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太子盐业今年大赚了一笔，京都汉府的百姓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邻居家某人在太子盐业做小管事，刚刚拿了几十两的分红，足足抵上寻常人家几年的收入。百姓们都知道，太子爷得了李小大人的相助，已经垄断了全国的食盐生意。
不过百姓们并没有不满，因为太子盐业的食盐却是物美价廉，国中百姓得了实惠，纷纷念着太子的好。
“多亏了太子爷，咱每月买盐的钱，少了一半咧！”
“是啊，上个月我家开销，还剩下不少。我家那口子衣衫破了，一直舍不得买新衣。俺们这就去布庄扯匹布，给我男人做身衣裳！”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不高兴。
盐商们过去倚靠世家大族，虽然每年都要上缴三成利润，但日子也算过得舒坦。可如今太子盐业公司垄断了食盐，盐商们竞争不过，只得关了盐场。今年太子盐业净赚一千五百万白银的消息，他们也都听说了，叫他们怎会不眼热？
汉府十几名盐商，他们不甘心将盐业生意，拱手让给太子盐业，聚在黄家商议对策。
“黄老板，咱们打了十几年的交道，算是老朋友了吧？如今，太子盐业垄断了国内食盐，让我们这些盐商怎么活？”
“对，每年盐引的供奉，我们没少一分钱吧？太子竟然如此无情，将我等盐商清理出局！黄老板若不给个说法，我今天就不走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们被抢了财路，已经走投无路了！”
众位盐商七嘴八舌，闹得不可开交。此刻的黄家，如同嘈杂的菜市场。黄老板有些心烦意乱，大声吼道：“诸位安静！请听老夫一言！”
等到盐商们安静下来，他继续说道：“我家食盐生意，也是被逼破产。老夫和你们一样，也理解你们闲杂的心情。老夫也就直接明说了，大家既然都是吃食盐这碗饭，背后都有人脉吧？”
“黄老板的意思是，让我们背后的世家，在朝堂上攻讦太子盐业，逼迫太子收回生意？”
“正是！太子乃是国家储君，怎能与民争利？”
“黄老板说得好，就这么办！”
“启禀陛下，御史台收到数百件奏折，弹劾太子殿创办太子盐业公司，与民争利。老臣觉得此事重大，又事关太子，故呈陛下定夺！”
“呈上来吧！”
皇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御史大夫严承望松了口气，命人将弹劾奏折抬了上来。
皇帝翻了几页过后，淡淡说道：“传太子、李文乐觐见！贾公公，你亲自跑一趟！”
朝阳宫。
我得了消息，立刻赶来，问道：“贾公公，陛下让你来召太子和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贾公公笑了笑，凑过来低声说道：“有人弹劾太子盐业侵夺盐商资产，陛下迫不得已，只能请太子、小李大人走一趟！”
对于这件事，我其实也有预料，随口问道：“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
太子有些气不过，骂道：“胡说八道！太子盐业何时侵夺盐商资产了？本宫明明是通过正常的商业手段，收购盐场和盐矿。这些穷酸文官，竟然敢污蔑本宫！岂有此理！”
我拉住暴躁的太子，交代道：“等会儿，无论官员们说什么话，你都不要激动，也不可乱说话。放心，他们抢不走咱们的生意！”
这厮性格太鲁莽，容易坏事儿。
“文乐，你真有把握？”
太子有些担忧，如果太子盐业被勒令关闭，近二十万员工会失业，贫民窟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走吧，陛下还等着咱们呢！”
我俩来到了庆德殿，殿内已有不少官员。三皇子赵鸿瑞，也到了场。
“儿臣赵鸿哲，参见父皇！”
“小臣李文乐，参见陛下！”
皇帝端坐龙椅，虚抬了一下手：“平身！贾公公，将弹劾奏折，拿给文乐看看！”
我翻了几页，顿时就乐了：“黄明俊，这封奏折你的吧？你在奏折里说，太子盐业侵夺民商资产，太子与民争利。我想问问你，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有没有人指使你？”
黄明俊出列说道：“太子盐业损害民间商业，本就是事实，又何需他人指使？”
“好好好！敢做敢认就好！”我转身狠狠盯着黄明俊，“你既然说太子盐业侵夺盐商资产，有没有实证？拿出来，给陛下和各位大臣看看！”
“汉府盐商，皆为人证！我这里有盐商联名请愿书，还请陛下御览！”
皇帝看过之后，又给几位尚书传阅。随后，又传到我手上。
我冷笑着看着按满手印的文书，仅仅鸡西的功夫，就将上面的名字记得一清二楚。
“太子殿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有了黄明俊的牵头，文官们纷纷出列请愿：“陛下，臣等恳请惩处太子、关闭太子盐业！”
“你们”太子还没说完，就被我拉住了。
我早有交代，这厮怎么就忘了呢？
此时，不是计较之时，我立刻高呼：“陛下，小臣反对！”
皇帝正是为难之时，听后问道：“文乐，你为何反对？”
我不紧不慢站上前，说道：“启禀陛下，依《连江国刑律》，原告有权举证，但不可作为人证！盐商们既然是原告，他们提供的联名请愿书，只能作为佐证，不能作为实证！”
“刑部尚书何信厚，小李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启禀陛下，小李大人所言，出自《连江国刑律》第六十九条。确如小李大人所说，原告出具的联名请愿书，只能视作状文，不能当做断案的实证。”
我看着刑部尚书，淡淡问道：“何尚书，没有实证，盐商们就直接状告当朝太子。您说说，他们该当何罪？”
“依律，可论污蔑罪、攻讦太子罪，判抄家、流放！”
太子闻言露出狂喜，我鄙夷的看了一眼，继续问道：“那这些官员，为盐商们弹劾太子，又该当何罪？”
上过奏折的官员们，不禁吓出一身冷汗，纷纷站出来告罪。
“陛下，微臣听信谗言，险些玷污太子英名。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陛下，微臣错了，还请您看在微臣年迈，饶了微臣这一回吧！”
微眯着眼的礼部尚书黄元亮，睁开了双眼，站出来缓缓说道：“老臣以为，言者无罪。陛下若因为官员说错话，就严惩官员，恐朝中无人敢言矣！”
不愧是吏部尚书，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就挽回了局势。我若再纠缠，恐也无济于事。
不过，老狐狸想一笔带过就这么算了，简直是痴心妄想！太子不过想为民争利，他又有何罪，竟受这般攻讦！
“小臣以为，黄尚书之言有理。陛下不可严惩这些官员，只需罚些俸禄即可。”
“但是，小臣怀疑这些官员，有人收受商人贿赂。恳请陛下下旨，由御史台、刑部、暗卫联合详查！”
“一则，肃清吏治，整顿朝纲；二则，整顿无实证而乱弹劾之风。请陛下准许！”
说罢，我退回原地。
几位重臣低头交谈了几句，齐声说道：“此言乃是正理，臣等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