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给公主看病
洗玉附在萧尚食耳后低言。
“宫里都在传言,颜司药抢了公主的驸马。公主现在让颜司药去公主府,不会是想借机对颜司做些什么吧。”
萧尚食摇头,她凑到颜鸢鸢身边。
“我看不像,太医院有医档,算算日子,公主的月事也就在这两三天。再说了,公主这毛病,自她成人开始就有的,司药司也是每月都要派人去公主府,照料公主身体的。”
颜鸢鸢有些不解,她看了眼公主府的侍女,随后压低声音。
“可是,看病的事,不是应该找太医院吗?司药司的职责也不是这个呀?”
萧尚食回答道:“你刚来宫里,有些事不懂。太医院全是帮男人,虽说讳不忌医,但公主还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这种事,怎么会好意思对一群男人说,这时司药司就派上了用场。宫里的嫔妃若有不方便让太医看的病,司药司就会派人过去,这也就是,为什么历任司药都需要精通医术的原因。”
颜鸢鸢点头,这才真正了解司药的职责。
“既然公主点名让我去,那我就去一趟公主府。”
洗玉拉了拉颜鸢鸢的衣袖,还是有点担忧。
颜鸢鸢拍了拍洗玉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没事的,她可是公主,就算她不喜欢我,应该也不会对我怎样的。再说了,我是去给她看病的,没事的,别担心我。”
颜鸢鸢拿着药箱,跟着公主府的侍女,坐着马车来到公主府。
公主府坐落在距离皇宫六里外的昌盛街,出门便是闹市。
公主府占地十几亩,规格宏伟,富丽堂皇。
颜鸢鸢跟着那侍女走了好久,才走到南迢的闺房。
房间里门窗紧闭,室内昏暗,一股迦南香的味道幽幽散开。
南迢躺在降香木制成的拔步床上,身上盖着云锦团花锦被。
头顶的白色的缦帐上,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金色海棠花,光彩熠熠。
颜鸢鸢走到南迢面前,恭敬的行了礼。
南迢怕是真的疼得厉害,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弓着身子缩成一团。
窗外春光明媚,南迢身上却还盖着两床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在外面。
尽管隔着被子,仍旧能看到她在微微发抖。
花满拿出了南迢的手,放在了脉枕上。
颜鸢鸢搭手,细细的感受南迢的脉象。
气滞血瘀,气血虚寒,的确是妇人之症。
颜鸢鸢又看了看南迢的面色,舌苔等各方面,最后才开了药方。
她将药方递给花满,让人去抓药。
等到药材买回来后,她又亲自煎药,端到南迢面前,看着她喝下。
直到了天黑时分,南迢的腹部才慢慢止痛,渐渐的也能下床走动了。
颜鸢鸢见医治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准备回宫。
“既然公主已经大好了,那下官就先回宫了,若是公主这几日仍旧感到不适,可派人去宫里通告一声,下官到时自会再来为公主医治。”
南迢穿着一身薄罗长裳,外面披着桃花云雾烟罗衫。
她坐在床边,眼睛却一直在颜鸢鸢身上。
“公主府虽然与皇宫隔的不远,但若是派人去趟司药司,来回也要一个多时辰。我这腹痛的毛病,说来就来,可等不了那么久,我看这样吧,颜司药今晚就别回宫了,安心在公主府住几天,等到我的月事过了,颜司药再回宫吧。”
南迢言语轻松,似是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
“我会派人进宫跟萧尚食说一声的,颜司药就安心在公主府住下吧。”
南迢低下了头,把玩起散开的青丝。
“颜司药医术高明,可比以前的那些蠢货厉害,我又怎么舍得让颜司药就这么回去了呢。”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眼里露出一丝凶狠。
她的容貌本就生的艳丽无双,这样美丽的容颜,配上这样的眼神,活像一条吐着信子的美人蛇。
“花满,你亲自去趟司药司,务必让萧尚食相信,颜司药在我这里很好。”
颜鸢鸢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一颗心往下沉了沉。
花满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窗边的大案上,放着一个珐琅彩的卧香炉,迦南香的味道丝丝袅袅的游荡。
南迢站了起来,走到了铜镜前坐了下来。
铜镜里的女子面容倾城,艳绝一方。
南迢摸了摸脸颊,她松松的替自己挽了个发髻,随后又拿起桌上的螺子黛,兀自的画起了眉。
“你可知,今年是我与年之哥哥相识的第几年?”
颜鸢鸢站在一旁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南迢的问题。
南迢丝毫不在意,自问自答起来。
“是十六年。说来也是巧,听宫人们说,我刚出生时,,凑巧闻夫人入宫觐见我母后,我出生之时,任谁抱都哭,唯有年之哥哥抱着,我才会安安静静的。宫人们笑着打趣,一物降一物,这是一对小冤家。这十六年间,果然只有他降得住我。”
南迢放下手里的螺子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顾影自怜。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若是没有你,我和年之哥哥大概就真的成了一对冤家。可能是我随着他前往西南,驱除胡虏,保一方安宁。也有可能是他随我留在京都,我们吟诗作画,骑马游春。”
她的一双笑靥若隐若现,眼里露出现向往的神情,沉醉其中。
倏尔,她的笑容僵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怨恨。
“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打碎了我多年的美梦。我堂堂一国公主,玉叶金柯,龙血凤髓,多少人求之不得。年之哥哥居然为了你,屡次三番的拒绝我。”
颜鸢鸢看着南迢情绪越来越亢奋,脸色因为激动而慢慢变的酱红。
此时的南迢就像一只被困的小野兽,张牙舞爪的对着颜鸢鸢。
“你凭什么,凭什么后来居上,那我这么多年的坚守算什么?我堂堂一国公主,居然沦落到要和别的女人抢夺男人,我如今都快成了全京都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