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军装外套
＂想你＂两个字显然没有让谢梓安获得任何乐趣
谢梓安等了整个下午，没有电话也没有短讯，像是石沉大海般，连个泡也没冒
不过这没影响谢梓安的睡眠，他迷迷糊糊躺在坚硬床板，这间房是妈妈桑找人替他整理出来的，看得出本来是间仓库，房间只有三坪大，摆张床几乎就没地方摆其它家具，厕所浴室都得走出房，是地下室拐到底公用的
环境很差，但他不介意
现在他是卧底，住得越差越不引人怀疑
目前身份还没抓稳，混进酒店当公关只是第一步，显然妈妈桑对他还有顾虑，除此之外他也认识了秦以寒，一个专门教导大姐小孩的家庭教师，如果跟她打好关系，应该可以更进一步坐稳在社团里的位置
傍晚时，谢梓安被楼上吵吵闹闹的声音给叫醒，似乎有很多人进出大厅，他拿起手机查看时间，才下午五点半，距离星钻开门还有四个小时
谢梓安翻身用枕头捂着耳朵，可是醒了之后就很难入眠，他趴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决定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穿了妈妈桑给他的衣服，都些破旧的毛衣、长裤，因为工作穿的礼服都是星钻的财产，因此不能在工作外的时候使用，他只好穿男公关淘汰的便衣
谢梓安换好衣服后静悄悄地上楼，站在楼梯间探头张望，不希望引来麻烦
只见大厅前停了很多辆黑头轿车，三个穿西装的女人站在大厅里讲电话，其余几个便服小妹在沙发座位区打牌，赢钱时还一脚踩上玻璃桌，举止非常粗鲁
这时妈妈桑匆忙赶到大厅，其中一个染了绿头发的西装女吆喝一声，妈妈桑立刻过去
＂昨天齐姐做了件大买卖，今天要在这庆功，你去多准些酒水，还要包下四十楼＂女人声音很粗哑，像是铁磨铁般怪异，不过妈妈桑听她说话时，完全没有露出不耐的表情
＂行！齐姐要来庆功我高兴都来不及，这就让人多准备些酒和伙食＂妈妈桑说完正要走，却被女人给拉住
＂还有多找些公关，晚上齐姐来消遣，说要年轻美貌的，别把老货给搬出来！＂
＂当然，齐姐说得算，我这就让场管去别的场子请公关过来，您稍等会＂
妈妈桑连打了几通电话，似乎在向桐堂其它场子的酒店调些公关支持，谢梓安看了之后也没多想，但很快他就被妈妈桑叫进办公室
原因是妈妈桑要他今晚别招呼客人，让他去负责搬酒水，因为谢梓安没有鹏哥的同意，所以庆功宴上也不好让他出面，要是惹了麻烦，没人可以帮忙说话
谢梓安明白妈妈桑始终当他是外人，昨晚会让他接待鸣姨也是因为人手不够，再者鸣姨虽然脾气差，可平时来消遣都不带姐妹，就算闹事也不会出人命，可齐姐不同，她年轻又率领了一方人马，若是有个差错，整个星钻说不准都要被烧了
＂你就穿些好活动的衣服，到时我让伙计把酒箱放在电梯口，要是她们说没酒了，你就送去＂妈妈桑领他来到四十层楼的电梯口，指着窗边的小空地说着
谢梓安点头，＂行，我做事机敏，您不用操心＂
妈妈桑看了他几眼，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凑上前道：＂你和秦老师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和秦老师’交心’，挺好的＂谢梓安说得平淡，表情也很从容
＂是吗？秦老师没说……＂妈妈桑脸色一沉，道：＂说星钻服务不周吧？＂
他怕得罪大姐，也怕得罪秦老师，虽然秦老师和社团没有实质挂勾，可凭她教导那些＂未来＂的大哥大姐，妈妈桑就很担忧，深怕谢梓安服侍不周，坏了星钻的名声
＂您放心，秦老师没说闲话＂谢梓安再三保证，妈妈桑才放下心中重担
由于妈妈桑特别交代，因此星钻营业后，谢梓安就没有踏进化妆室，他穿了套连身工作服，头发也扎起来相当干净
当他准备搬啤酒时，身边走过许多年轻公关，他们穿着青春洋溢的水手服，似乎要开主题派对，谢梓安抿嘴自嘲，难怪妈妈桑不让他参与，都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了，穿上水手服还能看吗？
谢梓安将啤酒搬进房内时，主题派对开得非常热闹，包厢里五光十色，就像小型pub，里头有dj正在混音，节奏强烈的音乐震动着耳膜，舞池里男男女女正在跳舞，有些则在沙发边喝酒，有些干脆玩起国王游戏，而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左拥右抱，身后有公关按摩肩膀，脚边有两个年轻男公关在搥腿，年纪不出三十，笑得痞气的短发女人就是齐姐，桐堂底下的大姐之一
＂齐姐，你说这批货是抢来的？是说笑还是当真啊？＂正在劝酒的男公关靠在齐姐胸膛，他说话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谢梓安听见了
＂我骗你们干嘛？有些人老霸占位子不肯下台，我才帮推一把而已＂齐姐推开男人，拿过桌上的雪茄抽了几口，浓烈的烟味让站在门边的谢梓安都能嗅到
＂喂！＂这时身边走来一个女人，她蹙着眉盯着谢梓安，咬着烟头道：＂酒放这就好，没你的事就快滚！＂
＂抱歉，抱歉！＂谢梓安尴尬的连忙弯腰，闪身离开房间，关上门立刻收起笑容
即使在庆功，齐姐底下的小妹依然警觉，连让他多听几句话都不行
谢梓安伸了个懒腰，准备将空酒瓶搬回电梯间时，赫然注意到货梯边有个身影
那人穿着军装外套，衣领立起遮住口鼻，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同样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她环胸坐在货梯口，依着铁栏杆似乎在打盹，谢梓安知道她是和齐姐同来的，在大厅时谢梓安有注意到军装外套，却没发现她就坐在货梯而没有进房
既然里面不行，他就从外面下手
谢梓安缓步上前，手中拿着两瓶啤酒，就在接近对方一尺范围时，感受到一股视线
＂你好＂他先开口说话，并且把啤酒递上前，＂你怎么在外面？你姐妹们都在里头玩得开心，一人在这不闷吗？＂
那人很见外，没有接受谢梓安递上的啤酒
＂外面没有暖气，喝些酒可以暖身，＂他讨好的想走上前，可才仅仅一步，立马觉得对方强烈的敌意，这让谢梓安收回脚步，＂你若不想我过去，那我就把酒放在这了，不好意思打扰你，我先去忙＂
交涉失败
他搔了搔头，今晚运气不太好
谢梓安甚至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瞧见，但他心里有数，那人绝对不好惹
这时包厢的门又开了，刚才赶他走的小妹探出头，瞧见谢梓安后就喊道：＂喂！酒没了！再多拿些来，别拿啤酒，拿些烈酒来！＂
＂好！我这就去拿！＂他点头应了声，跑向电梯旁才发现烈酒都已经搬进去，库存没了只能再回一楼搬，于是他摁了电梯准备回大厅
怎知刚下楼，电梯门叮！的声敞开，外面就站了大票人马，而且他第一时间点就看见鸣姨
＂鸣姨＂谢梓安朝她打声招呼，可是鸣姨脸色很差，她身后的人脸色也很难看
＂滚！磨磨蹭蹭做什么！＂不过多愣两秒，鸣姨身后的女人立刻叫谢梓安滚，他随即退出电梯，还替她们摁了门，这些道上姐妹脾气很差，而且没有耐性，无论是齐姐那边，还是鸣姨这边的都一样……
谢梓安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搬起整箱烈酒回到四十楼，他刚出电梯立刻感觉气氛不对
话说鸣姨一行人貌似也上了四十楼……
＂混蛋！你毛没长齐的也敢这样跟我说话！＂敞开的房门传来鸣姨的怒骂声
＂我看您年纪大，做后辈的自然要给您分忧＂齐姐虽然没吼，字里行间却是浓浓讽刺
就算不看，谢梓安也知道两边吵了起来，重点是大姐互相比眼力、比气势，小妹们都按耐不住，粗口脏话满天飞，两边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时电梯门又开了，只见妈妈桑飞快的冲进房里，似乎要当个和事佬，可妈妈桑一进去，里头吵得更凶
谢梓安放下手中烈酒，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观望
＂鸣姨，您要不冷静点，我怕您待会脑中风，还得进医院＂齐姐站在鸣姨面前，说得轻松，她身边的小妹有的拿酒瓶，有的拿棒球棍，似乎都有备而来
＂你把货交出来，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鸣姨冷哼一声，也不肯妥协，她身后的姐妹也是操家伙，今日铁了心要来闹事
妈妈桑心里急，这星钻闹不得，＂两位都消消气，您瞧，这场子是梧堂的，又不是两位大姐的，您在这闹，要是传到老大那咱都不好交代是不？您若要吵，就把人都带出去，别砸咱场子＂
齐姐和鸣姨都是梧堂底下的头儿，如果在这闹事就是打自家人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