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公审
次日一大早,沈府就准备完毕,一群人浩浩荡荡出门了。
去的晚了,可就挤不进了。
沈修远做好了安排,他和启一左一右陪着依依,数不清的家丁分散在四周,他还叮嘱了好几遍:“万一遇到意外状况,你们要保护依依安全。”
半夏因为长的粗壮力气大,也被钦点在守护人之列。
他们自以为去的很早,到了衙门外才发现这里早就围的水泄不通。
沈修远犯了难,说:“这根本没办法观看,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沈依依说:“这有何难,钻进去就是。”说完她猫腰往人群里一钻,哧溜就不见了。
半夏见状赶紧跟了过去,仗着力气大硬生生扒拉开一条通路。
沈修远急了:“快,快保护依依。”
沈启瑜见老父亲不会顾虑他,也学着姐姐的样子往里钻。
一眨眼,一双儿女都不见了,沈修远看不见热闹,一着急,一咬牙,说:“我们也往里挤。”
沈依依和沈启瑜在别人看来都是孩子,没人和他们计较。
半夏一脸凶悍,本着好男不跟女斗,别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轮到沈修远这里就不行了,他挤过的地方就是一片怨声载道。
“这是谁呀,脸皮那么厚,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想看热闹,不早来会,我们天不亮就来占地方,倒还不如这种晚来的占的位置好哩。”
“越说越挤的欢,这人耳朵聋啦。”
“真是寡廉鲜耻。”
“臭不要脸。”
面对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沈修远一律充耳不闻,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挤到了女儿身边。
还好衙门里面有了动静,大家伙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没人顾得上和沈修远计较。
三通鼓响毕,衙役手持棍棒两行站立,一声低沉悠远的“威武”后,身穿墨绿色官服的县衙大人上场了。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围观的百姓都盯着县衙大人,等候他发号施令。
“带犯人。”县衙大人一声令喝,很快就有官差从旁侧押出几位戴着手铐脚链穿囚服的人来。
百姓都伸长脖子看,开始窃窃私语。
“这几个犯人就是打劫的土匪吗?”
“看起来年纪不大,并不像画本子上说的满脸凶悍。”
“咦,坏人要把坏蛋俩字写脸上,一出场就把人都吓跑了,还怎么有机会做坏事。”
“他们不光抢财物,还杀人了呢。”
“哇,好可怕。”
县衙大人一拍惊堂木:“肃静。”
百姓们瞬间噤声。
审问继续,公堂下跪着的一共有五个犯人,其中三个非常老实,上来就把所犯的罪行招供了。
县衙大人让协理的官员呈上来口供,核对一下是否吻合。
沈依依这才看清了协理的面貌,长的很是面善,人也儒雅斯文,从年纪上判断,他应该就是苏澈的父亲。
沈依依左右看看,并未看到苏澈的身影。
县衙大人看完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审问剩下的那两位。
那两个抱着侥幸心理,企图把罪责全揽到同伙身上,说自己只是跟随他们作案,并没有参与打人、恐吓、抢钱中去,有很多次抢劫他们并未参与等等,事后分赃,他们得的也是微不足道的一份。
县衙大人一拍惊堂木,嘲讽道:“都是一个锅里的臭肉,你就算是块香芋头,也能把你给里外熏透喽,你说你手头并无多少赃款,那是因为为了方便出去打劫,带太多银钱不便利,你们五个人中专门有一个人负责看管财物,哼,身无分文也好,不出现在现场也罢,该获的罪一样都少不了,来人,给这两个试图狡辩脱罪的一人二十大板。”
县衙大人话音刚落,就有六个衙役上前,其中四个人两人一组,分别按住犯人的胳膊,防止他们挣扎,另外两人狠狠举起木棍,开始执行仗刑。
嚎叫声此起彼伏,围观的百姓津津有味地观看。
沈修远不忘现场说教,用严厉的口吻朝沈启瑜说:“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作恶的下场,宁山长为何给你们放假,就是要让你们亲眼看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看县衙大人审一次案子,胜过先生们谆谆教导十堂课。”
仗刑完毕,那两个犯人被打的皮开肉绽,立马就怂了,不敢再耍花招,乖乖把罪责担了。
县衙大人又拿出一块手帕放在托盘上,让衙役端给犯人们看。
这是在钟海奎丧命现场发现的唯一物证,犯人们都连连摇头,说没见过。
有了那两个犯人挨打的前车之鉴,他们都不敢妄图说谎,县衙大人判断,这次五个犯人都没有撒谎。
他思索良久,说:“既然你们都没见过,那么极有可能这手帕就是钟海奎的,他一生未娶妻,到他这种岁数,有相好的也不大可能,官差走访了他所有的邻居亲朋,都拒认赠送过他手帕,那么赠送他这块手帕就只剩下一人,就是钟海奎的老母亲,手帕上粗糙的绣样,也像是钟母这种老眼昏花之人所为,只是钟母在前几日已经过世,这手帕的来源恐怕就无从查起了。那么本官接下来就宣判这五人的罪责。”
“案犯吴三等人,抢掠行人财产,这是罪一。”
“过失至钟海奎身亡,这是罪二。”
“数罪并罚,判尔等鞭刑五十,入狱十年,其后充军发配,尔等可有异议?”
几个犯人表示心服口服,接受县衙大人的判决。
县衙大人又问围观百姓可有异议。
沈依依见手帕一事不了了之,心中的石头落地,至于县衙大人断案,虽说手帕的来历属于自圆其说,但总体来说还是公正严明的。
“县衙大人断案如神。”沈依依第一个带头大喊。
“大人威武。”
“秉公执法,百姓之福。”
围观群众跟着亢奋呐喊,有的还挥舞起了拳头。
县衙大人连拍了好多下惊堂木,场面才渐渐安静。
“带钟海奎!”县衙大人眼神一冷,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本以为案子就此了结的百姓们都愣住了。
还要带人,钟海奎不是死了么?带一个死人上公堂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