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火车票
李柚白心不知怎的就抽痛了下。
说实话李柚白对于游安会离开这件事是抵触的，明明之前在围楼里他都跟她保证了，他会陪她去海边。
现在走到这里又变卦，哼，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可现在游安的父母好像有了新的生活，游安大概率也不会回去了。
可能会继续实现与她的约定。
她应该高兴不是？可她为什么会这么心疼呢？
李柚白走向游安。
后者察觉动静，转过头来，看向她，“柚子。”
李柚白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半晌开口说道，“关灯睡觉。”
话音落，她关掉房间大灯，留下床前一盏小灯。
他俩睡在各自的床上。
各怀心事地盯着旅馆天花板。
李柚白舔舔嘴唇，在心里想。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如果游安回不去的话，她就把他抢过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柚白就醒了。
她悄声在旅馆卫生间洗了把脸，一个人出了门。
街道上清冷一片，环卫工还没上班。
凉风卷裹着她的身体。
李柚白搓了搓肩膀，偷摸着来到昨天和游安去的那小区。
保安在保安亭里睡觉，脸上盖着帽子，打着响亮的呼噜。
她抹黑在大门口围栏前转了几圈，找好位置，手一拉一撑，帅气地翻了进去。
还未过五点，小区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她想找人问周德方家住在哪儿，也找不到人。
就这样李柚白边搓手臂，边在小区楼底下乱逛，冷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再顺着沙坑跑步。
一直等到六七点，东方欲晓，阳光破开寒冷照在了她身上。
李柚白总算感觉这小区有点温度了。
有大爷大妈早起下楼买菜。
李柚白看见，立马没脸没皮地凑上去。
“请问你知道周德方的家在哪儿吗？”
急着买菜的大爷大妈会把她推开，头也不回地快速挥手，“别问我，别问我，我不知道。”
脚下生风地往小区外的菜市场走去。
李柚白也不泄气，转头就去问另外一个。
一连问了十几个，都没有认识周德方的。
打听的多了，会有人怀疑她是不是图谋不轨。
时间来到九点，小区里的人更多了。
李柚白在转了七八个单元后，终于问到了认识周德方家的人。
是个热心的中年大叔，下楼在小区里乱逛时，看见她到处问人，便主动过来搭话问李柚白是周德方家的什么人。
李柚白脸不红心不跳瞎编，说是周德方的外甥女。
不知是李柚白说这话时的表情太认真，还是大叔太过单纯。
大叔信了，“那你可能要等着了，我是他们邻居，前几天他们两口子把娃娃放我们这儿，回老家去了。”
李柚白问：“那叔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我怎么知道。”大叔背起手，“快一点今天晚上，慢的话明天下午吧。”
没见到人，李柚白不甘心，在跟大叔告别后，又拦了辆车去之前的旧楼房。
车到目的地，李柚白下车。
趁周围没人看着的时候，偷偷窜进楼房。
一连上四楼，来到昨天敲的门口。
李柚白摸了摸门锁，锁是镶嵌在门上向内凹陷的，很难撬开。
她看了几眼就放弃了。
转身在周围寻找能把大门撞开的。
不过李柚白觉得希望渺茫，门是铁门，别说撞开了，用的时间长了后稍稍碰一下就会发出极大声响。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李柚白在周围寻找的时候，发现扇小窗户，在门口的正上方。
她稍稍比划了下，如果能把窗户玻璃打碎，应该可以爬进去。
就是这位置有点高。
李柚白量了下自己的身高，差的比划出来。
知道具体差了多少后，她想起楼底下放着的大油漆桶。
又风风火火跑下楼，找到大油漆桶，倒掉里面的垃圾，拿了根木棍，哼哧哼哧把它们都搬到四楼游安父母家门口。
倒放着油漆桶。
李柚白握着木棍踩上去，稳稳当当站好后，一手扶着墙壁，一手将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向墙上的小窗户。
窗户应声而碎。
青绿色的玻璃碎片顺着墙壁滑下来。
李柚白拿木棍拨了拨，等上面的碎片掉的差不多的时候，棍子在油漆桶上撑了撑。
她蜷缩着身体，一只脚踩上去，把木棍丢进去，一只手抓着窗框，以一个极其刁难的姿势钻了进去。
扑通一声。
李柚白落在地上，手不小心在玻璃渣上撑了撑。
细密的痛从掌心传来。
她吃痛吸气，抬手看了看，轻轻拂去留在她皮肉上的玻璃渣，朝掌心哈口热气，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等掌心的痛过去。
李柚白再来看这个房子的构造布置。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子几乎被搬空，只留了废旧沙发，床架子和几个破烂木头柜子，沙发上套了层塑料布，这么多年过去，塑料风化。
李柚白走过去，轻轻一碰，塑料布就破了。
她在沙发上翻了翻，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便走进房子的唯一一间卧室。
卧室同样干净，只有床架和一个立式木头衣柜。
床就不用看了，床垫被搬走，孤零零一个床架子，打眼看过去就知道什么都没有。
于是李柚白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旁边的立式衣柜上。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放过每个柜子抽屉，仔仔细细地摸索检查。
终于在她检查到衣柜最底下的抽屉时，发现了东西。
是一大沓黑白纸张。
房间昏暗。
李柚白看不清纸上面写了什么，便把纸张全部抱出来，来到窗户边，拉开窗帘。
窗外的阳光一瞬间透进屋子。
李柚白借着屋外的阳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也清楚了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是有关游安的寻人启事。
游安的父母并没有放弃他，相反他们一直在找他。
李柚白继续向下翻，手一抖，数十张的寻人启事当中，掉出数不清的红色小卡片。
她拿起红色卡片，看了两眼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些红色卡片是一张张火车票，去往全国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