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智障
大佬带头示范，效果显著。
她顶着张面瘫脸，酷霸狂拽地往那里一站。
其他考生也不好意思害怕，纷纷伸出脖子，主动上套。
考核热身环节——
气氛和谐，过程顺利。
罗艳眼角抽了抽。
呸，她从见到戚暖，整张脸都在抽！！！
急忙指挥下属道：“愣着什么？都给老娘轰进考场去。”
警卫端枪示意。
戚暖最先开路，后面跟上一群“小鸡仔”，前后左右围了一圈拿枪“赶鸡”的警卫。
“喂。”
时凉从后面喊了一声，掺着痞气的笑意。
戚暖回头。
那人和往常一样，站姿像个流氓，只不过双手没插兜，迎着风口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天很暗，第一口浓烟从肺腑呼出时，烟雾模糊了时凉的脸。
戚暖莫名觉得，这样的时凉很熟悉，但不喜欢的感觉比以前更强烈，甚至有一丝诡异的心疼。
她等着时凉的下文。
先开口招惹的人却望着她，愣住了。
头疼，烦躁。
总有些相似的场景会触动樊笼里尘封已久的记忆。
仿佛某年某月某日，他们也曾这样隔着人山人海相望。
一个被人群包围，回眸看了他一眼。
一个驻足眺望，不要命地挑衅。
时凉压制着叫嚣的头疼和烦躁劲，笑道：“大宝贝儿，好歹相识一场，出生入死，不告个别吗？”
风逆转了方向，卷起烟草味，向戚暖扑去，还捎带了那句不咸不淡的话语。
戚暖屏息，皱眉。
千防万防，还是闻到了一丝那愁人的味道。
大佬的脸色臭极了，在爆发的边缘，凉薄的唇仅吐出一字
“滚。”
警务部的人闻言皆是虎躯一颤，心道要完，齐刷刷看向时凉。
这世上敢对审判官出言不逊，不需要仲裁庭的法律制裁，审判官大人会亲力亲为地把你脑袋拧下来。
毫不夸张！！！
据说这位煞神初任审判官时，有许多副审不服闹事。
说白了，不过是一群老政治家的提线木偶而已。
就是闹得凶了点。
高层调动警务部出面镇压。
一群二傻子全副武装地冲进会议室，准备解救审判官，然后差点被寒气顶出来，浑身冰凉地看到……
偌大的会议室，夹杂着血肉内脏的冰渣堆了半膝高。
而时凉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敲打在椅背上，一手支着下巴浅笑，眼神戏谑冷漠。
犹如蹉跎众生的死神，人命于他如蝼蚁。
那天之后，天空城所有人都恍然明白了一个事实。
曾经瞧着冷实则温和的初代已经死了。
如今的审判官是王，冷血的王。
……
挨个回忆了一下审判官大人的铁血史，在场的全体警卫盯着时凉，硬生生熬出一身冷汗。
谁知道，审判官大人噗嗤一声，竟然笑了。
眼角有些温柔宠溺，低头忍笑的模样无不透露着这人很高兴。
警务部全员：“？？？”
戚暖翻了个白眼，补上了两字，“智障。”
然后，转身就走。
时凉又笑了。
警务部全员：“？？？？？？”
戚暖一加二个字似乎骂进了时凉的心坎里。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了半天，还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
001：“……”
002：“……”
罗艳：“……”
全体警卫：“……”
世界和时凉总有一个是疯的！
戚大佬走出去两步，又回来了，脸色有些尴尬，给了领头的警卫一脚。
“带路。”
警卫从震惊中缓了缓，疯狂点头，“带带带！”
戚暖一行人在重装押解下渐行渐远。
时凉却始终没收回目光。
罗艳走上前，阿谀道：“审判官大人，这里是雷城，您把考生交接到我手上，程序就算完了，仲裁庭的元老们还等着您回去复命呢！”
指缝的香烟燃到尾巴，有点烫手。
尼古丁是很好的药。
至少对于时凉来说，不想吃药时吸上两口，头痛和狂躁都能缓解不少。
但看见戚暖皱眉的神情，骤然不想再抽下去。
时凉将烟屁股扔到地上踩灭，再抬眸时，神色冰冷淡漠，一瞬间精神力覆盖整个停机场。
——杀意，蚀骨的杀意。
在场的警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精神力低的已经跪在了地上咳血。
罗艳头皮发麻，硬撑着身体。
“罗副官，我的事，有嘴说的人未必有命活。”
时凉幽幽道。
和方才戚暖在时的痞气青年判若两人。
罗艳畏惧地低下头，心脏狂跳不止。
也不知谁给她的勇气，估计是见到戚暖有些得意忘形。
险些忘记，这个人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时凉了。
一言不合，真的会杀了她。
罗艳僵硬地笑了笑，“您说的哪里的话，我只是提醒一下。您愿意留在哪里，是您的自由。”
时凉收起了精神力。
001和002这才舒坦地喘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好久没看到老大发飙了，也不知道罗艳的话踩到老大哪根筋了。
……
另一边，戚暖等人被警卫押送到一面高达十几米的岩土墙外。
领头警卫：“就是这儿了。都听好，考题很简单，三天内从里面带出前九区负责人唐七十六的遗体。”
盛放第一个懵了，“唐七十六？他不是两年多前就死了吗？尸体还在？”
领头警卫：“在，被里面一群反叛分子藏起来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他的遗体带出来。”
盛放：“为啥？”
领头警卫：“少废话，想活命就完成任务。”
说完，就带领其他警卫走了。
众人回头看了眼，岩土墙百米外设有关卡，看起来已经有年头了。
警卫一步一岗，高架机枪对准他们，退一步可能就被击毙。
盛放倒是不怕，他进化后的身体子弹也打不穿，可他有姐和外婆，再加上脖子上套了个膈应人的玩意。
他沮丧道：“姐，我刚刚试了一下，这项圈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扯不开。”
戚暖下意识回答：“墨晶。”
盛放：“那是什么？”
戚暖的眼神出现了一刹茫然。
李道笑着补充道：“审判元年才出现的稀有金属，天空城能悬浮在空中，正是以这种金属为燃料，密度很大，就算你的身体进化程度达到100，怕是也扯不开它。”
病鬼脸色灰败，一副要厥过去的样子，“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盛放安慰道：“别怕，还有我姐。”
大佬抱着胳膊，望着高不可攀的土墙，“先进去看看。”
季叔也鼓励大家道：“对，咱们可以先努力完成考题，并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祝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抹掉脸上的眼泪，咬唇道：“嗯，不能放弃，但这道墙咱们……”
“怎么进去”还没说出口。
戚暖的声音已经从墙里面传了出来，“盛放，继续抛。”
盛放：“好嘞，姐。”
众人：“……”
众人：“？？？”
大佬什么时候进去的？
有了之前九百米抛物线飞行的经历，这十几米墙的高度对大家居然有点小菜一碟的意思。
人类的适应性就是这么强。
奈何众人刚翻进墙，就又被包围了。
一伙人拿刀枪对着他们，各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说实话，从昨天到现在被包围了太多回了，从变异虫到骨生花，到滔天火海，到高架机枪。
他们现在有点“激动”不起来。
“都把武器放下。”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围攻他们的人纷纷让出条路。
男人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到了黑色项圈上。
“你们也是考生吧！”
盛放点了点头，他年纪小，瞧着面善，最适合派出去交流。
他脸上盈着笑，搓手道：“大叔，我们……”
中年男人挥了挥手，“行了，你们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们也不是第一批被扔进这里的考生。考题我知道，不完成考题的代价，我也知道。我直接和你们说了吧……”
“等等。”
人群中一个生得极漂亮的姑娘举起了手。
紧接着，是咕噜，咕噜……
中年男人：“？？？”
戚暖：“有吃的吗？”
盛放等人差点给她跪了。
他姐这是什么毛病，见到考题相关人物，第二句话永远是“有吃的吗”。
中年男人：“呃，有。”
大佬很满意，这里的人膘肥体壮，一看就不缺吃的。
戚暖：“能管顿饭不？”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同伙一脸无奈，提醒道：“大哥，不按老样子来嘛？台词说完，咱直接放枪干倒，咋还管饭啊？”
中年男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训斥道：“这年头都不容易。”
同伙：“你忘了，上次心软放进了几个，差点摸进实验室。”
中年男人又拍了他一巴掌，“闭嘴。”
同伴撇了撇嘴，不服气道：“反正他们早晚都要死，咱下手就当积德了。”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却不怕被干掉。
因为大佬站在前面。
呃，就是大佬现在很饿。
中年男人再度看向戚暖，严肃道：“姑娘，要不你等我跟你说完情况，再做决定。放心，就算送你们上路，也让你们做个饱死鬼。”
盛放一阵无语，心道：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送我姐上路？
戚暖摆了摆手，“没事，我不在意，先吃饭。”
中年男人：“……考核相关的事也不在意？”
戚暖：“没饭重要。”
中年男人：“……”
他看了眼盛放他们，“你确定，你的同伴也不在意？”
季叔、病鬼、祝愿等人齐齐摇头。
李道代表大家发言，笑道：“不在意，不在意，听小暖的，先吃饭再说。”
中年男人：“……”
这可能不是一组考生，这是一组饥荒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