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是嫌我陈东,提不动刀吗?
小院前。
森罗护卫,尽皆注视到了轮椅上快速而来的人影。
奴仆护卫们登时神情一凛,暗自警惕起来。
很快,随着距离拉近。
奴仆护卫们纷纷看清陈东的容貌。
几次在陈家的大闹。
霸道、跋扈。
最后却能在家主庇佑之下,安然无恙的离开。
让陈东早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每个奴仆护卫们的心里。
陈家上下,无人不识陈东!
哪怕谁都知道,陈东在陈家上下眼中,只是个野种。
但这种看法,是姓陈的人眼里的陈东。
在场的奴仆护卫,就算心中不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忤逆之色。
“陈东少爷!”
一位护卫首领当即迎向了陈东:“天养少爷的住所现在戒严,还请回避。”
陈东漠然。
双手停住了轮椅车轮。
望着数之不尽的奴仆护卫,陈东心中冷笑。
倒是防护的真好!
随即,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眉宇之间,毫无冷厉肃杀,温和的给人如沐春风。
“是因为‘必杀血书’的事情吗?我刚回陈家,便知道了。”
“的确,‘必杀血书’一事,罪可滔天,我等不敢有丝毫大意。”护卫首领点点头。
哪怕陈东是陈家的野种,可顶着陈家继承者,谁都知道他是陈道临亲子。
有这样的身份存在,那陈东就是他的“主子”!
陈东揉了揉鼻子,温和一笑:“无妨,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就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说罢,他双手推动轮椅滚轮,就打算往院子里去。
护卫首领面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陈东。
“陈东少爷,请别让我们难做。”
陈东脸色阴沉了下来:“我明白了,其实我在你们眼中,也不过是个野种吧?”
噗通!
护卫首领虎躯一震,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敢,还请陈东少爷恕罪!”
开玩笑!
他们仅仅是陈家护卫而已,哪怕心中再对陈东不屑,也不敢真直言陈东是野种。
陈家高层骂陈东是野种,那是理所当然。
可他们这些护卫如果胆敢骂陈东野种,那就是以下犯上的死罪了!
“我身为陈家一员,现在陈家出了这样的事,别人能进去,我就不能进去,我不是野种,还是什么?”
陈东坐在轮椅上,冷漠地俯瞰着跪地的护卫,言辞冷厉,直逼人心。
护卫神情惶恐,满头大汗。
想到刚才被派来保护陈天养的陈家精英子弟们,登时咬了咬牙。
既然精英子弟都被派来保护陈天养少爷了。
那陈东少爷……
想到这,护卫首领急忙跪地挪移到一旁,匍匐磕头在地:“请陈东少爷随意。”
“你很懂事。”
陈东笑了笑,推着轮椅朝院子里而去。
只是护卫首领匍匐在地,并未发现陈东这一笑,透出的无尽肃杀森寒。
秋风萧瑟。
肃杀一片。
陈东推着轮椅向着紧闭的大门而去。
院落内。
相比较院外的肃杀警惕,更多了几分悠闲惬意。
不论是陈天生还是陈天养,都笃定陈东并不可能真的完成击杀。
哪怕是被击杀的目标陈天养,也毫无慌张之色。
在他看来,陈东已经将“必杀血书”提前送到了陈家,让陈家草木皆兵,重视了起来。
但凡陈东进入陈家,都能在第一时间被发现,然后……被当场格杀!
重罪,必须死!
更何况,向来城府极深的陈天生一番理智分析,陈东绝不可能在此时出手,最佳的刺杀时机,是在凌晨。
这也让陈天生和陈天养,完全放松了警惕。
陈天生望着不远处的梧桐树,随着秋风轻拂,梧桐树上的枯黄树叶片片凋零,随风飘落。
与满树、满地的枯黄,一同勾勒出了一幅萧瑟画卷。
看得陈天生,有些失神。
陈天养注意到了陈天生的关注点,回头望了一眼,不解地说:“哥,就落叶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秋风萧瑟,无形一道风,却能将万物杀尽寒冬之中。”
陈天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瞳孔渐渐恢复焦距,看着陈天养,微微一笑:“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咱们侥天之大幸了,陈东发了疯,倒是让我们化被动为主动,今日一过,我便能坐等家主大寿那天了!”
家主大寿,确立下任家主!
陈天养眼中精芒闪烁。
陈东一封“必杀血书”将自己推进了万丈深渊,足以抹平他陈天养暗杀之罪。
只要今日陈东一死,从今往后陈家继承者中,将再无人能与有陈老太太撑腰的陈天生匹敌。
而陈东一死,暗网隐杀组织的暗杀任务,也能随之瓦解。
一条人命,不论是对陈天生而言,还是对陈天养自己而言,都是绝对的大赢家。
回想今日之前,陈天养都还处在崩溃发狂的状态中呢。
深吸了口气,陈天养凛然一笑:“或许,对哥而言,这就叫天命所归吧,天运在身,老天爷说让你当家主,那野种就算再如龙,老天也会让他疯狂,然后灭亡的。”
天命所归?!
陈天生眼中精芒一闪。
被陈天养一句话,撩拨的心神荡漾。
他的嘴角上翘,勾勒起一抹笑容,缓缓地拿起茶杯,示意陈天养举杯。
兄弟俩以茶代酒,相互一碰。
就在两人仰头饮茶的时候。
吱呀……
厚重的小院大门,被人缓缓推开。
秋风徐徐,掀起黄叶飞舞。
陈天养的角度,正好是面对大门方向。
随着大门被缓缓推开,他仰着头,目光却是朝着大门方向斜睨而去。
视线中。
陈东冷漠肃杀的面庞,犹如奔雷一般,“轰”的一声轰在了陈天养的眼球上。
刹那间。
万籁俱静。
陈天养脑子里“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视线中,只剩下坐在轮椅上,缓缓地进入院子的陈东。
震惊、恐惧席卷全身。
这一瞬,呆滞中的陈天养,再无之前得意之色。
剩下的,只有那滔天的死亡危机,滚滚而来。
“啊!”
下一秒。
陈天养一口将茶水喷在了陈天生脸上,惨绝人寰的惊叫了起来。
陈天生被茶水喷了一脸,登时神情愠怒。
可抬眼看到陈天养惊恐得五官都狰狞扭曲的面庞时,他瞬间后背汗毛根根倒竖。
猛地回头。
瞬间,陈天生瞳孔紧缩到了极点。
饶是他的心性,这一刻也猛地陷入到了呆滞中。
“陈天养,我老婆,我兄弟,你也敢动,是嫌我陈东,提不动刀吗?”
戏谑的冷笑,透着无尽冷意,跗骨入髓。
犹如九幽深处吹出的寒风,回荡在秋风萧瑟,万籁俱静的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