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合作
卫宁霜努努嘴，看向一旁玩耍的女儿。
“姑娘大了，也爱俏了。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偏要我在衣服上绣朵花。”
她伸手摸了摸花样子：“不怕娘子笑话，我这双手，干些粗活累活还行，可绣花这样的精细事儿，我可是真不会，这不，孩子刚刚还闹着呢。”
颜鸢鸢笑了：“娘子也不必过谦，夫子还说过，术业有专攻呢，娘子的本事不在这上面。依我看，娘子是个有福气的，定能帮赵老板发家致富。”
她站起身看了看花样子：“我小时候也是学过些女工针线的，娘子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试试。”
颜鸢鸢的绣工师从绮绣楼的明珠师傅，针脚细致，立意新颖。
不多时，一朵粉色的海棠花，便俏生生的跃然衣裳上。
卫宁霜眼前一亮：“娘子这手，可真真是妙手生花，可是多谢娘子了，不然我家这丫头定会吵得我头疼。”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赵全良推门回来。
卫宁霜忙迎了上去：“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这位阮家娘子说着找你商量点事。”
赵全良正为购买木炭而银钱不够的事烦心，心情自然不悦。
“你一个女人家，我能跟你商量什么事，有事喊你家男人过来。”
颜鸢鸢倒也不怒，静静的等着赵全良把话说完。
哪知卫宁霜是个极泼辣的性情：“怎么，我们女人家哪里比不过你们男人了。这些年若不是我帮衬着你，你这日子能过下去吗？”
赵全良自觉失言，也怕自家娘子呶呶不休，忙向颜鸢鸢赔礼。
“阮家娘子勿怪，是我鲁莽了，不知娘子找我何事。”
颜鸢鸢也不恼，她掏出那两百两银票，放在桌子上。
“想来，赵老板此时应该正为银子的事发愁，这两百两，或许能解您的燃眉之急。”
赵全良大惊：“娘子这是何意，娘子又如何知道我正为银子的事发愁。”
颜鸢鸢语气淡定，看不出任何情绪。
“赵老板不必问这么多，我只是想与赵老板做笔生意。”
她把银票往赵全良方向推了推。
“这两百两，一半用来买木炭，一半去买些皮子。赵老板，今年可是寒冬，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啊。”
赵全良与卫宁霜面面相觑，一脸迷惑。
颜鸢鸢继续说道：“你们不用担心，这钱是干净的。话说回来，这笔生意，若是赚了，你我一人一半利润，若是赔了，我不会找赵老板你要一个子，就当我送您的，二位看，这桩生意，可还做的？”
卫宁霜一脸不可置信：“娘子为何要帮我们？”
颜鸢鸢摇摇头：“我不是在帮你们，我是在帮我自己。有件事需得你们答应我，赚了钱后，银子暂时放在你们这里，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拿的。”
赵全良还在犹豫不决，总觉得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但就是不知道是好馅饼还是坏馅饼。
卫宁霜与颜鸢鸢相处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但心里却觉得与颜鸢鸢甚是投缘。
她当即应了下来：“阮家娘子我是信得过的，这生意，我们应了。”
于是三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一起商量余下事宜，直到一个时辰后，颜鸢鸢才起身离开。
颜鸢鸢赶忙来到街上，卖了豆子，买了棉鞋，准备回家。
前方二十米，人群涌动，熙熙攘攘，似乎伴杂着几声尖锐的怒骂声。
颜鸢鸢被来往看热闹的人挤到了人群中。
寻芳楼前老鸨莫娘带着几个小厮站在门前，地上趴着个被绳子绑住手脚，嘴巴被堵住的绿衣姑娘。
莫娘斜眼看着地上的绿衣姑娘，脸上满是怒意。
“仗着自己有些功夫在身上，成日不是打客人就是砸东西，再这样，我寻芳楼生意还做不做了。横竖我这庙小，容不下大佛。今日我便发卖了你。”
莫娘走下台阶，对着街上的来人说到：“我寻芳楼的姑娘，自然是人间尤物，只此一次，走过路过可不要错过。”
颜鸢鸢看向地上的姑娘，一身绿色罗衫更显得她肤白胜雪。
绿衣姑娘听完莫娘的话摇了摇头，嘴巴虽然被堵住，还是发出声音想抗议，挣扎着想要起来。
莫娘示意身后的小厮，小厮会意，拿起皮鞭，对着那绿衣姑娘抽了起来。
很快，衣服就被皮鞭打的破裂，露出了雪白的肌肤，看热闹的男人们，眼睛瞪大，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姑娘。
颜鸢鸢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想管闲事。
地上的姑娘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但那皮鞭还是一下一下的落了下来。
眼看着姑娘后背上的衣服就快落下来，颜鸢鸢上前阻止。
她把那姑娘搂在怀里，对着莫娘说到：“她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该这样打她，打死了她，你可是一分钱也拿不到。”
莫娘示意小厮别停下：“赶紧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你要是真心疼她，给钱把她买了就是。”
颜鸢鸢拿掉绿衣姑娘嘴里的布料，观察了下她的精神状况。
哪知那姑娘对着颜鸢鸢小声求救：“阿姐，救我，他们要多少钱我以后都会还你的。”
颜鸢鸢看着那姑娘绝望的眼神，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种孤独无助感涌上心尖。
“多少银子你们才肯放这位姑娘走？”
莫娘上下打量了下颜鸢鸢：“十两银子，要是没钱可别再说话了。”
颜鸢鸢对着人群说到：“这可就奇怪了，按现在这行情，好人家的清白姑娘，也才不过五两银子，寻芳楼虽做的是皮肉生意，可也不能不讲信誉吧。”
众人议论纷纷，莫娘面上讪讪的，但还是不肯让步。
“我的姑娘，我愿意多少钱卖就多少钱卖。”
颜鸢鸢掏出一两银子：“我是没有多余的银子了，一两，同意的话，人我带走，不同意的话，打死了她，自然有官府的人过问。”
她怀里的绿衣姑娘对着莫娘说到：“妈妈今天要是不让我跟这位姐姐走，我便一头撞死在你寻芳楼门前，寻芳楼有了人命官司，妈妈可就不好做生意了。”
莫娘脸色铁青，她想了想，是这个理，她拿走了颜鸢鸢手上的银子。
“快走快走，不然一会儿我可要反悔了。”
颜鸢鸢背着那姑娘，把她送去了医馆，留下了银子，让人代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