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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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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有三侯,一侯桐始华,二侯田鼠化为鴽,三侯虹始见。京城的雨已然停了,千丈虹桥望入微,天光云影共楼飞。

    然钦州的百姓一点也不喜欢这场贵如油的春雨,这场雨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所有的农田都被淹没,若是还不停,那一年的收成可都没有了。

    再加上钦州离渭河很近,连续的大雨可能导致渭河决堤,到那时百姓就惨了,又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阮初睡不着的同时阮与也睡不着,这场雨将会带给大周什么,这几年皇帝征战四方,国库里早就没有多少钱粮了,若是这场雨没有停,那该怎么办。

    还有陈家老儿不知道要借这场雨干什么幺蛾子,这几日他暗中查出陈家的许多事,越查越是心慌,陈家居然背地里坑了他这么多回。

    “姑娘你怎么还不睡?”杨娘见阮初靠着窗户发呆,便拿这一件披风给阮初披着。

    “杨娘你说钦州的雨什么时候停?”上辈子钦州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紧接着渭河决堤,再加上瘟疫横行,钦州的百姓可是苦不堪言。

    都说天灾人祸,天灾是不可避免的,那人祸呢?本不会发生,但有人为一己私欲,弃天下苍生不顾。

    “你问她不如问我。”沈锦彦从外面进来,见阮初还不睡,不禁蹙着眉。

    “那你说什么时候停?”阮初猫眼亮晶晶的看着沈锦彦。

    “总归现在还停不了,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防止渭河决堤!”沈锦彦一副我说的对快来夸我的表情。

    阮初叹了一口气,防止渭河决堤谈何容易,若是控制住还好,要不然关内所有的良田都要毁了。

    “怎么防止?”

    沈锦彦也陷入思考,这水堵不得,当初鲧治水就是用的堵,可是丝毫没见成效。只能学禹一样去疏,不过疏通河道便是一个大工程,古今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做呢?

    阮初也想到疏通河道,可是自先祖开国起对河流的管理从来都是堵。导致近几年来河道越来越窄,每每天降大雨总会有决堤的风险。

    更别说上辈子渭河真正的决堤了。

    但是去疏通河道恐怕也没有人愿意做,毕竟这太危险了,稍有不慎便会送命。

    “疏通河道,用来灌溉沿河的农田。”沈锦彦想了想最终还是憋出几个字。

    又趁机给阮初一个爆栗,“别想了本来就傻,留点脑子来想想我!”

    想你?!想你干嘛,你不是在我面前的吗!沈锦彦的话让阮初很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咳咳,我这不是马上要走了吗?”在阮初的白眼下沈锦彦不自在咳了咳。

    “走,你要去哪?”阮初彻底慌了,该不会像当初扔下她一个人走了吧!

    沈锦彦心虚的说:“那个国公爷说要让我去边关找世子,好好的历练一番好撑起镇国公府的门楣。”

    自察觉陈家要对付阮家之后,阮与歇了让沈锦彦走仕途的心,有时军功可比那些耍嘴皮子要安全得多。

    “那个你可不要留我,我可是要成为大将军的人”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你,笑话你是病秧子了。沈锦彦一脸防备的看着阮初。

    阮初也没想到爷爷会改变想法,让沈锦彦参军。也许这一世已经逐渐偏离上一世的轨迹了。

    往事不可追,今夕犹可行。

    “那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过了生辰就走。”沈锦彦像撸猫一样,摸着阮初的头。

    她的生辰,那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足够她说服爷爷和她一起去边关。

    东风料峭,谁用杨柳剪余晖,日影斜阳,烟色含波。

    京城一片暖色,笑意嫣然,燕泥香里,繁花连酒旗,绿柳照水榭。

    御书房。

    钦州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样子。对此景德帝很是心焦,看着下面只会说臣无能的废物,恨不得上前踹几脚。

    哎哟!我的心窝子啊!

    “你们说该怎么办!”景德帝捂着胸口坐在龙椅上,使劲合上眸子,不想看这些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蠢货。

    “臣等无能,望陛下恕罪!”

    话音刚落景德觉得他的心窝子更疼了,他上次那么疼还是在刚才。

    “镇国公你说。”

    阮与:······他不敢说呀!

    “陛下臣无能!”

    又是这句话还有没有其它,这群无能的酒囊饭袋。

    “你们给我想,想不到朕就把你们抄了!”

    临走前还看一眼装鹌鹑的阮与,用脚踹了一下阮与,“镇国公你给朕滚出去!”老东西让你给我装,朕踢不死你。

    阮与麻溜的滚出去,御书房内只留下一干大眼瞪小眼的重臣。

    “国公爷,陛下召您去常兴宫。”景德帝身边的大太监周茂挡住阮与。

    阮与仰天,得,滚不出去了!

    “陛下,国公爷来了!”

    阮与进去的时候景德帝在闭目养神,阮与不敢打扰,悄咪咪的站着。

    景德帝从眼缝中看阮与,想站就站着吧!老东西。

    “陛下您睡了吗?睡了臣可就走了。”

    见没有人回答,阮与猫着身往外面走。

    “咳咳咳!”老东西还真走,景德帝也不装了,直接起身。

    “陛下,您醒了。”阮与老脸皱作一团,笑的很丑。

    “老东西,你要去哪?”景德帝没好气的看着他,“把你那张老脸给朕收起来,丑得很。”

    “朕问你,你可有法子?”景德帝一本正经的问。

    阮与也收起乐呵呵的表情,在景德帝期待的眼神中说:“有,但是恐怕朝臣们不肯。”

    “陛下,我朝自开国以来对河道没有太多的管理,导致河道淤泥不清,河道变窄。为今之计只有疏通河道·····”

    剩下的阮与没说景德帝也知道,可是谈何容易。疏通河道是一个大工程,且不说现在国库空虚,哪怕是国库充盈时也是很难的。

    “没有别的办法?”景德帝愁眉苦脸的问。

    “谁知道或许别的大臣有呢!”阮与无所谓的看着他,该说的都说了,成与不成随便。

    “那钱呢?”

    阮与比了一个口型:抄家。

    好家伙不亏的老东西!景德帝一拍大腿表示可行。

    三日后,京兆尹嫡子当众在街殴打百姓,被御史崔户当街抓住。次日,乌泱泱的一众御史参了京兆尹一本。

    阮与就看着皇帝的狗腿子,不,是皇帝的心腹在那里意正言辞的说:

    “陛下,百姓乃是国之根本,若无百姓何来的国。臣恳请陛下严惩赵大人!”

    “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如同载我大周的水,若是让百姓寒心了,那可怎么办?”

    “陛下·····”

    个个说完都嘭嘭的磕头,没等陈宣文一党说话,景德帝大手一挥,“众位爱卿说得有理,朕绝不姑息。大理寺卿,你给朕好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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