就把潞王……”话还没说完,朱翊钧就睡过去了。

    “你们几个小东西,把万岁爷扶到龙榻上去,莫让万岁爷着了凉。”

    冯保看着趴在御案上的朱翊钧,心里竟有了几分不舍。

    “是,宗主爷。”

    几个太监小心翼翼的把朱翊钧扶上了龙榻,冯保亲手给朱翊钧盖上了被子。

    以前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如今长成了这么大了啊。

    冯保是太监,就算他是权倾内宫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督公,也只是天家的一个下人。

    作为奴婢,岂能时时直视皇帝?

    所以冯保也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近的打量着朱翊钧了。

    小小的朱翊钧还是太子的时候,自己就陪伴在他左右。

    “大伴,大伴,快来陪孤玩一会儿!”

    “大伴大伴,朕有些累了,想吃些点心。”

    “大伴,你看朕写的这几个字如何?”

    张居正把朱翊钧当做自己的孩子,而冯保何尝不是?

    但是他只是个身体残缺的阉人。

    “万岁爷……”想到了这里,冯保的眼眶有些湿润。

    此时的冯保,犹豫了。

    潞王朱翊镠不过是个虚岁只有十四岁的孩子,等到行弱冠之礼,还要数年。

    朱翊钧已经觉醒了自己的权力欲望,对权力越来越敏感和渴望。

    若是新帝登基,自己的权势就能够更加的长久和巩固。

    冯保不应该犹豫,已经被皇帝记恨的他没有犹豫的理由。

    但是冯保还是犹豫了。

    走出乾清宫的冯保忽然感觉有些怅然若失,望着逐次亮起烛火的宫殿,冯保心里自嘲一声,走向了慈宁宫。

    没过多久,冯保就只身一人来到了朱翊镠的小院前。

    在门外值守的高兴安见状,走上前道:“咱家见过冯公公。”

    “高公公。”

    冯保微微颔首。

    “还请高公公通禀一声。”

    “这么晚了,冯公公这是找潞王殿下有事?”

    高兴安问道。

    冯保点了点头。

    高兴安走入院内,轻轻敲了敲朱翊镠的房门,“殿下,冯公公求见。”

    “让他进来吧。”

    又在画设计图的朱翊镠放下纸笔,沉声说道。

    没过一会儿,冯保脚步沉重的走了进来,“咱家见过潞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冯公公无须多礼。”

    “乾清宫之事如何?”

    朱翊镠开口问道。

    冯保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只道:“若殿下登临大位,可想过如何处置万岁爷?”

    听到冯保如此询问,朱翊镠顿时就明白了,冯保在这个关头念起了旧情。

    “冯公公可是对皇兄动了恻隐之心?”

    朱翊镠直截了当的问道。

    冯保没有隐瞒的意思,“殿下恕罪。”

    “毕竟万岁爷是老奴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朱翊镠点了点头,如果冯保什么都没有表示,那才是铁石心肠。

    “皇上是孤的皇兄,血浓于水,孤断然不会伤害他!”

    朱翊镠一字一句的的说道。

    “那殿下会把万岁爷囚禁在这深宫之中,终生失去自由?”

    朱翊镠沉声说道:“孤自然不会这样做。”

    “孤会为皇兄准备一处封地,若皇兄想去封地,孤就随皇兄去封地就藩。”

    “若皇兄不愿就藩,孤会在京城为皇兄建造一处府邸,可时时进宫陪伴母后。”

    冯保听后点了点头。

    但转念一想,天下最是天家最无情,又开口问道:“老奴如何相信殿下?”

    朱翊镠知道冯保还没有放下心来,“孤若违背刚才所言之,天厌之!”

    天厌之这三个字,已经在古代算是一种毒誓了。

    冯保闻言,便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冯公公可否告知皇兄和所言了吧。”

    朱翊镠问道。

    “万岁爷醉酒之后言:太后非我大明之太后,为大秦之太后。

    张江陵非我大明之首辅,为秦相之不韦!”

    冯保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朱翊钧的话语。

    短短两句,字字诛心!

    “那老奴何时将万历皇帝在乾清宫所言禀告给慈圣太后?”

    见朱翊镠不语,冯保低着头问道。

    朱翊镠沉思了一会儿,“就明日吧。”

    “明日若有孤这边的消息,直接来慈宁宫禀告母后就是。”

    “诺!”

    冯保躬身说道。

    “若无其他事情,冯公公就先回司礼监吧,切莫被皇兄知道后生疑。”

    朱翊镠淡淡的说道。

    “老奴告退。”

    冯保闻言离开了,离开时轻轻的将房门关好。

    待冯保走远了,朱翊镠从一旁的案桌上拿起了一把匕首,将匕首放在烛火上消毒。

    “皇兄莫要怪孤,孤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一炷香后,看着已经被烧的通红的匕首,朱翊镠就将自己的王袍脱下,一道在肩胛处的伤疤赫然露了出来。

    朱翊镠心一横,就咬着牙用匕首沿着之前万历皇帝刺伤的伤口重新划开。

    一时间血流不止,朱翊镠在自己的内袍上撕下一块,快速的将其放在伤口上止血。

    没过一会儿,朱翊镠手忙脚乱的将伤口止住了血,但伤口传来的剧痛确实难以忍受,这个时代并没有后世的止痛药。

    朱翊钧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了床榻,强忍着疼痛艰难的睡着了。

    …

    第二日。

    朱翊镠由于胸口的疼痛,早早的醒了过来。

    掀开内袍,看着已经微微结疤的伤口,朱翊镠松了一口气。

    咬着牙努力抻了抻自己的双臂,刚刚结下的薄薄的痂怎么能承受如此巨力,伤口一瞬间又崩开了。

    朱翊镠倒吸一口凉气,真的疼啊。

    “高兴安!”

    听到潞王的声音,高兴安推开了门。

    进门一眼就看见到了满身血迹的朱翊镠,高兴安顿时吓了一跳,“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去请母后来……”朱翊镠的声音带着虚弱。

    “老奴这就去禀告太后。”

    说罢,高兴安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镠儿,镠儿,你怎么了?”

    人还未至,李太后急切的声音便传来进来。

    看着李太后走进了房中,“镠儿见过母后。”

    说着,朱翊镠便要起身行礼。

    李太后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扶住了朱翊镠。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李太后看着被鲜血浸染的衣服,心疼不已的说道。

    “赶紧去传太医来。”

    李太后对着一旁的高兴安说道。

    “奴才这就去办。”

    “儿臣无恙,只是今早起身想疏松疏松身子,没成想把伤口挣开了。”

    朱翊镠苦笑道。

    “你怎么会如此的不小心。”

    李太后半是心疼半是责怪的说道。

    没过多久,几个太医带着医箱来到了慈宁宫。

    “臣等见过太后,见过潞王殿下。”

    “不必多礼,快过来看看镠儿的伤势如何了。”

    李太后焦急不已。

    几个太医快步的来到了朱翊镠的身前前,仔细的观察伤口,心道:真是好生奇怪,潞王殿下的伤口按理来说明明应该愈合了,怎么又突然挣开了,这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

    几名太医在仔细为朱翊镠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又为朱翊镠开了几副加快伤口愈合的药方。

    “请太后娘娘放心,只要殿下按时服药,不久便可痊愈。”

    李太后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那就好,有劳诸位了。”

    “臣等惶恐!”

    李太后目光转向了朱翊钧,柔声说道:“镠儿,以后可要多加小心。”

    “儿臣知道了,多谢母后关心。”

    朱翊镠答道。

    就在这时,慈宁宫的管事太监走近了门口说道:

    “娘娘,司礼监冯公公在宫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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