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是傻么
母亲说她这几天上网查阅了目前医学技术的发展阶段，对于病毒的传播阻断性特效药已经投入使用了，而医院现在针对延缓病毒对内脏侵害的药物，确实有了一定突破，可是因为有副作用，所以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至于如何使受损内脏恢复功能，这个几乎要彻底颠覆生物科学观念的技术，虽然各国都在努力尝试，但收效甚微。如果这种药剂成功了，那么几乎可以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像你一样？”张睿凡不知道母亲说这些有什么含义。
“但是我这样的结果，在目前这个社会中是不被接纳的，是不是很矛盾，很可笑？”
母亲说本来这种技术就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却又想要得到一个符合自然规律的结果，说是又当又立不为过。
张睿凡问对方，说了这么多话到底什么深意，母亲询问了出问题的那盒药是哪个药厂生产的。
当听到名字之后，母亲说知道这个药厂，背后是美国控股的一家生物公司。
“自从你出生到现在，你觉得世界科技进步了多少？”
张睿凡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就他所了解的，近二十年全球科技几乎是停滞不前的，除了硬件越来越小、越来越轻薄之外，就连早就出现概念的虚拟映像技术，也都没有完全成规模体系，起码没有大规模的投入日常生活。
“这该死的病毒！”张睿凡不由得骂了一句。
母亲则让儿子扭转这个观点。
“嗯？”
“并非是病毒阻碍了科技的发展，而是地球上的科技，本来就已经处于停滞的状态了。”
地球上之前出现的几次科技革命，除了最初的机械、电气化、原子能、信息电子化，这些都可以说是满足人类生活基本需求的。
当吃饭、生育、生活不再成为问题之后，人们自然而然的要去追求更高品质的生命，也就是‘新生物学革命’。
因为生活用的科技难以突破，所以自然没有金融暴利的点，那么资本自然而然的就会聚集在生物制药上。
“资本存在的每一秒都要消耗数以亿计的金钱，生活用品无法维持它的体量，所以便要在医药业上嗜血。”
“你的意思是说，之所以那个美国药厂将配方进行调整，就是为了卖出更多的药？然后再利用其副作用，将更多的病人送进医院？”张睿凡似乎明白了一点，不过继而产生了更多的问题。
母亲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误。”
“也别想着去搜集什么证据，告那个药厂。”
母亲说这是完全行不通的，因为他要面对的不光是一个区区的药厂，而是它背后的公司、产业链、财团、甚至是国家。
“那就任由他们吸血么？”
母亲笑了，她问儿子是联合国主席，还是国家领袖？
“等等吧。”
“等什么？”
“等到出现一个新的技术革命，足以吸引全世界资本聚集的时候。”母亲若有所思的说：“可能，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母亲的话打开了张睿凡的眼界，他急忙询问那是什么技术，自己能否贡献出一份力量。
母亲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告诉他，只要有这份心，每个人都能做出贡献。
“对了，儿子，你发工资了吧？”母亲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可不能偷懒，我的钱都奉献给资本了。”张睿凡叹了口气：“你还得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
“我的天啊！”母亲懊恼的站起身：“怎么都进入21世纪了，我还要为吃饭的问题发愁？”
“因为你吃的不是饭。”张睿凡打开了沙发，拿出了枕头和毯子：“你吃的是钱。”
张睿凡躺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窗外的夜景，真的会像母亲所说的，新的技术革命很快就到来了？那将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那又是个什么样的技术呢？
此时张睿凡的母亲则回到了电脑边，因为细胞的变异使得她的精力也变得异常充沛。
余烬生物科技公司。
母亲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这个名字，而它正是刚才张睿凡提到的药厂背后的最大股东。
早上起来的时候，张睿凡洗漱之后突然想起，自己现在钱包里空空如也，虽然王安安转账了两万块，但是后来张睿凡安排好医院的一切之后，将剩下的钱都打了回去，他不想亏欠对方太多。
即便是这样，张睿凡都不知道剩下的钱什么时候能够还完。
那买肉的钱怎么办？张睿凡走到母亲的房间，却看到屋子里空无一人。
不对啊，自己刚从卫生间出来的。
“妈？”
大衣柜里没人啊。
“妈？”
窗外的狭小空间也没人。
就这么大的地方，一个大活人就没了？
不过张睿凡很快就发现了留在桌子上的字条。
儿子，我出去转转，以后我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
完了！真自己出去觅食了？
生活艰难，也得坚守底线啊！
张睿凡穿上运动服就往外跑，不过刚刚下楼，就看到母亲拎着几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上来了。
“分尸了？”张睿凡看着那几个袋子都不小，边缘还有点点血渍：“剩下的埋哪儿了，不会被人发现吧？”
“滚蛋！”母亲打开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都是牛肉，差不多有百十来斤，真是天生神力。
张睿凡帮了把手，说真的，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母亲有这么大劲儿，张睿凡自己都拎的很勉强，更别说从那么远拿回来的。
等进了屋，放好了肉，张睿凡才疑惑的问母亲从哪里来的钱。
“私房钱。”母亲的答案非常简洁：“你的账户就剩下几毛钱，一个大小伙子，真丢人。”
说着，母亲开始收拾张睿凡的衣物，然后一股脑的塞到一个大大的旅行包里。
“不会吧？”张睿凡问：“因为穷，就要把我撵出去？”
母亲说这两天她觉得身体有点怪异，因为怕有什么特殊变化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让张睿凡搬出去住几天。
怪不得买了这么多肉，这是要居家隔离了？
不过张睿凡说自己在这个岛上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身上更没有钱，让他在外面睡，不等于是扔到大街上睡马路么？
“发挥你的魅力！”母亲将旅行包扔给他，然后推着张睿凡往门口走。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么？”张睿凡根本就顶不住母亲的力气，三两下就被推出门外。
咣！房门被关上了，还从里面上了锁。
完了！
张睿凡拖着旅行包，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不过母亲的话还是让他有些介意。
因为昨晚虽然张睿凡心情低落，但是他也注意到，母亲除了脖颈以上，身体其他部分的皮肤都已经恢复如常了，要说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也有人相信，只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苍老。
所以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张睿凡如果只看母亲的脸，那么就会很亲切，但是稍微退后一点看到整体，就会生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不知道下次见面又变成什么样子了。
走到楼下，张睿凡往公车站点走，他看到一个身影迅速靠过来，转头一看竟然又是昨晚那个男的。
“大哥，你别告诉我，你等了我一晚上！”张睿凡没有心情跟对方周旋，但是那个男人却兴致满满。
这家伙，不会是个gay吧？他说的失恋，是……
“我先跟你说好，我帮你，纯粹是因为一片好意，我对男的没兴趣，你别误会了。”
“我也没兴趣。”那个男的急忙解释：“昨晚是我错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跟你说声抱歉之外，想再表达下感谢。”
“行了，我收到你的诚意了，你可以走了。”
张睿凡来到公车站点，那个男的竟然也跟上来了。
“大哥，你还想咋的？”张睿凡没好气的问。
“我也坐这趟车，可以么？”
张睿凡点点头，不再搭理对方，过了不一会儿，车子到了。
张睿凡拖着旅行袋走了上去，早晨的车子位置很空，因为世界城消费水平不低，并不适合养老。
将旅行包扔下，然后坐在窗边，可是过了半天车子也没开。
张睿凡看到司机好像在跟谁起了争执，再仔细一看，不就是跟着自己上车的那个男的么？
因为车子停止，车上的人开始不满抱怨起来，司机大声的说：“要不然你就把钞票投进箱子，要不然就下车！”
“你怎么这么说话？”那个男人争辩道：“你不是只收五元么？我这是一百元的钞票，你不找钱，干嘛让我投进去？”
怕不是遇到了个傻子！
张睿凡两步走到车头，一把抢过那个男人手里的钱，然后用自己的卡刷了一下。
“开车！”
张睿凡本来想顺势将钱揣进兜里，不过最终还是塞进那个男人的手里。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那个男人也跟了上来，本来示意要坐在张睿凡身边，可是却被他拒绝了。
“兄弟，谢谢啦啊。”那个男人坐在了后一排：“你贵姓啊？”
“你在哪高就啊？”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睿凡根本就不搭理他，那人说了几句之后，好像是自觉没趣就闭嘴了。
不过很快，张睿凡就听到后面的抱怨声，又觉得椅子不够舒服，又说座椅空间太狭窄了，还觉得车子太颠簸摇来晃去的。
“你没坐过公车么？”张睿凡忍无可忍，回头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你会算命？”
“对。”张睿凡没好气的说：“我刚算出来，如果你继续坐这辆车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真的？”
正说着，车子慢慢靠边停下，那个男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迅速跑下车了。
看来，还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