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早恋阴影

    在封闭守旧的农村按理说对早恋是排斥的，可是王军偏偏在上初中时触碰了这个“洪水猛兽”。对方是一个高干子女，只因王军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里最好的，于是那个叫王楠的女孩向她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其实在这场恋情中，王军是被诱惑的，现在他一直这么想。他是一个勤奋而好学的人。在上学时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每个学期他基本都能被评上三好学生。因为他的出色表现引起了很多女生的青睐，这使他感到很荣耀。每天自信满满地吸收着各科的知识营养，他梦想着只要好好学习，他肯定能考上清华大学，分配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国家单位，让爹娘以他为豪。就在他意气风发的向知识殿堂冲刺的时候，班里的一个女生给他写了一封情书。这个女生长得很漂亮，但是学习成绩很不好。爸爸是县里的一个局长，平时班里的老师都很照顾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情窦初开的王军也是如此。他被这样一个时尚貌美的女孩子追求，心里别提多开心和骄傲了。起初他是拒绝的，因为他清楚自己家的情况，不允许他荒废时间去玩耍，他必须通过学业改变人生。可是这个女孩从小娇生惯养，对于自己看上东西她不管怎样都会想方设法得到，对于王军的拒绝她是预料到的，但她并不生气，而是锲而不舍地给他写情书，捎带着送钱送物，禁不住甜言蜜语和糖衣炮弹的连番轰炸，王军终于答应了下来。于是，在一个下了晚自习的晚上，这个女孩约王军去操场见面约会，他欣然答应了。

    那个夜晚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这个女孩却一点儿也不怕，早早在操场最里的一个角落里等着他的到来。王军胆小，走到操场边看到偌大的操场里黑黢黢的，空旷得让他感到恐怖。他胆怯地不敢再往前走，当他要转身离开时，一个黑影向他奔过来，吓得抱着头就要逃，谁知那人一把抓住他，轻声说道：“你要到哪里去？你要失约吗？我早就在那边等你了，可你迟迟不来。走，跟着我走。”王军听出是那女孩的声音，颤抖着的身子冷静了下来，脚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往漆黑的地方走去。

    女孩牵着他的手，大步流星地走着，他跟着都有些费劲，这让他对她产生了一些依赖，但又有些小小的恐惧，他想起聊斋故事，恍惚间觉得她是一个妖魔鬼怪变得来残害他的。他本能地想逃脱，一走了之。可是她抓他的手更紧了，并急切地说道：“你别想逃脱我的手掌心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王楠，你别这样。咱们这样不好，老师知道了会处分我们的。”王军胆怯了，急忙说道。

    “知道什么啊？你看这个操场有第三个人吗？别怕。”叫王楠的女孩安慰他，此时她不再那么强势，说话温柔如水。

    王军还是有些怕，面对漆黑，又心生恐惧了，身子又不由得颤抖起来。

    “别怕，你是男孩，怕什么？你冷吗？抱抱就暖和了。”王楠突然一把将他抱住，并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王楠，别这样，这样不好。”王军挣扎着。

    “怎么不好了？恋爱的人都这样。你抱紧我啊，我需要你的拥抱。”王楠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道。

    王军不知所措了，手笨拙地不知道该放在哪。王楠轻轻地教她：“别怕，电视里都是这样的。抱紧我啊！”

    电视镜头里的拥抱立刻出现在王军的脑海里，那种美美的感觉，让他激动起来，于是他紧紧抱住了她。她踮着脚尖找到了他的唇，于是他们疯狂地拥吻起来……也就是那天起，他明白了什么叫恋爱？他们时不时地就在操场约会，做着类似的事情。他们春心萌动，陶醉了在早恋的迷幻中。

    王军的学习成绩想当然地下降了。他迷恋在恋爱的感觉中，全然不管成绩的好坏，这让老师和他的爹娘感到不解。他们不清楚是什么让一个原本积极向上的学生变得如此颓废不知上进。

    直到有一天，王军因为王楠移情别恋别的男同学而打架时，老师们才发现他早恋了。学校让他们反思，停了他们的课，就在回家反思的时间里，王军又忍不住去找王楠。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王军骑着自行车刚到大公路上，就被迎面驶来的农用三轮车给撞了，因为晚上没人看到撞人的事情，农用三轮车仓皇逃走了。被压得鲜血直流的王军在路边呻吟着，赶来追他的王海和贾梅听到声音发现了他，赶紧将他送到乡医院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命。也是从那时起，他明白了爹娘对他的爱，更明白了早恋是错误的。

    王军与鬼门关擦肩而过，爹娘的泪水让他顿悟，他发誓不再被坏女人诱惑。他要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学校，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也是从那天起，他答应爹娘不走夜路，每天早早回家，不再让他们担心。

    浪子回头，王军从早恋中走出来。为了不和王楠再见面，他转校到了乡中。可是此时他的功课已经落下很多，但最终力挽狂澜考入了一所中专学校。那时候农村子弟大部分选择报考的学校不是师范就是中专，因为这样可以尽快成为国家公职员而挣钱，成为吃商品粮的城镇户口，可以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王军和爹娘是这么想的，可是谁也没想到等到王军毕业时国家不包分配了。

    这些往事又浮上他的脑海，尘封的疮疤不禁隐隐作痛。面对爹娘此时的焦虑和指责，他不再反感，因为这里面有满满的爱。他们担心他的安全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又犯了重复的错误，他应该立刻向他们道歉。

    想到这儿，他不再抵触王海和贾梅，赶忙说道：“爹、娘，让你们担心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一定好好听你们的话，不让你们再着急。”

    看王军认错态度如此诚恳，贾梅鼻子一酸，眼泪涌出来，泪珠“啪嗒啪嗒”掉落在地面，激起些许尘土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