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冬日旧话
“小主，小主。您怎么了”安陵容抱着安宜却走神了，安宜在怀里哭闹了起来安陵容却没听见。
“没什么。前几日我叫你盯着默嫔，怎么样了。”安陵容收了收神，攥紧手中的纸条，那日她才出慈宁宫便遇到了她，她递给了自己这张纸条。因为这张纸条，安陵容闭门不出已经半个多月了。
“默嫔娘娘日日都去冷宫，皇后娘娘如今都不见她，她怎么还那样卖力的帮皇后娘娘做事，就是做了皇后娘娘也未必会知道。不如像您这样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安陵容将怀里的孩子放入摇篮，唱着歌谣哄着安宜入睡。
“许是默嫔自己有其他打算，几只猫而已，不用在乎，宫里猫多了去了。默嫔只去了冷宫还去了其他地方吗”安陵容并不想管默嫔想用那猫做什么，她只知道此后这猫出了任何问题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默嫔娘娘这几日和曹嫔往来频繁，恐怕是瞧着皇后娘娘如今不管事，想要靠着曹嫔投靠华妃娘娘了。小主要不也去见见熹妃她们，或者华妃娘娘。”宝雀提到华妃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华妃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安陵容，而一切都是因为安陵容身世低微，华妃看不上。
“本宫哪里都不去，皇后娘娘只是失忆了，迟早会好的。默嫔和曹嫔也未必就是为了华妃办事，曹嫔不还是是皇后的人么。你就好好盯着她们，有任何风吹草动告诉我就好。”宝雀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想起那日自己在花房遇见含珠的事情。
“小主……”
“宝雀……”
安陵容和宝雀同时张口，两个人都突然停下来，宝雀看着安陵容突然不敢说话了。
“小公主困了，奴婢抱她下去吧。”安陵容看了一眼安宜，孩子这会确实是困了，一时间瞧着这个可爱的女儿，安陵容便把方才宝雀岔开自己的话的事情忘了。
“田贵人不是被禁足了么，本宫可不想被她误会。你想办法去告诉她，花房的奴才不重要，是我误会她了，顺便把这样东西交给她，她必然就消气了。”
宝雀拿着一个桃子便往田贵人宫里去了。
“田贵人，我家娘娘说了，这桃子是娘娘赏赐给您的，叫您不要忘了，当日您能进宫，可都是因为您给娘娘送了一些好桃子。如今娘娘还不能救您，您可要自保。早日解了这禁足才好。”
这田贵人就是靠着长着和端贵妃相似的脸才有了庄这个封号，如今听着宝雀叫自己田贵人，心里难受，可看着宝雀手里那个桃子自己又不能如何。
“我知道了。皇上如今生我的气，我且等等，告诉你家小主，以后别对我动不该动的心思。”宝雀点头告退，这田贵人也不给宫里点灯，四周漆黑一片，宝雀了差事只想赶快走。
“出来吧，把灯点上，漆黑一片吓死我了。”田贵人说完此话默嫔便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妹妹，什么桃子，什么娘娘，听得我好生糊涂啊。”默嫔方才听两人说了好些话，可却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我对桃子过敏，栀嫔不满我一个人独占水仙花，就往水仙里放了些桃子，所以我便过敏了。她还把自己弄过敏，就是想让皇上责罚我。这不让宝雀给我道歉来了。我如今被皇上禁足，来看我的只有姐姐一人，皇上如今在气头上，我自然不是栀嫔的对手，只好握手言和了。”
说着田贵人就要哭起来。这桃子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告诉默嫔的。
“妹妹别哭，我这不是来帮你来了吗，这冷宫里的猫我都调教的可好了，妹妹只要再等上一些时日，用上这香粉，我保证妹妹必然是能出去的，只是妹妹还要忍耐一些日子。如妹妹所说这会皇上在气头上，你要是用了这香粉，可就是浪费了，只有妹妹足够楚楚可怜皇上才能心软，才能心疼妹妹。”
田贵人闻了闻那香粉，果然是好手艺，只是自己此刻不能用，还需忍耐。
“今个是十五，皇上又去了慈宁宫，还是皇后好啊，哪怕病着，皇上也是时时眷顾。夜深了，妹妹回宫了。”
月亮如水，皇后一病多日。今年冬日过的并不热闹，如今虽然已经是正月末了，人人都说春天快要来了。可田贵人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永寿宫却是极热闹的，甄嬛如今已经有了4个月的身孕，端贵妃和敬妃也常常过来坐着，沈眉庄自然是在的，皇后生病的这些日子，宫里已经传言永寿宫是下一个景仁宫了。
“日子过的真快，皇后娘娘这一病就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本宫是又忙又乱，连弘时的功课都耽误了许多，好在弘时争气自从齐贵妃去了跟着本宫以后很是用功。如果齐贵妃还活着该是多欣慰。”
敬妃日日教导着三阿哥时不时想起齐贵妃来，很是替齐贵妃叹息，齐贵妃生前那样逼着三阿哥用功，三阿哥都不愿意，如今却突然就愿意好好用功了，真是让人心酸又无奈。
“姐姐说的很是，咱们几个都是养着别人的孩子，从前只是想有个孩子， 有了自己孩子心里不知足，可养着别人的孩子，才突然知道怎么养孩子。我如今对几个孩子都多了许多耐心，尤其是对弘历，只想他平安长大，不辜负我，不辜负她母亲的期望就好了。这怀胎十月操心完 ，还要操心孩子长成，真是辛苦。”
甄嬛身子有些重，说话喘息都有些费劲，坐着怎么都不舒服，沈眉庄连忙给她又拿了几个垫子叫她靠着舒服些。
“是辛苦，也是值得的，是幸福的。最近朗月咳嗽了几声，吓得我夜里都不曾睡好，我仔细想了想，我可能除了如此提心吊胆的担心过皇上之外，也只这样担心过一个人了。虽然那还是在浅邸的时候。”
甄嬛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就勾起了端贵妃对这些往日的回忆，想出声制止，沈眉庄摇了摇甄嬛的胳膊。顺着沈眉庄的目光瞧了瞧端贵妃，端贵妃看着窗外，似乎已经穿过这重重深宫回到了那个小小的王府里。如此甄嬛也只好继续听着。
“那是纯元皇后刚刚有身孕的时候，我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格格。纯元皇后对府里人极好，我在这个世间上从没有见过会有这样好的女人，对着谁都是温柔和善。哪怕是一只小猫小狗。
先皇那么多儿子，唯有纯元皇后最像一个合格的嫡福晋，只是纯元皇后再好却也只是少女，那时候也不会十七八。初为人母什么也不懂，皇上又高兴，恨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所以人。可我很担心，担心她开心过头了。便容易招致灾祸。”
端贵妃也不知怎么自己就说起了这些，只是说的急切，心里又有一股郁郁之气。才说了这这几句便咳嗽起来。
敬妃只好结果端贵得的话继续道：
“后来，纯元皇后果真意外就流产了。连自己也没能保住，那是个男胎，端贵妃那时候就是伺候纯元皇后的，贵妃很是自责，那以后贵妃便不愿意见人。也不再没和浅邸其他姐妹交好。
就在纯元皇后流产没几年多久，华妃进入浅邸了，华妃活泼可爱，最爱的便是和上赶着和贵妃说话，贵妃原本是不想再和其他人有交际的，偏偏华妃法子多，日日闹腾，慢慢的贵妃便和华妃关系很好了。不多时华妃也怀孕了。”
敬妃顿了顿，接连连叹息几声。后来的事情甄嬛等人也是听说过，都说是端贵妃嫉妒华妃给华妃喝了落胎药，端贵妃也不想解释，那以后便一病不起，到如今还是这样病着。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许多，永寿宫的气氛越来越低。“都是我不好不该提齐贵妃的，倒勾起了姐姐的伤心事。”敬妃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是心疼些什么。
“无妨，不过是冬日闲话，今日坐了许久，妹妹好好养胎，我便回宫了。”端贵妃笑笑，也不等甄嬛回应，扶着吉祥的手兀自走了。敬妃又深深叹息几口，也便回宫了。
端贵妃慢慢的走着，抬头望望天。这月光数十年如一日的清冷。
“把东西送去慈宁宫吧。”吉祥听了端贵妃的话离开，端贵妃自己一个人缓缓往宫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