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又没说不行啊。逗你玩的都听不出来啊？你这么大的狐狸精了，能不能成熟点？”
张云深斜着眼睛看着胡三，严重怀疑这是狐狸界的智商地板。
“你在骂我？”
“我没有。”
“你有！”
大嘴一咧又要嚎，张云深情急之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塞进他嘴里，胡三下意识的含住。
……感谢他的小师侄，让他养成随身带糖的习惯。
胡三的滴水之恩，张云深虽然不用涌泉相报，但还是要报的。
牵扯上因果，他就算现在不报，将来也要报。
这次不用问，祖师爷也答应让他留下胡三。
张云深板着脸对着胡三，“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在剧组显形；第二，不能伤害人类；第三，不能让人听见你说话。”
胡三忙不迭点头答应，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光。
怎么办呢？张云深叹口气，提起笼子去找徐希。
一上午不停有电话打来，既有广告商、也有剧组和综艺节目，结合昨天晚上以及今天的网络数据，张云深在娱乐圈发展的第一步算是成功迈出。
最重要的是，徐希跟公司解约了，顺便带走了公司里的十几个人。
想到公司总监和李晋知道徐希要走时的臭脸，徐希攥紧拳头猛挥了几下。
这段时间以来的郁气总算是出了一口，此时此刻真想给张云深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不禁惦记的人提着狐狸来找他。
徐希迎面给张云深一把抱住，热情地让张云深都怀疑是不是要遭遇传闻中的潜规则。
好在徐希很快恢复理智。
“养狐狸？没问题。”徐希哈哈一笑。
对于张云深要养只狐狸的事，这次徐希问都没问，转身安排助理带着狐狸做检查打疫苗。
张云深不知道他现在在网上的话题度，在徐希眼里他已经是个金光闪闪前途可期的小金人。
现在找上来的这些资源，徐希看不上。
他在等真正的时机，现在要做的是让张云深快速成长起来，适应这个娱乐圈的规则，拿出足够的实力。
张云深并不关心他自己能不能在娱乐圈快速成长起来，但是胡三的体重是很可能快速成长起来。
这点在胡三啃完一笼烧麦，吵吵着吃鸭脖的时候，他看的明明白白。
张云深纳闷了，胡三那么使劲的吃，多少东西都能吞的下去，也没见他肚子撑起来一点儿，难道是种族优势？
胡三肚子像有个无底洞，张云深看着胡三考虑，要不让他开个号做个吃播？
正抱着鸭脖狂啃的胡三，忽然后背一阵发冷，警惕地转身，叼起鸭脖奔回笼子。
还挺警觉的，张云深啧了一声。
张云深微信上多了十几个好友，同时也多了几万块钱。
“小云深，这里面有我的功劳，你要表示表示。”
胡三嚷嚷要买叫花鸡，怎么说都是他的功劳。
张云深不理他，胡三扯着嗓子嚎。
张云深甩手丢过去雷符，胡三学精了，转身就跑。
狐狸没劈着，倒把小黄吓着了，可怜的小黄鼠狼浑身发抖，钻到窝里不出来。
安静没过一会儿，胡三又开始作妖，不嚎了改成嘟囔：“三爷要吃鸡，三爷要吃鸡……”
配着他尖细的嗓子把张云深烦的不行，叫了外卖才算堵住胡三的嘴。
张云深长叹一口气。
还好胡三知道分寸，说的话就他能听见，在别人听来就是狐狸在叫。
要不然张云深还真的不能留下他。
意外得来的钱张云深想好了，一半捐给福利院，一半给道观捐香火，送给他祖师爷去。
当天晚上张云深换了大香炉，认认真真烧了一炉香，摁着胡三给祖师爷磕了三个响头。
少有的没贫嘴废话，跟祖师爷表示一定把胡三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天上午，不少剧组里的人都看见道具组和服装组的人组团去了演员休息室，去的时候一脸不安，回来的时候神神秘秘。
更奇怪的是从那开始，在片场一向骂起人来六亲不认的刘导，唯独对张云深亲热耐心的像是换了个人。
道具组和服装组经历神秘事件的工作人员，也都对张云深特别照顾。
一时间剧组里的人都猜测张云深大有来头。
张云深在剧组里的待遇肉眼可见的好起来，谁都对他客客气气、亲亲热热，连小剧务偷偷塞给他的盒饭，都能比别人多个鸡腿，虽然多半鸡腿会跑到胡三肚子里。
胡三隐匿了身形待在剧组，日常欺负小黄，跟小黄抢着被张云深撸毛，偶尔溜出去听八卦，回来再讲给张云深。
得益于胡三这个“包打听”，张云深对剧组里的事了解的清清楚楚，谁谁谁是哪个老总的小情，谁谁谁晚上最爱找粉丝吃夜宵，谁跟谁做剧组夫妻……
总之张家长李家短，王二麻子的头上三只眼。
张云深在剧组的生活可以说是风生水起、有滋有味。
唯一算得上烦心的只有一件事：
张云深每天晚上睡前都要上香，跟祖师爷念叨念叨这一天的大小事，比跟他师父聊天还亲热。
每次嘟囔完，张云深都要加上句，祖师爷保佑，让弟子早点回山。
昨晚日常汇报完，张云深又说了一遍。
好家伙，就是这句话，刚烧得好好的香，啪嗒！
断了！
完了，张云深知道回山这事，一时半会想都不要想。
顾氏集团顶楼
落地窗玻璃上凝结着水汽，逐渐爬满整面窗。
蜿蜒的水滴，毫无规则地顺着玻璃流淌。
空灵的竹笛声，在房间内回旋。
顾铮闭着双眼，靠坐在椅子上，指节随笛声敲打着节奏。
体内肆虐的燥热慢慢退去，顾铮缓缓睁开眼。
“铮哥。”一旁守着的秦元叫了声。
顾铮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曲子还在循环播放，顾铮明显感觉到曲子对他的缓解作用在逐渐降低。
秦元看了眼手表，七个小时。
“比上次多了一个小时。”顾铮声音低哑有些虚脱。
“铮哥，要不要试试找人现场演奏？”秦元提议。
顾铮沉默片刻，黑沉的眸子看着秦元说道：“用公司的名义。”
秦元瞬间领悟，“铮哥放心。”
“那天吹笛子的人，是个小明星。铮哥，要不要找来？”
“不用。”顾铮拒绝。
秦元点头。
等秦元出去，顾铮起身走进浴室，脱掉汗湿的衬衣，修长结实的胸膛上一片赤红。顾铮抬手擦去水雾，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手腕上银鱼碰到镜子，发出一声轻响。
顾铮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之前在深海见到的男孩。
总觉得他们还会再见面。
徐希给张云深联系了表演老师，人是他前女友孙芳菲的学生，也是中戏的讲师，刚跑完一圈话剧演出，来给张云深指导几天算是休假。
中午徐希亲自去机场接的人，高高瘦瘦、很白净文气的大男孩，叫周琦。
虽然做了讲师，他是从小读书好一路跳级上来，本硕博连读完又出国待了三年，年纪也就比张云深大了六岁。
两个人倒是很聊得来，一顿饭的功夫已经勾肩搭背商量晚上有时间一起开黑。
周琦下午陪着张云深去片场看其他主演拍戏，一边看，一边给张云深指导怎么去走位找镜头。
好在现在拍戏正式开拍前一般导演都会给演员讲戏，演员走戏，之后场工码位，只要不是眼神不好或者太紧张基本走位不会错。
当然中间每个点位之间的节奏，还是要在实际拍摄中多去体会揣摩。
下午这场戏还是天宫的戏份，是女主从魔界回天界后。
此时女主人间历劫结束仙力大增，心境不稳，加上在魔界时间过久，身体内仙魔两种力量在体内肆虐，险些身死道消。
爱慕女主的上仙九熙心急如焚的去求师尊上神符珩，救女主玉离。
前面几个镜头都没什么问题，唐秋蕴表情神态到位，导演盯着监视器仔细确认后基本一条过，除了补拍的几个机位，整个拍摄都很顺利。
但是接下来的戏却怎么也拍不下去了。
问题出在扮演上仙九熙的男演员周文辉身上。在这场戏里他应该表现的是对女主的担心、疼惜、焦急，去求师尊的恳切、哀求。
也许是周文辉对于剧本理解不够，加上生活阅历不足，不管导演怎么引导都不行。演出来的上仙九熙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皱眉瞪眼五官乱飞。
“第20镜第五次，开始！”场记打板，片场工作人员马上进入拍摄状态。
唐秋蕴一身白纱身姿蹁跹一个踉跄猛地摔落地上，表情痛苦让人跟着心揪起来。
“玉离！你怎么了？”周文辉瞪着一双欧式大眼睛，嘴巴大张，抖着兰花手一路小碎步跑到唐秋蕴身边。
娇俏的让人不忍直视。
“噗~”张云深使劲抿住嘴，背过身抖着肩膀对旁边的周琦挤眉弄眼。
现场工作人员想笑又不敢笑，假装着看天、看地、打哈欠。
“停！”刘晙一把摔开小喇叭再次喊停。
周文辉扭着身子站起来，甩着手扇凉，两个助理第一时间冲过去给他打伞、扇扇子、递毛巾擦汗、喂水。
倒在地上的唐秋蕴被助理扶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尘，轻揉着摔疼的胳膊，小助理心疼的给唐秋蕴喷药，“蕴姐，你看……”
唐秋蕴拉了一下小助理，好脾气的给她顺毛，“好啦，我没那么娇气。”
小姑娘扭过头偷偷瞪了一眼旁若无人的周文辉。
刘晙深吸一口气使劲压住怒火，去给周文辉讲戏。
“想想现在你最喜欢的女孩，最爱的人，眼看就要死了，你是什么感受？是痛苦、绝望、恐惧；但你知道有一个人可能有办法能救她，心里是不是还有一丝期望；这个人是你最尊敬的师父，你把心里所有的希望都要寄托他身上，要求他，求他救你喜欢的人……”
不知道周文辉听明白了多少，他使劲点点头，露出一个招牌傻白甜的笑。
刘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