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多情易自扰

    “我叫昔酉！”她微微笑着，声音温柔，却又如洪钟震响，一声敲进了卫南的心里。

    “我……我我叫卫南。”年轻人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说。

    “我知道，”昔酉轻轻一笑，“民京卫家的长公子嘛，一向被称为别人家的孩子。”

    昔酉伸出手，和卫南轻轻一握，“这位就是传说中修灵智能的开拓者，卫老爷子吧。”

    卫老爷子轻轻一咳，“我倒是没想到，南境只手遮天的执钓台台主竟然是一个姑娘。”

    “卫老爷子看不起女人？”

    “那倒不是，”卫老爷子摇头道，“只是执钓台成立十五年，我没想到这台主竟然这么年轻。”

    “是啊，”卫南也附和说，“我也没想到。”

    “好了，”卫老爷子正色道，“姑娘要问的问题我有一个大概的答案，只是正确与否我并不敢保证，我看姑娘气色红润，想来，你是要救人吧。”

    “不错，”昔酉点头说，“我要救我哥哥。”

    “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事儿成功的可能性不高。”

    “怎么说？”昔酉严肃的看向卫老爷子。

    “以我在餐厅的经历，我大概可以猜到龙息山说的要秉持先天之善考察的条件，这其中的重点是秉持二字，因此，先天之善这东西，年龄越大越显珍贵，我想你哥哥大不了你几岁吧。”

    昔酉点了点头，“这我知道，我找闫不寿问过，龙息山一脉注重修心，以中庸之道教授弟子，追求一种不偏不倚的心安，闫不寿说，龙息山一向看不起至善至恶之人，认为只要有执念都算不上一个好人，因为俗世间爱恨情仇交织，很多人很难把握修心的中正，所以在衡量俗世之人时才提出了先天之善的说法，但我想，他们终归是向善的，我哥……是在三年前的边境冲突中受伤的……”

    “他是边军？”卫南吃惊的问道。

    昔酉点了点头，卫老爷子顿时也沉默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压下了藏在眼底的为难。

    “我们可以试一试……”卫南轻声说，“但那姑娘……怎么说呢，我觉得，余息丹的事她好像做不了主……”

    “那丹药不是她的吗？”昔酉的心微微一揪，焦急的问，“怎么会做不了主呢？”

    卫老爷子蹙起眉头，“我感觉的到，她嘴里的那个师父在她的心里分量很重，而且，她所求的并不是很多，养腑丹我们给了她一亿，所以，接下来的余息丹，我想她会更加注重所谓的先天之善，因此……”

    “但终归要试一试，”卫南开口安慰道，“你先别急，我看那姑娘也是个心善之人，说不定她同意了呢？”

    只是这安慰充满了搪塞的成分，因此，当非落间的门又一次关上时，三个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卫南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但发生的事却让他更为难受，他悄悄的瞥了一眼爷爷，发现他的眉头依然紧皱，脚步也越迈越快，蹭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发出一阵阵轻柔的刺啦声。最后，卫南看见了站在电梯口的苏卓，他的两只手交叠着放在下腹部，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狭小的电梯空间突然让卫南有一种窒息的错觉，沉默里，他听见他们三人的呼吸都变得迟滞起来，像噎在堤坝口的流水，一个劲儿的骨碌着。最后，还是苏卓打破了沉默，他先是轻轻一笑，把后脑勺对准了电梯里的监控，说：

    “怎么样，我们台主漂亮吧！”

    他看上去有些洋洋得意，如同炫耀一辆新买的跑车那样用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说。

    卫南笑了笑，很显然，这话让他下意识的想起了昔酉，从她咄咄逼人的向自己走来时，那个姑娘便如同一片飘落的花瓣似有若无的落在了自己的心上。

    “很美！”卫南肯定的点点头，“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像是炫耀得到了肯定，卫南的话瞬间让苏卓打开了话匣子，他把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垂下头半眯起眼，陷入了回忆，“在我看来，台主就像是一出秀丽风景的四季，十五年前我遇到她时，她的眼睛里像灌满了春风似的，只是斜斜的白了我一眼，我便醉了！”

    卫老爷子听的有些尴尬，他紧了紧拐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想着打断苏卓，然而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好似没有听见似的，陡而收起挂在脸上的嬉笑，一脸严肃的看向卫南。

    “我喜欢她！”苏卓的眼睛突然一亮，接着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突然泄了气似的，原本绷直的双肩也随着这一口气垮了下来，“但并不是因为她的样貌，很多人以为一见钟情钟的只是一张脸而已，可我不是，我喜欢她，是因为她的眼睛里装着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卫南多少有些错愕，可他也听的出来，苏卓的这番话并没有一丁点儿的敌意，没有宣誓主权的强硬，相反的，他眼角垂垂欲落的温柔竟带着点卑微的祈求。沉默又一次弥漫在狭小的电梯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