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8章 天路“基石”衰竭
“你……”
姜大爷面色涨红，一时语塞。
可事已至此，他也无力挽回。
姜家六人，或者说是姜家这最嫡系的一脉，真正有能力踏上天路的人，都有资格这么做。
而一旦如同姜六爷这般做了后，那就是彻底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再也关不上了。
“大哥，老六有一点没说错。”
姜五爷沉声道：“人族气运确实已经萎靡衰弱的厉害，强弩之末，这一次踏天路若是不成，无法续上气运，往后再踏天路的时间怕是越来越久远，古家前车之鉴，历史长河中的一些存在，也是最好的例子。”
“咱们在一次次踏天路中，一直按压着这张底牌，让一位位先祖葬身在了天路之上，可如果往后继续压着这张底牌，怕是到下一次，连用的资格都没有了！”
嗡隆！
姜三爷周身气劲震动衣袍，怒斥道：“老五，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什么叫往后连用的资格都没有了？你把咱姜家当什么了？古家这种二代姓，也配与我们相比？”
话音刚落。
一道唏嘘声，突然响起。
姜家诸位，纷纷朝姜大爷看来。
姜大爷此时脸上的怒意，却是减少了几分，反而多了几分凄凉惨淡。
“罢了，罢了，盘口是我开的，老六既然已经下了重注，我等无力挽回，又能多说些什么呢？”
姜大爷虎目中含着热泪，凝视着天路上的姜麒麟和姜六爷，最终将目光落到了“无天境地”中的陈东身上：“的确，人族气运已经衰败到了这种程度，再无法续上气运的话，对人族而言无疑是亡魂绝种的境地，姜家也是该赌上老祖宗福荫的这一张底牌了，有特权用了才是特权，不用那就始终是不存在的东西。”
顿了顿。
他又呢喃道：“但愿老六和麒麟这两块垫脚石，能为陈东垫上叩门的机会，也为咱们姜家垫出一个未来。”
“多谢！”
一道感激声传来。
姜大爷眉头紧皱，瞬间锁定了大地上的陈道君，眼角的青筋不禁狂跳。
他虽然在这转瞬间想开了，可堂堂姜家，世族门阀，姜麒麟本该是踏天路中最佳人选，可现在不仅姜麒麟成了陈东的垫脚石，就连姜家也赌上了未来，说他不气，那纯粹是扯淡！
轰，轰，轰……
辽阔天路上，千米高的血浪翻腾，恐怖绝伦。
天威剑潮，也依旧肆虐在天路之上。
一切，看似和之前一般无二。
但身处天路中的众人都清楚，实际上与之前的天路，天差地别。
天威总量的减少。
且是实实在在的针对姜六爷和姜麒麟的减少。
而其他人所承受的天威，却没有丝毫变化。
这样的特权，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红了眼睛，咬牙切齿。
姜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的变化，意味着姜麒麟在姜六爷的带领下，能比他们在天路上走的更轻松，甚至更远，而再往后姜六爷殒命，姜麒麟继续，甚至能将陈东直接送到天门前！
“古家的列祖列宗，同为炎黄传承，为什么你们没有这等特权，仅仅只是因为我古家是第二代姓吗？可大鼎都能给我们了，为什么不能让古家也有这样的特权？”
古苍月浑身颤抖，紧握软剑，在天路上行进的备受煎熬。
相较于肉体承受天威的痛苦，他的心境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甚至隐隐有不稳的势头。
此时天路上存在的众人，背景唯一能和姜家比肩的，就是他们古家了！
所差的，无非就是一个是源自一代姓，而他古家却是二代姓罢了。
就是这微小的差别，古家却不曾有这样的特权！
这几乎让他有种吐血的冲动。
如果有这样的特权，再加上大鼎，他自忖有十足的把握能在天路上畅通无阻，最终踏天叩门，而不是现在这般狼狈的和众人勾心斗角，艰难前行。
“你的大鼎他们也很羡慕。”
身后传来了黑袍天狼的声音：“天下大势不可能尽加一人之身，大鼎的效果，也不比这特权弱多少了。”
这话一出口。
古苍月的脚步猛地一顿，虎躯一震。
黑袍天狼的话，格外刺耳。
他几乎是本能的看向了被封在“无天境地”中的陈东。
天下大势真的不可能尽加一人之身吗？
那这个崽种呢？
姜家两代人，不惜赌上了这等逆天特权，都在给这崽种铺路垫脚啊！
黑袍天狼察觉到古苍月的异样，也循着看向了“无天境地”中的陈东。
刹那间，他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妈的！
另外一边。
张春秋和崔闻道却是神色黯然，紧咬着牙，不停地从牙缝中挤出凉气。
相较于古苍月的怨愤，他俩倒是更平和一些。
随着姜六爷上了天路，誓死庇护姜麒麟，也将他们四人的联盟状态彻底打破。
毕竟，谁都不想招惹一个拼死护孙的发了疯的老家伙。
就如姜六爷威胁的那样，古苍月能活下来，他们可是一定会死的！
闷头赶路，咬牙前行的同时，再提防他人，就已经是他俩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但时不时地，他俩看向天路最前方的那条五爪金龙，依旧会露出羡慕的眼神。
天路之上开特权，天威总量衰减，这才是真正的天赐机缘！
可他俩，背后不论是道家，还是儒家，都不曾有这等特权！
轰隆隆……
相较于天路上的压抑死寂，苍茫大地上，却始终不曾平静过。
黑狱军和信仰图腾们，宛若一座座铆足马力的绞肉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一条条人命被收割，然后血液腾空，流淌成一条条血线，星河赶海般奔赴向天路之上构筑天路。
这样的场面，本该蔚为壮观，可与天路相比，却弱化了不知道多少倍。
昆仑一刀砍翻了几位域外夷族，鲜血尚且来不及迸溅，便直接被吸引向天路。
他本准备眯起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下意识地抬手擦拭了一把脸上的鲜血。
“天路对鲜血的汲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之前的收割，不管鲜血再怎么被汲取，近身的情况下，始终会有鲜血迸溅到他的身上。
可现在，一滴都不曾迸溅了！
极致的汲取，也意味着资源的衰竭。
昆仑下意识地扫向血腥炼狱般的战场，眉头不禁紧皱成了一个“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