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漂浮的男尸(4)
事不宜迟,晨昊立即带着照片,带上朱志、石头前去陶然小区。经过物业管理人员及保安的辨认,得知何月月就租住在陶然小区13栋0602号房。
可是0602一直无人应答。
于是,晨昊等人找到了0602的房东。房东说,房子是过年后才租给何月月的,每个月2200块钱。
由于涉及命案,刑案大队依法通过房东打开了0602号房。
门一打开,一股冷气迎面袭来,伴随着阵阵异味。
“这才六月,这空调就开得这么冷了?”石头不禁发出疑问。
“房子只有一室一厅,这边是厨房,那边是卧室。”房东介绍着房子的基本情况,晨昊几人观察了四周,发现客厅除了开着空调,其他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这个异味让大家心里隐隐不安。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房东领着他们走进卧室。
刚打开门就看到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腐臭味更加浓重了。
朱志上前探查,脸上浮现一抹讶异之色,“应该死了很久了,全身冰冷。死者虽然颜面肿胀、发绀、呈青紫色,但还是可以辨别出就是何月月!”
法医组和痕检组接到通知后,很快也到达了现场。
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结构。装修布置都很简单,客厅摆放着一张双人沙发和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个烟灰缸,装了满满一缸烟头。厨房里,除了垃圾桶塞满了外卖盒,其他空空如也,既没有锅碗瓢盆,也没有刀具筷子。卫生间里有两把牙刷,两条毛巾,还有一个男士剃须刀。卧室里堆放了很多女士服装和包包,衣柜内除了塞满女装,还有几件男装。梳妆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化妆品。
“这个何月月是多有钱啊,这个唇膏,我老婆之前让我买过,一支就要好几百了,你看她摆着这么多支。”朱志看着桌上的化妆品说道,目光又转移到房间里堆放的包包和衣服,“这些好像都是名牌包呢,一个要几千几万的。”
“老猪,你懂得不少嘛!”石头说。
“平时陪老婆逛街,她给我科普的。”朱志憨笑道。
“一个小小美容师,哪来那么多钱啊?”石头说。
“没听那个郑源说吗?他帮何月月交过几个月房租,这房租一个月就2200了,说不定她还不止郑源一个相好的,一人给几个月,那……”晨昊挑了挑眉毛,朱志和石头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认同。
沛霖完成初步勘验后,对晨昊说:“初步判断死者是被扼死的,也就是掐死。你看死者喉头两侧,左侧颈部皮肤上留有四个扼痕,与四指相适应,而右侧有一个与拇指相适应的扼痕。”沛霖右手摆出扼压死者颈部的姿势,与死者颈部褐红色的印痕相吻合。
“凶手是用右手掐死何月月的!”晨昊快速反应过来。
沛霖点点头,“死者手腕有抵抗伤,指甲内有残留的皮屑,生前应该是有与凶手抵抗过的。”
“但是死者的衣着整齐,床单却很凌乱。说明凶手逃离之前有对死者衣物进行整理,却没有整理床单……”晨昊沉吟道。
“我回去检查是否有被qj的征象。死者尸僵还没有完全缓解,角膜高度浑浊,不能透视瞳孔,四肢已经开始出现腐败静脉网,死亡起码小时72以上了。但是室内温度这么低,确切死亡时间应该还不止72小时,具体得解剖才知道。”
痕检许进这边也有发现:“找到几枚指纹和几根头发。牙刷、烟头我们也带走了。”
刑案大队。
晨昊眉头紧锁,眉宇间透出浓浓的忧思之色。安昕给他端来一杯热茶,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关切地说:“师兄,别太心急,我们还有时间,一定能找到凶手的!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晨昊抬头看看安昕,眉宇稍稍舒展,随即又低下头,皱起眉头,神情凝重地说:“本来以为就要接近真相了,没想到凶手没找到,反而多了一条人命。现在线索也断了,想尽快破案也没那么容易了。酒吧街后巷那个案子也没什么眉目,唉……”晨昊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断呢?现场不是找到很多线索嘛!不要灰心,事情虽然是挺多的,但是我们都在,我们一起,一定能把案子一一侦破的。”
晨昊眉头一展,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握住安昕搭在肩上的手,昂头与她四目相对。两人眼里尽是温柔的情愫,晨昊不自觉地将眼光停留在安昕两片线条柔美的唇瓣上,不禁让他咽了咽口水。安昕瞬间红了脸,什么都没做呢,两个人的呼吸却乱了节奏。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惊坏了二人,晨昊赶紧低下头,缩回手去抓桌上的文件。安昕也瞬间转身,假装去整理身后的书架。
晓妍进来说了几句话,安昕和晨昊都自顾自地调整着呼吸与心跳,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晓妍说什么了?”晓妍走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对方,随即心照不宣地笑了。晨昊看着安昕眉飞眼笑,脸上的阴郁也都一扫而空。
第二天早晨,晨昊只觉浑身疲惫,肩膀及手臂肌肉酸痛难耐,或者是这些一直忙于查案没有休息好。但是他还是早早来到办公室。
石头刚拎着早餐走进办公室就被晨昊叫住了,“石头,来来来,给我贴块膏药,我这肩膀酸得快抬不起来了。”晨昊把扣子解开,露出了宽阔厚实的胸膛和一身壮硕饱满的肌肉。
石头一会摸摸晨昊的腹肌,一会摸摸他的胸肌,羡慕地说道:“哇,老大,你这是老是在家偷偷练来着吧。这肌肉沟壑分明,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和满满的安全感啊!看得我都流口水了,这哪个女生看了受得了!”石头邪魅一笑。
“行了行了,别乱摸,让人看到以为干嘛呢。”晨昊话音刚落,安昕和晓妍就进来了,刚好看到石头把手放在晨昊的胸上,两个女生赶忙转过身去。
“你们两个大爷们干嘛呢!光天化日的,害不害臊啊!”晓妍故作娇羞地喊道。安昕此时虽然也转过身了,但是脑海里都是晨昊的一身腱子肉,脸上不禁火辣辣地发烫。
晨昊急忙穿好衣服,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让石头帮我贴下药。”
安昕听到晨昊要贴药,着急地转身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晨昊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解释道:“不是,就是肩膀酸痛极了。”
安昕焦急地走过去,有些埋怨道:“是不是太累了,都叫你要注意休息了!”
晓妍看到二人的反应及举止,在石头耳边嘀咕道:“这里面有情况?”
“你们天天在一起,你才知道啊!你这个塑料姐妹花。”石头小声回答。
“季峰,蓝文胜的案子跟进得如何?有什么进展吗?”
“嗯,上次说要查明蓝文胜为什么从酒吧正门出来但又死在了后巷这一疑点。
我们问了杨芸,她说当天晚上她和蓝文胜一起出来后已经上了车,蓝文胜却突然说要回去上个厕所。但是他进去后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都没有出来,杨芸打电话他也没接听。于是杨芸便让司机进去酒吧找。杨芸说司机进去好一会也没找到他便出来了。杨芸说自己也很困了,不想等了就让司机先送她回家,她认为蓝文胜如果需要车肯定会联系司机的,所以也没在意。
我们也传唤了司机,他的供词跟杨芸基本能对应上。他说他进去找不到蓝文胜,便先送杨芸回陶然小区,然后自己则在车里睡了一夜,因为怕蓝文胜会突然叫他去接他。
司机说蓝文胜生前很是苛刻,无论什么时候,必须随叫随到,经常大半夜就要用车。他第二天早上,在车里醒来,还很庆幸竟然睡了一个安稳觉。”
季峰播放了一段录像,“晓妍查看了酒吧正门的监控,一点四十分蓝文胜和杨芸一起走出酒吧,上了车,两分钟后蓝文胜自己返回酒吧,之后就再没在监控范围出现过。在两点十三分的时候,司机进入酒吧,十分钟后出来,然后开车离开。以上监控录像拍摄到的内容与两人供词也能对应上。”
“根据沛霖尸检报告显示,蓝文胜是死于两点到三点之间。那……杨芸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遇害了?”朱志说。
“我在想,司机进入酒吧,十分钟后出来,这十分钟会不会就是去解决蓝文胜的呢?司机能排除嫌疑吗?”石头说。
“不对,我在想,蓝文胜不是去上厕所吗?怎么跑到后巷去了?”晨昊扶着额头说。
“酒吧通往后巷的门就在厕所旁边。酒吧里有一个监控能拍到厕所的门口和半边后门区域。
监控显示,蓝文胜一点四十五分进入厕所,大约一分钟左右就捂着鼻子跑出来了,然后往后门去了,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你们看哦,蓝文胜之后也有人捂着鼻子出来,到了一点五十一分的时候,有人把保洁阿姨叫来了。
司机是两点十五分来到厕所的,进去一分多钟就出来了,也没有去后巷。所以司机应该是可以排除的。”晓妍拿出了监控录像。
“晓妍,你就是咱大队的天眼!”石头夸赞道。
晓妍撅起她的樱桃小嘴,揉着眼睛,“唉,天天盯着这些监控,我这双美丽的大眼睛就要瞎了。”
“来来来,我给你泡上菊花枸杞水,明目!”石头冲着晓妍傻笑,一副讨好宠溺的样子。
“我来解释下保洁阿姨那里。我找了保洁阿姨,询问当天晚上的情况。阿姨说,那会是因为有人在厕所里面吐得到处都是,臭气熏天,她是负责去清理的。
也就是说,蓝文胜可能是因为厕所太臭了,又憋不住,跑去后巷小解一下,结果被凶手给解决了!所以,蓝文胜到后巷去这件事,看起来是个随机事件。”季峰说。
“从监控录像来看,也没看到有什么人尾随他啊。难道真是巧合?”朱志拧着眉盯着监控反复查看。
“这么多天了,我们几乎把蓝文胜身边的人调查殆尽,都没有发现有可能作案的人。”季峰说。
突然,电话响起,石头接听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眉头紧蹙。
挂了电话,石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老大,又有命案,而且,现场又出现了旋涡图案!”
晨昊听完不禁心头一颤。他将调查任务分配下去后,便带着石头一起匆匆忙忙赶往新案件的案发现场。
第二天(六月十三日上午),离白书广死亡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刑案大队会议室。
“何月月的尸检跟在现场的初步勘查没有什么出入,死因简单直接,就是被掐死的。死者甲状软骨上角骨折、舌骨大角骨折,说明凶手当时用的力气比较大,似乎怨念很深。腰部发现了一处出血,应该是有人坐在她身上,用膝盖顶住了她的腰部造成的。
死者胃内及十二指肠内均没有消化物,只有少量的酒。酒精一般需要2~4小时才能被胃肠吸收。根据残留在胃肠内酒精的量。加上死者身上的其他体征,还有室温综合推断,死者应该死于六月七日凌晨3到4点之间。
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房间之所以冷气开得那么大,我想应该是凶手为了延迟尸体腐烂的时间。
尸检发现,死者生前并没有进行过性行为。我们在死者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微量的皮肤组织,应该是死者在抵抗的时候,抓挠犯罪嫌疑人留下的,检验结果让阿进一起说吧。”沛霖严肃地说完,不苟言笑的脸上总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
“我这边呢,在烟头上和牙刷上,还有老陈指甲里发现的皮肤组织,我们都提取到了dna,也拿去基因库里比对了。”许进说一半,挑了挑眉,狡黠一笑。“你们猜,这犯罪嫌疑人是几个人,基因库是否比对成功?”
晓妍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爽快点说完嘛,快说快说,卖什么关子啊!无聊!”
“我这不是想活跃下气氛嘛,我看大家都太压抑了,死气沉沉的。”许进故意嘟着嘴说。
晓妍拿起桌上的笔盖往许进身上扔,假装生气,瞪着圆圆的眼睛说道:“还不快说,不说就把你扔出去!”
“好好好,这凶巴巴的。这个dna啊,都是同一个人的,而且一对比,还真有匹配的。这人叫詹明生,之前有前科,打架斗殴,被拘留过!现场提取到的指纹,除了何月月的,就是他的。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指纹、毛发等。”
“我们联系了何月月的亲属也调查了她的一些资料。何月月,二十三岁,不是本地人。据其母亲说,月月小时候很乖巧,学习成绩也很优异,可是十六岁的时候认识了大她五岁的当地混混詹明生,之后就一直逃课和詹明生出去谈恋爱,为了他连书也不读了。为此,家里极力反对月月和詹明生在一起, 月月为了詹明生和家里关系闹得很僵。由于家里的强烈反对,月月十八岁的时候,和詹明生一起私奔了。从此,家里也很少有她的消息。
经过何月月母亲辨认,许进这边查到的詹明生就是与其女儿私奔的詹明生。”朱志说。
“我查找了陶然小区的监控,何月月与白书广在酒吧门口上的那辆灰色套牌轿车,在七号凌晨两点三十三分驶进了小区。又于七号早上六点十一分离开小区。离开时,监控拍摄到,车内只有一名男子。”石头把监控拍到的照片放在投影上,车内那名男子,也正是詹明生。
“白书广和何月月在七号凌晨零点二十八,在酒吧门口上了他的车。酒吧离陶然小区的距离,在夜间开车只需要半个小时,可是他们却等到两点三十三才到达陶然小区。中间足足有两个小时不知所踪。
何月月的死亡时间是3点到4点,詹明生是早上六点十一分才离开,完全有作案时间,加上何月月指甲缝里找到他的皮肤组织。目前看来,这个詹明生嫌疑很大,至少是杀害何月月嫌疑最大的人。”晨昊总结道。
“但是他跟何月月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杀害她呢?还有白书广要不是因为那天晚上帮郑源做挡箭牌,压根就不认识他俩吧?”石头挠挠头说。
“按照目前调查结果来看,何月月和詹明生应该是白书广生前最后接触到的人,现在何月月死了,詹明生就是唯一知道白书广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的人。我将请示局长,要求在全市范围内发布悬赏通告,征集线索,通缉嫌疑人。然后我们这边继续关注他的手机定位及在全市监控范围内做人像比对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