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的东西在不同时空照样伟大
第四章 有的东西在不同时空照样伟大
古人对山水地名的称呼有着自己的情怀,整个中华大地上只有一条江,一条河,那就是长江与黄河。“江”与“河”字就是长江与黄河的专称,其他的皆称为水与川。
青苍神秘的熊山,也就是后世神农架山脉中,潺潺的溪流逐渐汇聚,形成崇山峻岭之间蜿蜒缠绕的堵水,也是汉水第一大支流。
堵水曲折的奔腾穿过南阳郡的,古人根据自己的智慧对山水阴阳进行划分,山的南面、水的北面叫做阳,在堵水的北面,适宜的条件自然吸引了人的居住,经过百年的发展也初规模,早在秦时就在此置阳城县,后于西汉改阳城县为堵阳县。
厚实的土地从古自今都是人们的情感寄托和希望。脚踩在田间地头的阡陌之上,迎面微风中夹杂青草的香味,耳边传来秋天枯黄的树叶稀稀落落的声响,更是能够让人感到宁静。
一个最多仅能被人称之为土包的小山头,一个肉嘟嘟的小身体躺在比他还高的枯黄杂草之中,隐匿的让人难以发现。
因为身体太过弱小,韩晧需要手脚并用,一齐发力,才能在这干燥的小路上不断向前。深秋时节的气候已经开始变得寒冷,因此韩晧身上的装备也非常不适合将自己的小身板送上山头,肥厚的一身素色的棉服,笨拙的棉鞋,还有勒的略紧的虎头帽,都在增加他的难度。
不过,他还是爬到了山头。选择了一块结实的青石板坐下,先是长长的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只是小小的肺活量远远没有达到吞云吐雾的效果。
有青石板的地方一般是那片区域阳光最充足的地方,这儿也不例外。韩晧静静地享受着暖阳洒在身上的舒适,看着远方晴朗的天空,对着天空说着自己的秘密。
“老天,如何让我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现在的我到底又是谁?”韩晧还是觉得这两年过的一点也不真实,不知是自己出了差错,还是整个世界出了问题。
这两年来韩晧也曾努力做一个婴儿该做的事,但是发现真的很难,在尝试了几次以后便发现了,有的事真的是做多错多,假的就是假的,你越去掩饰就越会暴露更多。所以他就变得什么都不做,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说错了话被这个时代的人当成妖怪给扼杀了,于是就变成别人口中的傻子、呆子。可如今已经快到了不说话不成、装傻也不成的地步了,文老太爷的外孙、韩家大娘子的儿子已经两岁多了还不会发声说话,已经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文家庄子里渐渐的流传开来。
两年前的变故使得父亲和祖父都出了意外,锒铛入狱后竟然被莫名死在狱中,唯独叔父韩暨因当日不在家中,未被抓住下狱,然而现如今也是生死未卜。然而对于韩晧而言,没有相处,自然对前两者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可言,可唯独对世上最伟大的母爱感触深刻。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儿子回到娘家避祸,何况庄子里的人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哪有热情招呼可言,不对你冷眼相待已经算是可以了。为了外表看起来有些傻的儿子不被欺负,自然只有彪悍坚强一条路可走。白天她是守护着你的战神,可以为了不受大院里的委屈搬出来住,原本大家闺秀的她却学会了打理一切的家中事物,但她的彪悍都是装出来的,只有在深更半夜抱着韩晧哭泣和诉说的时候,才知道她心里的彷徨和凄苦。
其实在今日的出逃离家,韩晧就想清楚了一件事情。也许就是脑电波在无数的平行时空穿梭,正巧来到了这个世界。无论这个世界真假如何,自己不能再像局外人一般,要变得聪慧起来,至少有的东西,它切实的存在,也值得去守护。
韩晧望着渐渐升到正午的太阳,自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内心空前的宁静。
脚下的村庄升起袅袅的炊烟,不少拖着爬犁,或者用力拖着板车的平民黔首在各自家中女主人悠长的招呼声中,带着质朴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活计。其实,这些炊烟哪有什么些好的吃食,在这农闲时节,无非是一些稀薄的甚至能照出人影的稀粥罢了,但挡不住但还是那份团聚的喜悦。
“小姑,弟弟找着了,找着了!!!”正在韩晧放空自己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也是男童稚嫩的声音。可以从他的声音听出些许的着急,古话就有句“三岁看大,八岁看老”的说法,韩晧认为确实有些许道理。身后的这个男童就是长他四岁的表哥,名叫文聘,是他三舅的长子,也不知是否是史书记载的那个“在江夏数十年,有威恩,名震敌国。”文聘本尊,但确实与普通孩童有些许不同。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调皮,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为娘怎么活啊,娘只不过离开你一会,你就跑到这儿来?真是苦的为娘好找啊……”
韩晧愣愣的瞅着这个满脸用眼泪的妇人,无论多少次,心头都是暖和的厉害。今日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更是没有了之前强烈的愧疚感,抬起头擦拭着妇人脸上的泪水与鼻涕,只是这些东西仿佛越擦越多,紧紧被妇人抱在胸口,感受着她那颗狂跳的心。
“阿娘,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妇人却继续在哭泣流泪,双手用力的搂抱着韩晧,似乎要把他埋到身体里一般。失去孩子的恐惧,占据了她全部的意识,稍微缓过神来,布满眼泪的双眼瞬间上扬,充满了喜悦。“晧儿,我的儿,你刚才说话了?”
“是,阿娘别哭了。我们回家吧。”韩晧看见了远处的三舅等一行人也往这儿聚集,显然是母亲找的帮手,三舅为人敦厚老实,对韩晧母子平日里很是照顾。
“就为了这个傻小子,劳烦我们找了这么久。”几个刻薄的族中人像往日一样出言表达自己的不满,估摸着是出于三舅的面子才出来帮忙的。
“你们才是傻子,我儿子不傻。”彪悍的母亲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便彪悍的回击。
“不傻?你让你儿子叫你一声娘试试。”有人起哄着,发出稀稀落落的笑声,嘲笑着地主家呆滞的傻儿子。
“娘!”韩晧发出清脆的叫声,让周围的人们瞬间安静。
“诶。走我们回家。”母亲抱起韩晧像一只斗胜而归的公鸡,快步的走回了家里。身为主族,这些族人迫于三舅的压力才来帮忙,自然不需要母亲去道谢。
“儿啊!你是不是早就会说话了。”母亲文氏坐在家中的塌上,问着儿子韩晧。
“是。”
“那你为什么之前都不说话?”
“他们都是傻子,孩儿不愿与他们说话。”
“对,他们都是傻子。那为何你不与娘说话?”
“和娘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娘你在说话。”自从韩家两年前发生变故后,在那慌乱之间,母亲文氏只得携着幼子韩晧逃回娘家避祸。可想而知,巨大的变故可谓是突如其来,对一个弱女子是多大的打击,表面的坚强却也盖不过内心的柔弱,母亲文氏不能在人前显露,日常里就只能对着自己的儿子在晚上诉说。那时的韩晧还在观望这个世界的一切,自然乐于当一个倾听者。
“那你再叫一声娘听听。”
“娘。”清脆的奶声让文氏感到这两年来受到的委屈和不公简直是一扫而空,儿子就是她的全部。
网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女装只有0次和无数次”。对于现在的韩晧来说,叫娘这个事情也是如此,母亲文氏今日已是提出这要求的第n+1次。文氏生怕自己的孩子又回到过去的呆滞模样,而韩晧自然是不会回到从前的傻模样,便一遍又一遍地乖巧回答着。
就在文氏享受着儿子突变的喜悦,却一声突兀的敲门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