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坚持己见
刘霞性子倔，这是刘远和于珊都知道的。凡是她认准的事情，就一路走下去，就是十头牛拉她都拉不回来。看这情形，估计又是认死理了。可是依他们的经验，一旦进了这家的门，就有说不清的麻烦事会发生，到时候愁都不知怎么发，整天愁眉苦脸的日子，还不愁死人。但苦于没有办法说通刘霞，两人心里甚是苦闷。
刘国察言观色，不敢多言语，扒拉了两口饭，背着书包去上学了。剩下夫妇俩对着碗筷唉声叹气。
“唉，你说咱大闺女读完初中就去上班了，说婆家也没让咱们着急。怎么到了老二这里就卡壳了呢？这个刘芳怎么这样啊，都是自己人，怎么就给咱小霞介绍这样的人家？都怪你，她不去，你非要维护乡亲面，这下好了，把闺女推到火坑里去了！”于珊急得抹着泪说。
“你再说这些还有啥用？这不是咱们两个商量的结果吗？谁知道是这个结果呢？眼下只有赶快托人再给她说几门亲事，就说让她好好选选，不要见了一个就定下终身大事，这样太草率了。吃完饭，你别去田里了，赶快去咱村里的几个媒婆家转转，让她们帮着留点心。”刘远有些烦躁地说。
“也只有这样了，但愿小霞能改变主意。”于珊来回嚼着嘴里的玉米饼，愁眉不展地说。
“娘，我回来了！饿死我了，有饭没有啊？”院里一阵“叮铃铃”清脆车铃声后，刘红在院里喊。
“小红回来了，你赶紧给她说说，让她快劝劝小霞。我去干活儿了啊。”刘远把最后一口白粥喝到嘴里起身就走。
“爹，您要去上班啊！今天有点雾，路上小心点。”说完，她一屁股坐到了饭桌前，拿起一个大白馒头狼吞虎咽地就吃起来。
“都快结婚的人了，还这么不稳当，整天咋咋呼呼的。这到了婆家还不老让婆婆数落吗？”于珊看着大女儿也是眉头紧皱。
“娘，上夜班太折磨人了。困得我恨不得一头趴在凳子上狠狠睡一觉，这还不算，肚子还老闹脾气呢。带着的一袋方便面被我吃了，还是不顶用。”刘红一边盯着饭菜一边狠劲地嚼着，就像好多天没吃过饭一样。
“你慢点吃，没人与你抢。跟你说一件事，你认真听着。”于珊拍了一下她的脑门说。
“娘，你说，我听着呢！”她只顾吃饭了，头也不抬地说道。
于珊便把刘霞说婆家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她讲了一遍。听着听着，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
“娘，你们不是一直认为小霞是最有出息的吗？最让你们省心的吗？这下不这么说了吧？”刘红一听，找出了攻击刘霞的机会，带着嘲讽意味地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争风吃醋，你是家里的老大，得给我和你爹分担忧愁，知道吗？”于珊嗔怪道。
“我知道的。我看我就是受苦命的。有事了爹娘才想起我，若不然我还不是边缘人物。哼。不过我不计较了，谁让我是你们的女儿呢。”刘红继续发泄着不满。
“这就对了！小红，娘给你说这事，就是想让你劝劝小霞，这能做到吧？”于珊给刘红加了一些白粥，赞许道。
“当然能做到。娘，我看小霞被爱情冲昏了头，相信一见钟情的鬼话了。”刘红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什么爱情，一见钟情的？你这个疯丫头，让别人听了会笑话你的。”她恨不得过去捂她的嘴。
“娘，什么年代还那么保守呢？我只在您面前这么说，我不会在别处说得，您放心吧。小霞那里，我与她说，你和爹也别太着急了。”她躲避着娘的手，嬉皮笑脸地说。
“那等她中午回来了，你们谈谈，看她怎么说吧！”她收拾着碗筷说。
“那我先补觉去，中午全力以赴对付顽固不化的妹妹！”说着，她打着哈欠走了。
为了哄刘霞高兴，中午于珊包了饺子就等着她回来吃。可是左等右等没见她回来，一向沉着的于珊着急了。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推起车子就去了刘霞的学校。
到了学校，她看到刘霞的自行车放在南墙根，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安稳下来了。张大爷不认识她，问她找谁。她说明来意，他热情地说：“找小霞啊，这孩子教学太入心。拖堂了，在教室里辅导学生功课呢。最东边的教室就是她的班级，你去找她吧！”
于珊一听便急匆匆地走向教室门口，刚在门口一站便看到刘霞正在扳着一个学生的手指头在数数，她不由得笑了。她忽然后悔没有给她煮一碗饺子带过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回去吃饭的话回来上课可能就晚了。她没有去打扰刘霞，等着把最后一个学生送走，她才迈进教室。
看着女儿的地盘，于珊想几辈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想不到女儿能成为教师，这简直像在做梦。教室不大，但宽敞整洁，五排小桌子整齐地排列着，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干净利落。她在教室里看着，转着，完全忘记此行的目的。
“娘，你怎么来学校了？”刘霞整理好课本，抬头看到了正在审视教室的娘。
“你看都几点了，还不回去吃饭？我担心你就找来了。”于珊走过去说。
“娘，我不会被爹打屈服的，但也不会不进家。早上你给我的钱买了四个烧饼，我打算中午就在这吃，晚上再回去，省得来回跑了。你赶紧回家吃饭。这么远你还来找我，就不知心疼自己。”她搂着于珊亲昵地说。
“这天气都凉了，还老吃生冷的东西，你的身体会坏掉的。娘包了饺子，回家吃饭吧！”她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娘，你看几点了？还有半小时就要上班了，我不回去了。”她挣脱她的手说。
“你是不是在跟你爹怄气呢？他中午又不回家吃饭，还是回家吧！”她坚持。
“不是怄气，是不屈服，是不想见到他。我不想搭理一个暴力父亲。她若再打我，我就不再回家了！”刘霞气呼呼地说。
“你爹早后悔了，他都是为你好。你得想想我们的话，可不能把一辈子的事情怄气，否则你会吃苦头的。娘是过来人，当初与你姥姥怄气，不听他的话，现在都后悔了。”她警告她。
“娘，我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有是非判断能力，你们就别瞎操心了。别的事情我都依你们，可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做主！”她郑重地说。
“唉，你这孩子钻进死胡同，怎么就出不来了呢？这可怎么是好呢？”于珊一听又着急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娘，你们就省省心，好吗？赶紧回家吃饭，听话。”她像哄小孩子一样送于珊出了校门。
本来于珊心疼女儿想再来送饺子，可女儿这样固执，她心急如焚地直接去了媒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