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腐烂的花
王婷婷语速极快：“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要把他关起来，抓人给他吃……他最近越来越像丧尸了……他的屋子里腐臭味越来越明显……”
“基地出现的丧尸也是因为李裕咬的人……他们从土里爬了出来……”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我全部告诉你们，能不能……”
王婷婷急促喘息，喉咙压抑着痛苦，“能不能快点……求求你们……快去杀了他！”
“求你了许枳泱！帮我杀了他！我不想再伤害无辜的人了！求求你了！”
王婷婷双手硬生生挣脱手铐，腕间被割的血淋淋，可以看见那截骨头。
“没有问题了。”阿泱将女孩瘦骨嶙峋的双手捂在掌心里，温和的木能量传入女孩身体。
修复她伤害的同时也能让她心情平静一些。
阿泱轻声道：“今天的事情，我们不会说出去，剩下的，交给我们。”
王婷婷忽然笑着哭了出来。
“我才18岁啊……”
“以后我要怎么活啊……”
这句话传到监控室那一刻，李徽茵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身走到角落，掩面无声哭泣。
女孩最美的年纪，应该像花朵一样盛开，却被人硬生生折断，落入肮脏的腐土中被风雨摧残。
王婷婷深呼一口气，收敛起崩溃的情绪，故作无所谓道：“我现在就只想杀了他，我可以帮助你们，许枳泱……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报仇。”
“好。”阿泱郑重道：“我帮你杀了他。”
接下来的计划不再需要他讨论，王婷婷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和韩知澈几人商量。
阿泱独自一个人走到审讯室外，和眼眶通红的李徽茵对视一眼。
李徽茵眼泪唰的掉下来，“虽然我们好像没有错……可是……我很内疚。”
“我也是。”阿泱靠墙缓缓蹲下，红瞳蒙上一层水雾。
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要经历了多少才能变得这样麻木。
李徽茵压抑着哭声，想起以前的事：“她上学给你写过情书，班里同学都知道，不过她胆子小，没等你发现就又拿回去。”
“我们要闯出教室那一天，她是第一个站出来愿意跟着咱俩的……”
“可是没有人照顾好她。”阿泱脸颊埋入臂弯中。
“从胆小怯懦，到杀人不眨眼，那么冷静的处理尸体……她已经完全变了。”
阿泱眼泪夺眶而出：“她小臂上割腕的痕迹是叠加的……”
明明杀那些坏人时候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可是在听到王婷婷当着他们面自揭伤疤……
阿泱忽然在这一刻懂了什么是“人。”
即使再怎么去模仿周围的人，可他对于人类的七情六欲还是不懂。
觉得有些事情就应该照着自己想要的结果去处理。
不过这短短几天。
阿泱这个因为末世而多出来的人格，第一次明白了爱和痛。
“幸好。”阿泱擦去眼泪。
“幸好在这里的不是许枳泱，要不然他会更加难过。”
又是忙活到凌晨，王婷婷将脸上泪痕洗干净，并且化了个妆，准备回李裕的别墅。
这些事情将她整个人割裂开了，一层层的伪装下是腐烂的伤口，整个人从疯狂变的麻痹。
韩知澈：“李裕还在大院陪政委打麻将，这几日如果他还想吃人，我还派人送一个死刑犯过去，你一切小心，不要露出破绽。”
王婷婷像来时那样面无表情，“放心，宋家宴会上见。”
李徽茵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婷婷……你小心点……”
王婷婷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低低嗯了一声，又对旁边的阿泱轻声道：
“你父母出车祸，我很难过，那年欺负你的同学，末世后都死了……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
说完，王婷婷快速转身离开。
阿泱眼神迷茫了一瞬，闭了闭眼睛，缓缓走到墙边靠墙站着。
韩知澈轻叹，手指捏捏眉心：“一会儿天就亮了，一起去吃点宵夜吧，别饿着肚子睡觉。”
这句话他是看着阿泱说的。
阿泱没有任何反应，垂着脑袋，宽大的外套帽子遮住了半张脸。
等到祝辞轻轻掀开他帽子，才发现人站着睡着了，于是俯身将人背起，坐上车直接回到他们的房子。
到了门口下车时，又遇见了早起跑步的楚宴宁和楚宴深兄弟俩。
一听要吃夜宵，楚宴深厚着脸皮拉着自己哥哥去蹭饭。
十多个人一股脑涌进小别墅，客厅坐满了人。
李徽茵帮着牧柯去厨房打下手，做了一锅粥，摊上几张煎饼，拌一盆小菜。
楚宴宁看了一眼靠在祝辞肩膀上还在睡觉的男生，转头低声对楚宴深嘱咐了几句。
楚宴深点点头，跑回家拿了许多鸡蛋过来。
李徽茵眼睛一亮：“你们在哪里买到的？我前几天在街上转一圈都没看见卖鸡蛋的。”
楚宴宁笑了笑：“有一家普通人养的鸡没有变异，每次的鸡蛋都是我们买了。基地里养鸡的少，一般还没有拿出去卖就会被买走。”
傅青白接过话道：“下次我和你们一起去买点，泱泱挑食，不好好吃饭，营养跟不上。”
楚宴宁：“行。”
有了鸡蛋，李徽茵又专门去炖了鸡蛋羹，煎鸡蛋饼，等到饭弄好出来天已经微微亮。
李徽茵给大家盛粥，笑道：“得了，咱们也算是吃早餐了。”
纪琛接过勺子，“你坐着吧，我来。”
牧柯端着一盘子煎饼出来，看看李徽茵和纪琛，再瞅瞅自家饿到发呆的小狐狸。
牧柯无声叹气……
傅青白夹了一个煎蛋凑到阿泱嘴边。
睡梦中的人动动鼻子，下意识跟着香味跑。
阿泱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傅青白是在逗自己，大张着嘴嗷呜一口把那只煎蛋吃了。
“慢点吃，还有。”祝辞把自己的那煎蛋放到阿泱碗里。
左前方又伸过来一双筷子，韩知澈把属于自己的给了阿泱。
李徽茵见状不甘示弱，把自己的也给了阿泱。
傅青白又夹了一个想要给阿泱，阿泱连忙端着碗躲开，并且把原本碗里的又分回去。
“你们真是……喂猪吗？”阿泱嘴里塞了一块鸡蛋饼，腮帮子鼓鼓的。
韩知澈瞄他一眼，“猪瘦成你这样就白养了。”
李徽茵喝了一口粥，“嗐，谁舍得给猪喂鸡蛋吃。”
众人齐齐笑出了声。
李徽茵见身边的秦时羽喜欢吃鸡蛋羹，便把自己那一份给他，并且摸摸小孩脑袋。
“多吃点，喜欢吃这个姐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秦时羽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埋头乖乖吃鸡蛋羹。
这个味道和他妈妈以前做的很相似。
阿泱吃饭跟个小孩儿似的，还没秦时羽乖，夹一块煎饼，吃一口时嫌缺口不平整。
上一口还没咽下去，紧跟着又去修煎饼边。
韩知澈偶然间发现了阿泱的小动作，忽然放下碗，紧紧盯着他。
阿泱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