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晋江独发
“怎么这么突然？”虽然她有陪同的义务, 但今语还是希望能被提前告知，“而且我产检约了周末。”
“不差这一两天。”江凛说。
奶奶知道今语怀孕后一直想见她一面，今天母亲打电话告诉他这两天奶奶身体好转，精神不错, 让他找时间赶紧带今语去一趟医院。末了还特意又问了一下今语最近的养胎情况, 让两人多回家吃饭。
江凛这才想起来, 他好像还没关注过今语的养胎情况。
今语平日里总是神采奕奕的，让人察觉不到她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孕妇，然而今天早上她却罕见地有点萎靡不振, 江凛觉得或许趁机带她去做个产检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他本来叫今语上来只是想问问她的养胎情况，等会好给母亲回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走到了这个境地。
江凛捏了捏眉心, 觉得事情似乎总是因为今语而变得不受控制。
今语见他拧眉，不禁思疑这决定是不是又有哪里让他不愉快了。
她弱声道：“我自己一个人产检也可以的。”
“嗯？”
今语眨了眨眼：“你这么忙, 我周末自己去产检也没关系，不必非要在今天。”
“谁说我忙了？”
“不是每天在加班吗……”
江凛看了一眼桌面上成沓的文件, 确实头疼，但嘴上仍是说着：“再忙陪你去做个产检的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
虽然今语前面很客气，但听到他这句话, 却感到了一丝开心。
之前去产检, 看到那些有丈夫陪同的孕妇,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她从不敢想象江凛陪自己去做产检的样子。
直到江凛真的陪她站在了医院门口，今语依然有点恍惚。
桥溪私立医院跟江瑞有合作关系，是江家人一直指定就诊的医院，本来他们可以走vip通道，但是因为今语是第一次转医就诊, 完全没有这个意识，而江凛身体硬朗健康，这些年来几乎没怎么踏足过医院，所以一时也没想起来还能这样。
两人还是按着之前今语的产检经验，去走程序挂号了。
因为是第一次在这家医院就诊，也没有做预约，工作人员建议他们排人工通道，挂号的时候顺便把交移的资料都填好。
听到这个消息后，江凛立刻皱起了眉头，他时间观念极强，排队在他看来就是浪费时间。
今语一看他的表情就觉得不妙，撇了撇嘴：“我自己排吧，你去那边等着。今天人少，很快的。”她指了指一侧的几排椅子，示意江凛可以过去坐。
今语这话倒是真心的，私立医院人不多，加上今天是工作日，前面就四五个人，她觉得应该很快就能排上。
江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等候区里，椅子上坐着的基本都是待诊的病人。
他抿了抿唇，还是站到了队伍后面。
“你过去坐着等吧。”
今语偷笑。
她感受到了江凛的别扭，但这别扭跟早上冷战式的不一样。
有一种死要面子活受罪，嘴硬又心软的可爱。
她在椅子上坐下，远远看着江凛排队的背影，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身形颀长，风姿潇洒，但就算看不到他的正脸，今语也能想象得到此刻他的面上肯定是一张臭脸。
今语不禁有了笑意，觉得要是让公司的人看到总裁给妻子排队等号的样子，估计要吓一跳。
但是不可否认，江凛为她服务的样子成功缓释掉了她因早上被他无视而产生的气闷情绪。
鬼使神差地，今语拿出了手机，把他的背影拍了下来。
她想了想，给周沁颜发了这张图，外加一条消息。
【我来产检了。】
周沁颜完全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哦，最近身体还好吧？】
今语：【挺好的，你看这张图~】
周沁颜随便又看了一眼图片，依旧没get到她的点。
【嗯。医院看着还不错，人也不多，你还挺会挑时间。】
今语：【……再见。】
周沁颜被她没头没脑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
什么嘛？
她哪里说错话了吗？
她撇撇嘴，心想算了，毕竟是怀孕的女人，她就谅解一下吧。
今语也不理解自己现在到底啥心理，既想告诉别人江凛陪自己来产检的事，又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为这件事情而感到开心。
她垂下眼帘，心中鄙视自己实在矫情。然后就发现眼前视野黑了一块，抬头，正是江凛。
今语把手机屏幕按灭。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江凛瞥了她的手机一眼，目光似有深意。
今语顿时有些心虚，把手机塞到包里。
她站起身来，拿过他手中的病历书和档案本。
“走吧。”
江凛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脚没动，只看着她似笑非笑。
“好像有看到我的照片。”
今语拿着包包的手微蜷，没看他的眼，故作轻松地道：“怎么可能，你才刚过来，我怎么拍你。”
江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个“哦”字被他说得十分意味深长。
今语觉得他或许在刚刚那一点时间里瞥见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但又觉得那短暂的一瞬他应该看不清什么信息。不过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承认的。
“走不走？！”她声音听着不耐，实则羞恼。
江凛耸了耸肩，眸里闪过促狭的光。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应了今语的那句话，确实挺心烦的，甚至有点恼怒今语满不在乎的态度和第二天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是现在……他好像没那么心烦了。
产检对陪伴的人来说其实是十分无趣的。
基础的妇科检查、血常规、尿常规、白带常规等等一系列的项目，全部检查下来本就颇费时间，更何况今语因为是转院，很多前面医院的数据都不能沿用，需要重新检查。
江凛除了陪她偶尔转转科室，基本没什么别的可以做，今语索性让他去椅子上坐着算了。
不是她心疼老公，实在是……江凛太引人注目了。
之前她一个人做产检会被关注，没想到现在有老公陪同了，却依旧备受关注。
以前是因为好奇和同情，现在呢，或许有羡慕的因素在，但今语觉得大部分目光都纯粹只是想舔颜而已。
像江凛这种身材样貌都是顶配的男人出现在女人扎堆的妇产科里，便如饵料进了鱼池，追逐的眼神便是女人们啄食的嘴，全都咻咻地往上蹭。
幸好江凛表情够冷，不是那种让人如沐春风平易近人的美男，仅凭周身寒冽的气场就足够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近身。
但也有大胆或者年纪大的人，会不受他气场的影响。
比如在今语进去看产科医生，江凛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来后，就有阿姨带着闲聊的心凑了过来。
“小伙子，你老婆肚子几个月啦？我瞧着跟我儿媳妇好像差不多，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以后交流经验。”
江凛垂着眼，丝毫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阿姨也不恼，接着碎碎念：“我看你刚刚那晕头转向的样子，应该也是第一次陪老婆来产检吧。我家那儿子跟你差不多，混账得很，一天到晚就会玩，一点不关心体贴老婆，你要问他孩子怎么样了，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啊，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凛覷了她一眼，眉头皱起，十分不满她竟然把自己跟她那个不负责任的儿子放在一起比较。
阿姨嘴巴还在动着，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女人生孩子多辛苦啊，我真是心疼我儿媳妇，怪我啊，生了个不孝儿子。算来算去，他也就一个优点，就是跟你差不多，长得帅，不然哪能找到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老婆啊，说起来我儿媳妇跟你老婆长得也像，斯斯文文的，就是看起来不太好生养。”
江凛拧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喑哑：“我并不止这一个优点。”
阿姨没想到他竟然会回应，脸上的褶子都带了笑意：“那你肯定比我儿子好一点，起码你肯来陪老婆产检。”
江凛对她这种夸奖并不满意：“只是一点？”他像是突然间胜负心就起来了，有条不紊地回答了她刚刚的那些问题，“我妻子目前孕14周，预产期是明年的五月。”
这些信息都是他刚刚在今语的病历本里看到的，随意一瞥，偏他记性好。
阿姨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江凛并没有就此停住，还在继续道：“我对医院不熟悉是因为我妻子第一次到这边医院来做检查，再者，我跟妻子关系很好。”
他说起这些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仿佛真的跟妻子感情至深，陪同经验丰富。末了还嗤笑着来了一句：“总之，你儿子凭什么？可以跟我相提并论？”
阿姨自己骂骂儿子也就算了，却是听不得别人用这么不屑的语气来评论自己儿子的，当下就有了火气：“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的啦！我儿子怎么啦，怎么就被你看不起了？！”
江凛收回视线，垂眸敛目，不准备理会她的撒泼。
幸好阿姨的儿媳妇这时候检查完出来了，让她分了神，没心情再跟江凛计较。
两人离开的时候，江凛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阿姨口中的儿媳妇，心中嗤笑：“跟今语比，差之远矣。起码今语绝对不会是一个会对不负责任的男人死心塌地的人。”
经过这个小插曲，江凛身边更加没人敢接近了。
今语见完医生出来，看到江凛靠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而他身边自动空出了一圈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她想起自己刚认识江凛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子，虽然觉得这人耀眼夺目，但总会下意思地认为离他越远越好。
他后面刚好是一扇窗户，此时，夕阳的光斜斜地映射进来，在他头发和后背铺上一层薄薄的金光，让他身上的疏离感更甚，当真是跟妇产科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与她的反应迟钝不同，没多一会，江凛就仿佛有了心灵感应般，抬头找到了她的方向。
两人四目相对，江凛轻身站起。
今语以为他过来要跟自己说什么呢，结果他开口却是一句：“产检报告呢？”
今语一愣：“额……那个要等等，而且今天检查的项目有点多，医生说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
江凛皱眉，似乎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
他正待说那就先去隔壁桥溪附属的疗养院看望奶奶吧，谁知道转瞬就听到刚刚被他呛过的阿姨去而复返的声音。
“还说跟老婆很恩爱，经常陪产检呢，连产检报告不能当场拿都不知道！”
“我呸！”
今语：“……？”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