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叛逆心理
“王婆，既然孩子愿意见面，我们支持。先让俩孩子见见面，后面的事考虑后再说。”刘远不得不对王婆说。
“这就对了嘛。亲事不要一口否决，要不可能错过一段良缘。”王婆满脸堆笑地说。
“是啊，孩子大了，我们也听她的意见，现在不让包办婚姻的，不是提倡婚恋自由吗？”于珊赶紧说。
“那好，我问问那头，再定时间见面。我得先走了，要不一会儿外面看不清道路了。”王婆笑着迈腿就走。
“我去送送您吧。”刘远拿起手电筒跟在后面。
“有手电筒就不用送了。”说着，她把手电筒拿在手里，乐呵呵地下了台阶。
于珊瞪了刘远一眼，嫌他多事，心想这手电筒怕是回不来了。她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财迷，经常借用说媒明目张胆地拿人家的东西，这下又得逞了。
出于礼貌夫妇俩把她送到大门口，她打开手电筒说：“蛮亮的吗？不用送了，不用送了。”说着她踮着小脚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于珊冲着她的背影跺一下脚，愤愤不平地说：“本来是找她帮忙的，谁知越帮越忙。费钱费力的，不知图她什么！”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又惹出是非来。”刘远拉着她赶紧回家。
“你说小霞这不是成心给我们添堵吗？怎么这孩子一下变得这么不听话？这啥时就不与咱们拧紧了！”她说着说着掉泪了。
“你哭啥哭，有什么事呢？她愿意去见面就去见面，大不了不管她，随她去！这么大了，打不行骂不行，讲道理讲不通，你说怎么办？”他烦躁地说。
正说着，刘霞走到院里，借着屋内的光，他们又看到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小霞，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和王婆说话，你搀和什么？”于珊忍无可忍了，质问她。
“娘，你们不是在说跟我有关的事情吗？我有搀和的权利。”刘霞不慌不忙地说。
“真不知好歹，不知害臊！说婆家都是大人出面的，你怎么直接与媒婆说，也不怕人笑话。”她气得走上前就想动手打她。可手举了半截，她看到她怒气冲冲的脸，又徒然地放了下去。
“你别理她，让她任性吧，咱们不管了，随她去。快看看晚饭做熟了没有，别跟她浪费时间了。”刘远站在一旁气得有些发抖，最后干脆把于珊拉开，不再理她。
刘霞正想着如何对抗暴力，哪成想爹竟然无视她的存在，不再与她对峙。这简直就是准备战斗了，所有的招数和装备都到位了，在士气满满的状态下，正想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结果对方根本没有想要战斗，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这种感受是失落，是自尊的受创，更是亲情的冷漠！她看着娘痛苦地转身去了灶间，爹满脸怒气地从她身边走过，她的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她愤然转身去了房间，把门反插上大哭了起来。
刘红和刘国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大气都不敢出。兄弟姊妹三人中，只有刘霞有时敢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们两个在爹闹脾气时都是畏惧得察言观色，不敢近前的。娘是最好说话的，对于于珊的呵斥，他们往往是不在意的，可以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看着刘远走进屋，刘国和刘红都跑到灶间来找于珊。
“娘，你别着急。我去劝劝小霞。”刘红对于珊说。
“我们说什么都不听，能听你的吗？这死妮子不知哪根筋不对了，跟我们对着干上瘾了。真气极了，随她去吧！”她现在对刘霞很无奈，有些气急败坏。
“我去试试。”她转身去了她和刘霞的房间，可是她一推房间门是反插着的。她使劲推了推门里面没有动静，她只好一边敲门一边轻声喊：“小霞，我是姐姐，开一下门我拿点儿东西。”刘霞听到了，赶紧擦干泪鼓着腮帮子盯着门口，不说话也不去开门。
“快开门啊，咱们俩又没吵架，你跟我犟什么？快给我开门啊！”她边敲门边着急地说。这些话对她根本没有用，她一动没动。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爹吼了一声：“谁也不能理她，都去给我吃饭！她想吃就出来，不出来没人给她送！”
霎时间，外面的敲门声消失了，刘红的说话声也没有了。她知道她被吓得乖乖去吃饭了。她不禁耻笑起姐姐的懦弱，但同时又觉得很委屈，爹可是从来不这样对待自己，怎么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真的不理解，也想不通。她不就是想按自己的意思找婆家吗？怎么他们就不能给自己这份自由呢？想着想着，她委屈地又哭起来。
灶间的空间很大，兼具餐厅的功能。一张矮桌上摆着一盆白菜豆腐、一小碟咸菜、一盘馒头，几个人坐在矮凳默默吃着饭。气氛是压抑的，里面有惧怕、有威严、有伤心，唯独没有平日的祥和与快乐。
“让她不知好歹，谁都不要理她！我看看她想怎样？本来今天回来我想跟她好好聊聊，道个歉，没想到她又惹出这样的事情。她这是想气死我啊！”大家正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刘远突然怒气冲冲地说道。
碗筷碰撞的声音没有了，空气似乎瞬间停滞。
“你也别生气，咱们慢慢劝劝她，小红还没跟她聊呢，看看聊聊怎样吧？”于珊安慰他。
“你说你是怎么管孩子的？怎么管出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看着管吧，我不管了！我先把话说在前头，说婆家这事她要再乱来，那就随她。但嫁妆一分钱我不会给她，让她自己想办法！”他站起来，将碗在桌子上一放，碗转了几圈移到桌边差点摔到地上。
“你可以说说气话，可不能这么做的，会让人笑话的。”于珊吓得一抖，赶忙劝。
“我可不是说着玩的。她若这样无休止地闹下去，我说到做到！你们尽管把我的话告诉她。”说完，他披上衣服外出串门去了。
随着大铁门“哐当”一声被关上，刘红和刘国的心瞬间轻松了许多，因为爹出门不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