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天子脚下,岂能容这些人行凶放肆,我这就带兵去把大良山踏平了。”慕容禹拍案而起。
沈依依瞄了一眼摇摇晃晃的桌子,把目光放在慕容禹脸上。
和你有关系嘛。
沈依依什么都没说,慕容禹却从她的目光里读出了这句话。
“这个……有衙门,有兵马司,再不济还有大理寺,这事轮不到我管,我出这个头干啥。”慕容禹讪讪说了句,挠挠头坐下了。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大家伙都很激动,连躲起来的茗音都跑过来问个究竟。
从大家的议论中,慕容禹知道了山匪撕票的原因。
“润王爷唱的好一出完璧归赵。”慕容禹哈哈大笑道。
沈依依觉得这个人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样,至少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别人都未想到润王妃搞鬼,只有他一语道破。
能屡获战功的,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在场的人都不傻,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七八分。
这话是淮南王说出去的,润王爷就算再气恼,也会拿他没办法。
淮南王总算要告辞了,临走前他再三叮嘱沈依依一定要经常去淮南王府做客,慕容逍的身体就算盘交给她调理,以后他再也信不过别的大夫。
淮南王在汴京有一处御赐的宅子,这次他回京述职,四周战事安稳,周国和睦,边疆那里就没有他什么事了,皇上要求他多在京城住一段时日,修养修养,常年在战场上厮杀,淮南王身上的伤口可不少,有些陈旧的伤痕已经落下病根,一到阴雨天就酸痛不已。
慕容禹就想着把弟弟也接到汴京来,兄弟俩好不容易相聚一次。只是慕容逍小身板太经不起折腾,刚出淮南封地就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走走停停,等捱到京城地界,就病弱成这幅样子。
临走前,慕容逍再次诚恳地朝沈依依等众人道谢,并诚恳地对沈依依说:“我哥哥一心为我,他自己的身体却从不当回事,沈大夫如不嫌弃,每回为我诊治时也请为家兄诊脉调理,他看起来身强力壮,实际上小毛病也不少。”
沈依依爽快地说:“我是大夫,哪有嫌弃患者的道理,择日不如撞日,你们既然都在这,不如我现在就为你兄长把脉诊断一下,顺便用银针疏络经脉,再开些调理汤药。”
慕容禹一听接连摆手:“快拉倒吧,我可受不了小针在我身上扎呀扎,还有那黑乎乎的苦涩玩意,时辰不早,咱们不能耽搁沈大夫给别人治病,快走。”
说完也不怕他的小兄弟生气了,带着众人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馆。
沈依依等人忍俊不禁。
不止慕容禹,很多人都和他一样,在刀枪面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一看到这细小的银针就吓得腿脚发软,话说这小玩意有那么大威力么。
因为祝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这几天宁墨玄都无暇顾及医馆,不过有沈依依坐镇,他也无需担心。
过了一天,慕容禹送来了一大堆东西,不过没送到医馆,而是送到了沈依依家里。
除了金银珠宝,还有很多御赐的名贵中药。
沈依依全都不客气地收下了,慕容禹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她假意推让,反而会惹来他的不快。
药材她收入囊中,金银珠宝类她拿出一部分让半夏送去医馆,分给堂医和伙计们。
沈依依正在房中研究那些药材,萱儿愁眉苦脸进来。
“姑娘,夫人让您换身衣裳,一会随她去祝家探望陈夫人。”
现在祝家还不知道祝鸿枝是假死,阖府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中,作为相识多年的熟人,去探望慰问是应该的。
沈依依伸了个懒腰:“为什么是我去?”
“夫人说姑娘在房间里闷一天了,出去透透气。”
原来不是非去不可,只是让她去透气。
“萱儿,你去回过母亲,说出门散心的方式有很多种,去祝家,就让她和师娘一起吧,我就不去了。”
萱儿愣了愣,姑娘的说辞好清新脱俗啊。
不过她还是应了,去给夫人回话。
沈依依转头就叫来半夏。
“半夏,我让田小芦去打探消息,都一天了,怎么还没见他人影。”
半夏:“这小崽子,不会是躲哪里吃酒去了吧,不知道姑娘着急吗,我这就去看看。”
半夏风风火火出门,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折返回来。
“我刚出门就碰见田小芦,他正准备让人通传呢。”
沈依依眉头一动,说:“让他在偏门处等我。”
沈依依匆匆走过去,田小芦朝她行了一礼,说:“我打听清楚了,他叫苏澈,水至澈则无鱼的澈。”
“是水至清则无鱼。”半夏白了他一眼。
“不都一个意思。”田小芦回了她一句。
果然是这个澈,我猜对了啊。沈依依低头抚摸着衣袖上的绣团菊纹。
“他家住在城西的枣花胡同。”田小芦又说。
半夏说:“城西,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住处,枣花胡同我倒是听说过,是不是一整条街上种的全是枣树的那个。”
田小芦点头:“对,就是那里,家家户户门前的都是歪脖子枣树,就他家门前的那棵长的枝干溜直。”
“他是家中长子,下面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只有他是原配所生,剩下的都是他父亲的继室所生。”
“他没有母亲了啊。”半夏惊道。
“他刚出生不久母亲就故去了。”
沈依依想到他平静的眉眼和温润如玉的性格,想必幼年丧母的他并没有受到苛待。
“他父亲在衙门任职,是个师爷。”
半夏看了沈依依一眼,小声说:“只是个师爷,连个芝麻官都算不上呢。”
姑娘能着急派人去打听他,说明姑娘对他还是很上心的,不过这家世相差也太大了吧。
“他叔父是工部尚书,他能进宫当侍卫,全是他叔父托的关系。”
半夏:皇帝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叔父是尚书,也给他脸上贴不了多少金。
半夏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知道了,”沈依依吩咐半夏:“给小芦一贯钱作为辛苦费。”说完她就回了房里。
半夏盯着自家姑娘的背影,姑娘嘴角含笑,步态轻快,很满足的样子,天哪,姑娘不会真的看上那个苏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