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氧化碳
躲在帐篷里,林丰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他将被子裹在身上,也难以抵抗寒冷的侵袭。
王虎丫闯了进来,一脸不开心:“人家想要赎你回去,偏偏主事的有事走了,林丰,你是不是很冷啊,人家帮你取暖。”
“不不必了。”林丰缩在被子里,连连摆手。
“人家是真心为你着想,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人家好伤心。”她就像一个小孩子,嘟着嘴,眼泪将要流出。
鳄鱼的眼泪,原来真的很恐怖。
林丰看着强壮的王虎丫,偏偏此时似乎很柔弱的样子,他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都快要哭了。
“哼,真是不知好歹,冻死活该。”王虎丫变脸道。
“呵呵,人固有一死,若是非要死在这儿,也是我命该如此。”
“你想死,本小姐偏不让。”王虎丫冷冷道,“我传你一门龟息秘典,你且听仔细了;婴儿是一含真气,十月胎圆入圣基,修炼三黄及四神,不识玄中颠倒颠”
林丰苦笑一声,王小姐对他却是别有钟情,可惜这性子。
如此想着,却不愿失去机会,专心聆听起来。
王虎丫是好心,见林丰身子骨太弱,一张俊俏的脸此时几乎要冻僵,索性将一门上乘武学传授,只求他能度过险境。
“记住,你的命是本小姐的,千万别死了。”王虎丫说完,便径直走了。
林丰还在苦笑,却见两个兵丁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提着装饭菜的木盒,一人手里端着火盆,里面燃烧着木炭。
“林公子冻坏了吧,快来取取暖。”
兵丁将饭菜端出来摆好,两个馒头,一碗米粥,看着林丰煞白的脸色,笑呵呵的说道。
林丰凑到火盆旁边,腾出手去烤火,道:“多谢二位了。”
“哪里得话,林公子你可真是神了,说今天下雪,雪还真的就落下来了。”一兵丁靠近过来,讨好道,“您也给小人算上一卦呗。”
林丰看向他,摇头说道:“俗话说日不二卦,今日我已替大哥算了一卦,再算就不灵了。”
“那便改日,小人也存了不少银子,卦金绝对不会少付的。”
“卜卦测命讲究一个缘字,我若与你有缘,自会替你免费卜卦,卦金什么的要来何用。”
那兵丁听了顿时肃然起敬,林丰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又拔高了许多,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没敢打扰林丰用餐,转身出了帐篷。
喝完了米粥,帐篷已是十分暖和,外面大雪依旧,林丰给帐篷拉开了一道缝隙,并无多少睡意,却也无心出去走动,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他躺在床上,被子蒙了头,心里盘算着日后的日子该怎么度过,刘偏将暂时是他的靠山,可也不能一直如此下去,必须得找个营生来过日子,给人算命不是长久之计。
自己前世专心研究玄学,包括了山医命相卜,医术自然也能拿得出手,在这个世界当一名悬壶济世的良医,养活自己总不成问题。
还有自己这副小身板当真是弱的不行,还得把身体锻炼好了。
前世买了不少秘籍,他打小就开始练,每天起早贪黑的,也没练出个内力出来,按照相术所言,他自身命格属于食神命,命主身弱,无法发挥出自身潜能,故而短寿。
收回烦乱的思绪,林丰决定尝试修炼龟息秘典,或许在这个世界自己能够修炼出内力也说不定。
修炼不需要固定的姿势,躺着即可,林丰缓缓闭上双目,有节奏的吸气呼气,很快他便感觉到后背流过一丝暖流,顺着后背的经脉传入五脏六腑之中,最后又归于丹田。
林丰心神一震,竟然成功了,随即他赶紧收摄心神,修炼时最忌分神,平常人修行要固定姿势,便是为了方便平心静气,如此才能不至于出错。
很快,他就发现,内力每在经脉内循环一周天,便有一股热流涌向眼睛。
结合之前遇到的情况,他判断别人动手时激发的内气就是被眼睛给吸收了,只是不知别人是否也是如此。
五更时,天刚刚亮,刘偏将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大叫道:“二弟,祸事来了,祸事来了。”
林丰打了激灵,下意识翻身而起,轻声道:“大哥,你莫慌,可是家里出了变故?”
“不是。”
“可是有人告诉你得了不治之症?”
“不是。”
林丰皱眉:“那究竟怎么了?”
“是张维,他忽然得了急病,怕是没得救了。”
“张维是何人?”
“他是十皇子的人,不久前十皇子烧了曹御史的轿子,他是代六皇子来这儿受过的,若他死了,我这个偏将算是干到头了,可能还会牢狱之灾,二弟你可一定要救救老哥啊。”
大寒的天,刘偏将脑门上却出了一头冷汗,实在是被吓得不轻。
林丰淡淡说道:“事不宜迟,你快带我去看看此人。”
“好,好。”
路上,林丰从刘偏将口中得知了十皇子不少信息,此人年纪过二十,然而却是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可谓是出口成脏,号称大庆朝第一祖安人,烧御史轿子那都不叫个事儿,性格睚眦必报,弄死刘偏将只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打开帐篷,林丰看到里面烟雾缭绕,捂住口鼻进去一看,发现张维正是张扒皮,此时他陷入了昏迷之中,旁边张三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
只是一眼,林丰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这家伙为了暖和把帐篷遮的严严实,所以一氧化碳中毒了。
看来不管是不是武林高手,生理结构都是一样的嘛。
林丰淡淡道:“大哥,你先把他抬出去,让他透透气。”
“又是你小子,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啊,想冻死我表哥不成吗?”张三死死护着表哥吗,一手指着林丰怒问道。
林丰瞥了他一眼:“哼,我这是救他的命,不领情就算了。”
说完话,他转身就向外走去。
“二弟,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好吧。”刘偏将赶紧拉住林丰,又指着张三骂道,“混账,现在只有二弟能救他的命,你若是阻拦耽误了张维的病情,你就等着哭去吧。”
张三怒视着林丰:“若是我表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让你为他偿命。”
林丰冷笑道:“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你表哥也活不过两个时辰,信不信由你。”
张三沉默,刘偏将亲自动手一起将张维搬了出来,放在厚厚的雪上。
林丰道:“取一碗冷水,煮一锅白萝卜汤,快去。”
刘偏将喊道:“快,按我的二弟的话去做。”
几个兵丁闻言,小声道:“大人,咱们这儿没有白萝卜啊,必须到附近的村子百姓家中去买。”
张三道:“我去买。”
他深深的看了林丰一眼,撒开腿向营地外跑去,昨天的六十鞭全都打在了后背,剧烈运动之下,后背很快又渗出了血丝。
林丰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可那张嘴就真得太讨人嫌了。
“大哥,把他的上衣脱下来。”
“这”
“怎么?”
“没事,没事。”
刘偏将刚才差点以为林丰要对张维不利,雪虽然停了,可地上的积雪是真的寒冷。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认为林丰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害死张维,于是亲自动手扒开了张维的上身棉衣。
周围的兵丁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救人还要脱衣服,这可是千古奇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