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秘密情人,一场冬梦
“凭什么?”
苏家鸟语花香的院子里,摆着美味佳肴,金樽美酒。
苏向晚一个风韵十足的妇人,双腿交叠,慵懒地用手掌撑着脑袋,玩味地看着身前短发银丝,身着盔甲的女人,不屑笑道:“晴姐,我苏家哪一个赘婿不是惊艳一时的天才?他何长安呢?若是在临安府,他还真是百年一见的人才,跟那俞正一样的人物,可你觉得,我真会让小米嫁给他?别说是嫁,便是入赘,我苏家也看不上的。”
“可何长安”
那银发女子本想说什么。
苏家家仆前来,“启禀家主,晴省司,何城主到。”
“让他进来吧。”
何长安进来的时候,便瞧见两个美人,她们各有风韵,在这儿呆了三年,何长安见过苏向晚的次数只手可数。甚至,对苏向晚有一种打心底的厌恶,倒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因为苏向晚背后干的一些事儿。
至于银发的子书晴
她长得极美,听说子书家也全是一些俊男美女,这子书晴跟牛胜男有的一拼,倒不是长相。牛胜男那男人婆,从里到外都是那模样。
子书晴不一样,子书晴以巾帼女子,除了睡觉洗澡,盔甲常披身上,剑不离身。那一头银丝短发,是因为时常练剑唯恐头发挡了视野。
其实银丝之下,那张俏脸算得上倾国倾城,与天外楼的神月绝美的容颜亦可一较高下。剑眉之下一双凤眼,终究是难有上位者之气势,小琼鼻搭配上那樱桃小嘴,若脱下这身盔甲穿上寻常女子的衣服,她那一米六的身高也算得上小家碧玉。
“见过苏夫人,晴省司。”
何长安微笑躬身,便是面对大人物,亦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坐吧。”
苏向晚示意何长安坐下后,端正身体,再无刚刚与子书晴一同吃饭时的笑脸,冷声道:“刚刚正与晴省司提起你,何城主倒是有福分,晴省司很看好你。”
闻言,子书晴蹙蹙眉头,看了眼何长安,也未说什么。
“长安谢过晴省司。”何长安尊着这世界中原的古礼,他还挺喜欢这样的,就算是前世,也是一个尊礼仪的人,跟个老古董一样。
随后,在家仆的招待下,跟着两个大人物吃了饭,也闲聊片刻。
苏向晚终于是说起了正事儿,“晴省司此行,可是来埋怨我,说我这城主落了她的面子。到底是晴省司许的婚,可我是人臣,亦是人母。何长安,你在我月季花城呆了三年,三年见不得小米几面,人人说你是痴情人,我这当娘的心也不是金铁做的,你说说,你真要娶小米?”
何长安表情认真,“长安明白,长安不过临安府那等贫瘠之地的小人物,高攀了苏家,可长安会努力。”
“努力?”
苏向晚戏谑道:“你拿什么努力?这三年来,不断有人在云舒望海楼下叫嚣,可你见也不敢见人一面。好歹有个李正道替你打走了那些蝼蚁,可当年李正道不过养气五重天,现在李正道已经养气八重天,你停驻不前,他人是会不断向着高峰攀爬的。”
“苏向晚!”
子书晴重重放下碗筷,冷冷看了眼苏向晚。
可苏向晚似乎对子书晴这个省司并无太多畏惧,依旧讥讽道:“真以为痴心能得真情?可人人都把你的痴心当笑话,我苏家人走南闯北,凭借的是实力。苏家不要笑话,要的是不辱苏家门楣的英雄豪杰。何长安,须知实力才是一切,长情不过虚妄。”
何长安低着头,一脸油盐不进的假笑,真像是自卑到了极点。
“你话说得过了一些。”
子书晴再抑制不住怒意,冷哼道:“看来你苏家门楣当真高,高到我这子书家的省司在你苏家吃饭,也得听你这种冷嘲热讽。苏向晚,好好想想你苏家是如何有的今天!”
听见子书晴助何长安说话,苏向晚面色一变。
她敢在子书晴面前如此讥讽何长安,那是因为她和子书晴是多年好友。可谁知道,这子书晴竟是如此袒护何长安,大有跟她绝交的样子!
她真不知道子书晴哪儿疯了,为了一个何长安与她苏家交恶,甚至有揭她苏家老底的趋向。
“何城主,吃饱了吗?吃饱了便随我出去。”
子书晴深吸了口气,猛然起身,转眼望向苏向晚,冷声道:“这苏家女婿,何城主还真就要当了,由不得你。”
言毕,便冷着脸朝苏家外去。
何长安苦笑一声,起身朝苏向晚欠身道:“苏夫人,长安告辞。”
随即,跟在子书晴身后离去。
入夜。
云舒望海楼天字一号包厢门外,荷花委屈地瘪着嘴,捂着耳朵抬头望着天花板,阿黑嗖一下爬到了荷花的脑袋上,扒拉着荷花的头发。
听到里面没了声音,才松了口气放下双手,把阿黑抱在了怀里。
包厢卧榻中,何长安赤裸着上身躺在被窝里,而被窝里一团银色发丝钻出,银丝散布在何长安结实的胸膛上,露出了子书晴微醺的侧脸。
何长安温软在怀,一双星目放在了怀中慵懒的妙人脸上,有些恍惚。
还记得三年前,凶兽之事后,遇到了子书晴。
那时,他在临安府城里的高台上,高台之下是整个临安府的城主和众多家族的族长,还有着许多平民。那是一场追悼大会,何长安激情演讲,给整个临安府的人带来了希望,也是那时,子书晴知道了何长安是何许人。
她受过何长安施的粥,见过何长安带着残兵败将,把废墟里的孩子救出,也见过何长安愤然杀死灾难后失去人性的恶徒。
后来,子书晴将何长安叫进了房中,几百岁的女人,与一热血方刚的青年,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没有情感,只有欣赏以及欲望。
想想,自己在子书晴这儿的身份,应该叫秘密情郎。
“长安,你说我与你同床共枕,却要帮你迎娶你心爱的女人,这样的事情怪异不怪异?”子书晴慵懒地挪动一下头,在何长安胸膛前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紧闭着双目。
何长安眉头轻动。
怪异,怪异之至。
不过子书晴在临安府的时候,就知道了何长安和苏小米的事儿,可还是不闻不问,甚至是支持。就算是后来他到了月季花城,站在这云舒望海楼里等苏小米,子书晴依旧是在给苏家施压,一到这云舒望海楼里就跟何长安厮混到了卧榻上。
何长安无言,轻轻掀起子书晴落在脖颈上的发丝,鼻息吹动发丝的时候,总弄得脖子痒痒,他轻轻抚摸着子书晴的脸,感受着指尖的温软,低声道:“晴姐若真不想让我娶苏小米,长安便不娶。”
这话倒是真心的,在苏家等了三年,他的目的达到了,人人都觉得他是好人。
而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触手,已经触及了整个明阳府,乃至行省的方方面面。掠夺的时候马上就要来临,至于苏家,白日里唯唯诺诺,可真到了动手的时候,有魏夫子的存在
一个苏家罢了。
闻言,子书晴忽而抬头,认真地盯着何长安双眼,摇了摇头,红唇轻启,“不成的,我年已至四百,而你却还年轻,你在云舒望海楼等了苏小米三年,如何谈放弃?长安,其实苏向晚说得没错,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不够强,连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我也一样,我不够强,也嫁不了我想嫁的人。”
说到这儿,子书晴忽而止言,又闭上了双眼,用脸蹭了蹭何长安的胸膛,嘴角微微上扬。
“所以我让你娶苏小米,届时,我来娶你,我不嫌弃你。”
听着舒心的话,何长安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子书晴的脑袋,可抬起的手却忽而顿住,他一般都是摸荷花的脑袋的,因为荷花是自己信任的人。
一念至此,便又把手放在了床榻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不是一城之主,如果他没有守着那么多关乎万人性命的秘密,如果他不想往上爬,也许
可世间没这么多也许,正在发生的事情,可能真只是一场冬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