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毒药
沈氏的手上多了个白底蓝花的瓷碗。
碗里盛着满满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这可是我花了不少钱求来的秘方，只要她喝了这个，我保证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再也不能够胡说八道了。”
张妈妈点点头算是认同，随后她又示意旁边那两个小厮按住颜鸢鸢。
颜鸢鸢虽然拼命挣扎，但那两个小厮实在力气太大，挣扎了两下，颜鸢鸢便动弹不了了。
阮际亭上前捏住颜鸢鸢的脸颊，迫使她张开了嘴。
沈氏见机把那碗黑色的汤药，全部灌进了颜鸢鸢嘴里。
颜鸢鸢口鼻被汤药呛到，跪在地上猛烈咳嗽。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了下来，她捂着腹部倒在了地上。
张妈妈和沈氏母子，满意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颜鸢鸢，他们神情冷漠。
张妈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拿出了笔墨和朱砂印泥。
“你们在卖身契上，签个字画个押就行了。”
她又掏出一个装着铜板的荷包。
“这是卖身钱，拿了银钱我们就银货两讫了。”
阮际亭满脸笑意的接过银子。
“妈妈说的是，银子我们收了，人您带走。”
就在张妈妈准备带走颜鸢鸢时，阮家的的门被人踹开了。
卫宁霜带着人来到阮家。
“谁敢动我颜家妹子。”
颜鸢鸢神志有些模糊了，她指着张妈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最大。
“卖身契，那是他们私自贩卖人口的证据，快拿过来，别让他们毁了。”
说完她便昏睡了过去，瘫在了一个宽阔厚实的怀抱里。
颜鸢鸢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卫宁霜坐在床边打着盹。
颜鸢鸢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你也是，逞什么强，不是说好有事我会帮忙的嘛。”
颜鸢鸢转头，看见了闻渡一那张熟悉的脸。
怎么回事，他看起来一脸焦急，还一副担心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
卫宁霜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
“还多亏了这位闻公子武艺高强，若不是他，我可收拾不了张妈妈那群人。我带来的那些人，顶多只能对付阮氏母子那群人。”
卫宁霜站起来替颜鸢鸢披上外衣。
“感觉怎么样了？哪里还疼？我一接到你让赶车阿伯给我的消息，我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颜鸢鸢摇摇头，示意都很好。
倒是闻渡一有些焦急：“他们喂你喝的什么，怎么连大夫都查不出来。”
“没什么，就是些凉茶，不是毒药。”
沈氏确实在家里藏了一包致哑的毒药，但是颜鸢鸢一早就把它换成了凉茶的配料。
所以沈氏给颜鸢鸢喂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哑巴药，而是清火的凉茶。
闻渡一仍不死心：“那你为什么全身冒冷汗，而且还捂着腹部，后来还晕了过去。”
颜鸢鸢的耳后一片樱红，声音也小了几分。
她趴在卫宁霜的肩上，声音小的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
“我突然来葵水了，腹痛难忍，又喝了那么大寒的凉茶，直接就痛晕了过去。”
卫宁霜心中了然，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偏偏一旁的闻渡一还不知道情况，又冲重新问了一遍。
“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呀？”
卫宁霜知道颜鸢鸢不好意思当着男子的面说出这种事。
“闻公子还真是很关心我这个妹妹的，刚刚鸢鸢晕倒时，可是闻公子不顾男女有别，第一时间抱起鸢鸢的。后来又是请大夫，又是亲自守在身边，现在又这么急切的关心。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呢。”
闻渡一还是未成家的小子，被卫宁霜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转过头去，耳根微微发烫。
还好灯光昏暗，这才让别人看不出异常。
“我那是见不得别人被欺负，我那是古道热肠。”
卫宁霜不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颜鸢鸢。
“你早就知道碗里不是毒药，那你演这出戏给他们看是什么意思？”
颜鸢鸢笑了：“是为了引出他们私自贩卖我的证据，也就是那张卖身契。”
卫宁霜有些担心：“你也太胆大了，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颜鸢鸢回道：“我没有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接着说到：“宁霜姐，你得帮我看好外面那群人，既然他们想休我，想害我，那我就偏要看看，到底是鹿死谁手。”
卫宁霜点头：“放心，都绑着呢，你要是不放心，我再出去看看。”
她站了起来，转身去了外面。
昏暗的灯光在摇曳，朦胧了屋内两人的视线。
小小的油灯，火苗闪着幽幽蓝光，泛着神秘的气息。
闻渡一看向颜鸢鸢，她消瘦的身形让人心生怜惜。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子产生了莫名的情绪。
看见她晕倒在地，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引导着自己。
抱着她，抱着她。
灯花突然炸了一声响，火光暗了数秒又重新亮起。
颜鸢鸢苦笑：“我这副模样，让你见笑了。”
闻渡一摇摇头：“其实你可以找我帮忙的，我说过，任何事都可以帮你。”
颜鸢鸢摇头：“有些事，别人帮不了我，只能我自己来。”
“让我去二叔公家，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是，目的是许了二叔公好处，多收买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帮我说话，我的计划就多一分成功的机会。”
“你的计划是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让你留在二叔公家已经很为难你了，等过了明天，你就走吧，我会去跟二叔公解释的。接下来的事，你就别管了。”
闻渡一不再说话，颜鸢鸢的表面像是一朵柔弱的菟丝花，娇柔妩媚。实则她的内心是一棵扎根石缝的松竹，坚韧不拔，有着惊人的毅力。
这就是她与别的莺莺燕燕的不同之处。
或许，这也是自己欣赏她的原因吧。
“二叔公那边我会帮你处理好，你就别管了，你安心做你后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