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7章 是赢了，也是输了
轰隆！
轰隆！
……
战场上，巨响轰鸣，冲霄裂帛。
十四道气劲，混杂在一起，相互冲撞，搅动风云。
盘踞在上空的黑压压云层，层层叠叠，剧烈汹涌着。
时而一声巨响，涌动的黑云中，便会有两股气劲对撞，荡漾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恐怖冲击波。
数百万人，尽皆瞩目。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注视着这场惊世一战。
恐惧，绝望，震撼……
种种情绪，萦绕在所有人身上。
哪怕这数百万人，都无法捕捉到霍震霄与十三个隐世人的轨迹，但那种惶惶如狱，遮天蔽日的恐怖压迫感，却实实在在的笼罩在他们所有人身上。
仿若下一秒，威压临身，便是地狱。
诺大战场上。
陈东屹立在镇疆城城头，或许算是唯一能清晰捕捉到霍震霄与十三个隐世人激战的运动轨迹了。
而秦叶，算是大半个！
至于其他，陈东不想多去考量。
他所有注意力，都在霍震霄的身上。
哪怕言语坚定有力，可短时间内，他的后背依旧浸出了一层厚厚的汗水。
一打十三！
这个对比，简直是不能想象的恶战。
而这一战，也直接关乎接下来的战争走向。
霍震霄三个字，是萦绕在域外百族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这三个字，也是支撑镇疆城和三十万大雪龙骑军的军魂所在。
军魂若败，信念飞灰。
对镇疆城和大雪龙骑军而言，便是倾天浩劫。
不论是镇疆城内，还是外边各方战场中的大雪龙骑军，士气必然跌落到谷底。
到那时候，若是援军不曾抵达，陈道君的后手又还没出的话，镇疆城的这道防线，将会变得羸弱不堪，一触即溃！
说是一场恶战。
倒不如说，是此刻霍震霄正肩挑着域内国运，背水一战！
那个男人……用他的脊梁，挑着着整个域内！
“啊！”
战场中心，霍震霄一声爆喝。
刹那间，气劲冲霄，匹练横空。
银龙长枪，悍然撕裂了长空，带起密集的残影，在一声声轰鸣中，被霍震霄快速刺出。
一枪出，竟是同时十三道气劲冲抵到了十三位隐世人面前。
十三位隐世人，同时出手，气劲纵横，呼啸长空。
在一片光华璀璨和巨响爆炸中，有惊无险的将霍震霄的攻势尽数抵挡。
厮杀，在这一瞬，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
霍震霄和十三位隐世人的身形，当空显露出来。
他们，都悬浮在空中。
倒不是真正的腾空，而是依托着强劲的气劲冲抵地面，借助着反震之力，达到短暂滞空的能力。
十三位隐世人呈圆形，环绕空中。
而霍震霄，就在正中间！
当他们的身形显露出来的时候，战场上数百万联军戎伍，和镇疆城内的大雪龙骑军也终于看清了霍震霄和十三位隐世人的情况。
只是，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短暂的死寂后。
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山呼海啸般在战场中传递。
数百万联军戎伍，尽皆震惊当场，凉气连连。
而镇疆城内，却是静如死水。
霍震霄受伤了！
一身威风凛凛的甲胄，斑驳不堪，甚至有几道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的恐怖伤口。
他的头发迎风舞动着，染血的面庞，始终透着一股睥睨众生的桀骜，持枪屹立，身后的血色披风乱舞着，卷携着滴滴血水飞洒出去，而手中的银龙长枪，枪刃也早已经猩红，滴滴鲜血，顺着枪尖滴落下去。
曾经的天下第一战神，百族噩梦。
如今却是这般模样，不可谓不狼狈，不可谓不落魄，更让人难以置信。
这……真的是他吗？
相较于霍震霄的狼狈凄惨，十三位隐世人的状态，却好得太多太多了。
虽然个个带伤，也有身染鲜血者。
可和霍震霄相比起来，他们身上的伤，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有损几分形象罢了。
“嘶~”
秦叶倒吸了一口凉气，打破了城墙上的死寂。
他紧握拳头，轻微的颤抖着。
最终，他用尽全力，吐出一句话：“他……真的太强了！”
是的。
虽然很狼狈，虽然很凄惨，虽然此时霍震霄的形象和昔日的天下第一战神的形象格格不入。
可他，真的太强了！
以一敌十三，刚才的战斗，常人根本不敢想象霍震霄在经历什么。
但现在，他受伤了，血染甲胄，伤可见骨。
可他的敌人，都受伤了！
而他身上的伤，就是他的军功章！
天下间，能者无数，天赋纵横者也无数。
可秦叶知晓霍震霄的履历，这个靠自己一步步在戎伍中爬到如今地位的男人，天下第一战神……当之无愧！
简单一个陈道君唯一弟子，已经不足以说明眼前的一切。
“是啊，太强了！”
陈东由衷地说：“他真的只是一个凡人，可他现在却在行驶着神明之事。”
“桀桀桀……”
空中，阴山老鬼讥笑了起来：“伟大的霍主宰，你伤的不轻，动及根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吧？”
“哈哈哈……震霄啊，你是陈道君的弟子，我等与陈道君平辈，能与我等战到这种程度，你就算死了，也是我等脸上无光了。”
“霍震霄，你还真是陈道君的好徒弟，老夫当年与你师父一战落败，今日与你一战，就算杀了你，老夫也永远落后陈道君了！”
“放弃抵抗吧，只要你让开，我们还能留你一命，命是自己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是个好苗子，若是此番夭折，那就亏大了！”
……
一个个隐世人接连开口，但无一例外，言语中哪怕是在劝说，却依旧难掩对霍震霄的赞赏。
他们，大抵是在明面上与陈道君属同辈的存在。
也就是霍震霄的前辈。
十三个前辈，围杀一个后辈，本就是不耻之举。
现在还个个负伤，这更是丢大脸的事。
但霍震霄的身影，依旧烙印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脏上。
这一战，他们十三人，即便杀了霍震霄赢了，但也是……输了！
“呵呵……”
霍震霄凌空而立，染血的嘴角忽然上翘，桀骜一笑：“诸位前辈，震霄学艺不精，不敢妄提家师，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震霄的腰背挺惯了，弯不下去了，这数百万大军想踏过镇疆城，那么……请先从我霍震霄的尸体上，踏过去！”
轰！
霍震霄周身罡风凛冽，气劲冲霄，整个人的气势轰然再度暴涨。
他的头发乱舞，状若疯魔。
染血的面庞之上，尽是狰狞凶狠。
在十三位隐世人惊愕目光注视下。
霍震霄抖手一甩身后血色披风。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