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知命花
圣树
亓砚卿坐在桌子前看着窗外的两个修士。
那两个修士一个在门前, 一个在树前,看似一副看风景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在盯着他所在位置。
见亓砚卿如此, 兔子抬起头看向亓砚卿道:“他们两个究竟想要做什么?”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自然是盯着我们了。”
说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摸了一下兔子的毛道:“不过, 他们更想要盯着的是你。”
闻言, 兔子直接缩成一坨。
在来圣树的路上, 那又岁就同他说, 圣树的人想要的是他头顶的水天树的种子。
只要这水天树不进入成熟期,这些圣树的人就不可能对他动手。
而且, 只要他表现得自己很爱主人, 那些人就不可能对主人动手。
想到这里, 兔子直接伸出爪子扒住亓砚卿的胳膊。
他自然是最爱主人了,只要有他在, 那些人就不要想着能伤到主人。
正在这时, 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眸望去, 只见来人正是景岳。
景岳微笑着一张脸走进房中道:“星瑾, 我回到宗内之后一直有事情, 就没来得及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你不能来自是有事情, 我又怎么能怪你?”
景岳一挥手,就见桌上出现了几个灵药,随即道:“我看你这妖兽情况不是很好, 这些灵药对你这妖兽有所好处, 你让他服下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就见一道光影直接从外面而来。
景岳一把接住那光影, 随即像没事人一般继续坐在亓砚卿面前。
见景岳如此,亓砚卿也不开口,而是低头看着桌上的灵药。
景岳准备的灵药明显是用了心,这里面有很多灵药需要很长时间的培育才能养出来。
这景岳将这些灵药拿出来,当真是上心了。
既然如此,这景岳的好心,他自然是要收下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拿起一根灵草,直接放到了兔子的嘴边。
兔子自然知晓亓砚卿是什么意思,直接张嘴咬了下去。
那上千年的灵药,兔子就好像吃一根杂草一样。
这牛嚼牡丹的样子,别说是景岳,就连亓砚卿都有些牙疼。
半晌,那景岳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我还有些事情,就先离去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景岳可谓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
而在景岳离开房间不久后,亓砚卿终究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刚才那景岳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兔子吃下去,但他又不能生气,硬生生将一张脸都憋红了。
这圣树的人果真有点意思。
与此同时,兔子将最后一个灵药吞进了肚子里面。
随后抬头看向亓砚卿道:“主人,他准备的这些灵药当真不错,吃完之后,整个身子都感觉暖洋洋的。”
“那景岳准备的许多灵药都是千年,万年以上的。”亓砚卿伸手点了一下兔子的头,“这些灵药就算是放在九池都是上好的灵药,可你偏偏不当一回事。”
闻言,兔子伸出爪子扒着亓砚卿的肩膀道:“那灵药当真这么贵重?”
在见到亓砚卿点头之后,兔子脸上浮现一丝懊悔道:“早知道这些的话,我就把这灵药给主人留下了,我吃这些灵药也没有什么用处。”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失笑。
随后,摇了摇头道:“这是对你有好处的药,给我吃算是怎么回事?”
兔子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纠结。
虽说他觉得主人这话说得不错,但又觉得有些不对之处。
而亓砚卿则是站起身,看向窗外。
如今这门前有一个修士,树前有一个修士,他的屋顶有两个修士,屋后还有一个修士。
这些守着他的修士,修为全部都在他之上。
这圣树的人还当真是看得起他。
不过,这圣树的人看得起他,倒是看不上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里,亓砚卿反手从方天戒中取出一个果子一般的东西,直接将其捏碎。
那位可不是能小瞧的,否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嘴角轻勾道:“三,二,一。”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爆炸的声音。
他抱着兔子不紧不慢地走向屋内。
在他踏入院子中的一瞬间,就见远处升起了几道浓烟,而且,那浓烟分别来自圣树的不同方位。
他远远就见那树前的修士,神情明显有些紧张。
“发生什么事情了?”亓砚卿见那人不动,便走到那人面前,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啊?”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抬眸看向亓砚卿道:“这位公子,并未发生什么事情,您无需担心。”
“原来是这般。”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我还以为是我将敌人带到这圣树来了。”
那人:“……”
那人:“……我们这里可是圣树。”
“我知晓啊!”亓砚卿理直气壮道,“可是,我得罪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万一混入圣树当中,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那人忍了许久,才忍住自己想要骂街的冲动。
半晌,才继续说道:“公子,这个时候,您还是先回房间当中吗?”
这明明是一句“心平气和”的话。
但亓砚卿硬是从中听出了,你要是再不回去,就不要怪我们动手的意味。
亓砚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这位道友,你不是说圣树很安全吗?我为什么要回到房间当中?”
他自是不能回到房间当中的。
这圣树的浓烟本就是他动的手,他要是回去了,如何观察具体情况?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露出一个笑容道:“公子,你若是想要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事情,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你想要聊什么的话,我都可以陪着你聊。”
“这样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沉默半晌道:“天狼。”
“好名字。”亓砚卿道,“这名字听上去就很是厉害。”
天狼看了亓砚卿一眼道:“我们圣树当中有一群被收养的孤儿,以妖兽的名字命名。”
亓砚卿:“……”
他看出来这天狼不想与他聊下去了。
亓砚卿沉思半晌,另辟蹊径道:“这收养你们的长老,当真是个善人。”
天狼:“……”
天狼挤出一丝笑容道:“收养我们的那位长老,已经死了。”
“……哦。”
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盯着天狼。
他这没话找话的能力当真如此差劲吗?
他甚至都感觉自己要是再问下去,这天狼都能直接甩袖子走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了一眼天狼,又扭头看了一眼天狼身后的浓烟,随后说道:“那景岳是什么人啊?”
“景岳长老乃是我们素山居的长老。”
“没了?”
“这位公子,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你们这位长老会经常救人吗?”
听到这话,天狼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继续说道:“经常救人倒是算不上,不过的确是会救人。”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良久。
沉默到天狼都有些意外。
还不等天狼继续开口,就见眼前那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狼有些诧异地看向亓砚卿。
随后,就听亓砚卿说道:“你们圣树是不是种着许多灵树啊!”
天狼皱眉道:“的确是这样。”
“那你们圣树要是着火怎么办?”
“那些灵树不是一般的树,这一般的火焰……”
天狼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嗅到身后传来一阵烟味。
他猛地转过身,就见身后那浓烟已经变成了剧烈的火焰。
那火焰也不知是什么火焰,他们即便在这个院子当中,都似乎感受到了那火焰的灼烧之感。
天狼见到这一幕,呼吸直接顿住。
“你们需要去救火吗?”亓砚卿一脸无辜道,“我看那火焰似乎有些大啊!”
天狼回过头咬牙道:“无碍,我们的任务就是守护好公子,其他的事情,公子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回房间了。”亓砚卿说罢,直接转身就进了房间。
在进入房间的瞬间,亓砚卿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果子,直接将其捏碎。
这又岁在对付圣树这方面,当真是天生的有本事。
他一开始都以为这又岁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又岁的办法当真是有效的。
亓砚卿坐到桌前,开始在心中默数。
还不等他数完,就嗅到一股煳味。
他扭过头,就见他的床上已经被烧着了。
那火焰明明就只有一小束,但他却感觉那火焰似乎要将他真气全部烧去。
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一下。
怪不得,那些圣树的人会这般头疼,原来是这般原因。
不过,这火焰看似很是严重,但却只是“徒有其表”。
他并不会毁坏物体的本身,但却会一直持续燃烧的情况。
但是,这东西却是会燃烧真气的。
越是想要以真气将其扑灭,他燃烧的速度就会越快,直到最后一丝真气耗尽,他才会逐渐减弱燃烧的速度。
亓砚卿眼睁睁看着他床上的火焰越烧越大,直接最后整张床都被火焰吞噬掉之后,才喊道:“天狼!”
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公子,有……”
天狼话说到一半,转眸就看到那床上的火焰。
亓砚卿转眸看向天狼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火焰忽然就烧起来了。”
“你先出去!”
天狼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径直朝着院子走去。
在走到院子中的石凳前,直接坐了下来。
亓砚卿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房间之中正在救火的天狼,陷入了沉思当中。
当时,又岁同他说,他在这圣树当中藏了许多的火种,这些火种只需要激活,就可以产生滔天的火焰。
他先前所激活的火焰名为木中火。
在灵树当中燃烧,焚烧真气而存在,只要附近有一丝真气,这火焰就不可能停止。
但是,这木中火就只是最弱的一种火焰,他非常畏惧圣树的去水。
在去水之下,那木中火很快就会被灭掉。
但是,木中火在去水之下,会产生一种新的火种,这火种名为水中星。
这水中星就只需要他手上的另外一个火种,天离散。
只要将天离散搅碎,一处火焰烧起,其他的火焰将一起焚烧起来,而这种火焰可以用真气扑灭。
但是,此时水中星之中还会混杂许多木中火。
这两种火焰并没有什么特殊,只会让灭火的人无比头疼罢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他一开始捏碎的果子名为木中火,而第二次捏碎的果子名为天离散。
现在这两个火种他都已经送出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他约是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房间当中走了出来。
那人见到亓砚卿明显愣了一下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在什么地方?”亓砚卿一脸无辜地看向天狼道,“我难不成还要往火焰里面扑?”
天狼:“……?”
算了,这人神智看上去就有问题,与他一般见识,怕是要气死他自己。
想到这里,天狼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寻了一处角落缩了进去。
在那浓烟升起之时,这小院中的其他人就已经冲出来救火了。
如今这小院之中,就只有他与这个星瑾。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盯紧这个星瑾,无论,这星瑾做什么,他都能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思绪未落,两人就觉身后传来一阵异响,两人同时转眸,就见他们伸手升起了一道火焰形成的柱子。
亓砚卿:“……?”
这是什么东西?
他好像从未听又岁说过这个啊!
难不成是那又岁在圣树当中还藏着其他的火种?
天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这火焰给他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见那火柱直接形成了一个火飓风,那火飓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朝着他们逼近。
而那火飓风所到之地,可谓是寸草不生。
两人没忍住同时骂了一句脏话。
天狼扭头看向亓砚卿道:“你在此地等着,我去唤长老前来!”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天狼直接一个箭步便不见了踪影。
亓砚卿神情古怪地看了天狼离开的地方一眼,随即,转身就跑。
他又不是傻子。
那火飓风很明显伤害很强,那火飓风又不是出自他的手,他在这里等死做什么?
而在亓砚卿离开那院子之后,才发觉,如今圣树当中有许多的火飓风。
那些火飓风似乎是没有方位的随意横扫圣树。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咋舌。
他现在能肯定这火飓风绝对不是出自又岁的手。
以又岁的实力定是掀不起如此大的风浪。
不过,如此说的话。
这圣树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几乎一刻不停地朝着东麟阁所在之地冲去。
在那东麟阁当中有兔子需要的种子,也有又岁需要的种子。
他现在手上有一道符箓,在找到那种子之后,直接将那符箓捏碎,他便可直接传出万里之外。
此刻,云龛就在那万里之外等着他。
所以,他现在只需要闯进那东麟阁就可以了。
而据又岁所说,现在这圣树当中已经没有多少长老了。
那圣树的长老都被那万毒宗调走了,此刻,就是他最好的动手时机。
他要是早来几日,晚来几日,都没有这个好时候。
思绪落下的同时,亓砚卿也到了那东麟阁之前。
这圣树当中一共有十二阁,这东麟阁当中所存放的种子全部都是一些“无用”的种子,所以,这东麟阁平日的防守便是最弱的。
一般,其他阁有事的话,就会将东麟阁的防守调走。
再加上如今他手中有东麟阁的钥匙,就算是他闯进东麟阁当中,那东麟阁的守护都不会知晓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亓砚卿眯着一双眼盯着那东麟阁。
这东麟阁一共有七层,每一层当中都有不同的守护阵法。
如今兔子需要的种子就在那第三层放着,而又岁需要的种子则是在第六层放着。
但是,这东麟阁有一句话。
叫做六死七生。
第六层乃是死门,想要闯死门的话,他手中的钥匙就成了关键一点。
但是,又岁同时也说了。
手中有钥匙的话可以进入第六层,但是,在第六层当中有一个阵眼,只要不靠近那阵眼的话,他就可以顺利出来。
但若是碰到那阵眼的话,就会激活第六层的大阵,他想要出来的话,那就只能闯阵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眼轻眯了一下。
根据又岁所说,第六层名为凤凰图腾。
有一句话叫做凤凰的眼睛可以燃烧一切,所以,第六层的阵眼就是凤凰的眼睛,只要不被凤凰的眼睛看到,那就不会启动那阵法。
就在这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阵风声。
随即就见东麟阁身后的一座高楼,直接燃起了一道火焰。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收敛起来。
一刻钟,两刻钟……
就在这时,几道人影直接从东麟阁而出,朝着那地而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倒是愣了一下。
这其他阁着火是出自他的手,但是,他的木中火和水中星没有这么快烧起来。
他至少还需要等一炷香的时间,这东麟阁的守护才会离开这东麟阁啊!
这东麟阁的守护,离开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那阁所在之地。
而在他看到那阁的情况后,整个人直接愣住。
只见那阁此刻正被一团七彩的火焰燃烧着,那七彩的火焰已经将那阁外面的禁制烧尽了,眼见就要烧到那阁的里面。
此刻,那阁外面正站着七八个修士,但是,那七八个修士都无法将那火焰压制下去。
而即便他不靠近,都知晓那压制火焰之人,至少都是化神的修士。
这火焰当真是骇人。
亓砚卿不好再说什么,转眸看向那东麟阁。
与此同时,东麟阁之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其中有两个修士,已经急得满头都是大汗。
“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处处着火?”
“白长老,恩长老何在?”
“那西津阁着火,几位长老都已经赶去了,怕是顾不上这东麟阁了!”
“那西津阁重要,难道我东麟阁就不重要了吗?”
“事已至此,你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那修士皱眉看向东麟阁。
今日圣树着火很明显不是来自一路,而他们东麟阁这边的火焰很明显不是很严重。
在盯着那火焰看了半晌后,那修士道:“这火焰应当是木中火,去喊几个修士去来水过来,然后,将这附近所有的修士全部喊过来。”
“要是木中火的话,并不是什么大火,只需要来水就可以扑灭!”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另外一个修士眉头直接皱了起来道:“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了,这木中火一般都是搭配着水中星一起使用,这木中火已经有了,怕是一会就要烧起水中星了。”
“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两人没有留意,在他们说话之际,就见一个小小的影子直接冲进了东麟阁当中。
在影子在落地的瞬间,直接化成了一个人影。
而那身影很明显就是亓砚卿。
亓砚卿低头看了东麟阁外面的几人一眼。
又岁对此早有准备,这东麟阁的人也是见多识广。
他们既然知晓他用的是木中火和水中星,这火焰怕是烧不了很长时间。
在火焰熄灭之时,这些人肯定要冲到东麟阁之上,到时候肯定是来一手“瓮中捉鳖”,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几乎是一刻不停地直接朝着三楼冲去。
这木中火虽是不烧人,但是却是烧真气,在进入阁中没多长时间,亓砚卿就觉得自己整个胸口都烧得难受。
他低头看向一眼怀中的兔子道:“同尘,感受那种子的所在方位。”
这六层的种子不好拿,但是,这三层的却是很好拿。
毕竟,他现在怀中还有一只“寻宝兔”。
兔子自是知晓亓砚卿现在状态不好,在听到亓砚卿话的瞬间,直接化成一道影子冲了出去。
在他冲出去的瞬间,亓砚卿直接化身成一个蘑菇蹲在兔子的头上。
这三层当中全部都是阵法,他若是不小心将那阵法激活了,他怕是都不会闯死门了。
这第三层就会是他的死门。
兔子一跳,直接落到一块方砖之上,随后说道:“主人,这前面全部都是阵法,没有可落脚的地方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凝眸看向前面。
就见在离他们十几步的地方有一个柱子,那柱子之上有一个禁制,禁制当中放着许多的种子。
他能看出那些种子当中已经不蕴含生机了,想来那种子就是圣树养失败的种子。
亓砚卿挥手唤出几根菌丝,直接将那种子卷了起来。
这圣树的人当真是不把他放在心中。
在这阵法当中的确无法使用虚空踏步,而且,能落地的地方十分的巧妙,寻常人根本就可能将脚落到那地方。
但是,架不住他脚下的是个兔子,而他自己则是可以使用菌丝。
而且,他还看见,那通往种子所在的地上的阵法是有噬灵阵的。
他若是直接用真气化成一只大手伸过去将那种子抓起来,那此处的阵法会直接启动,到时候,留给他的就只有难缠的大阵。
不过,对他来说,没有作用。
亓砚卿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兔子道:“走,去六层。”
这东麟阁十分巧妙,若是只闯楼,不抢东西的话,那大部分的阵法则是没有作用的。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在说,你可以登上东麟阁去看风景,但是,不能抢东麟阁里面的东西。
思绪落下的瞬间,也到了第六层,在到了第六层后,亓砚卿直接化为人身。
刚到第六层,亓砚卿就觉一阵寒气直接侵骨而来,他甚至都还没有推开第六层的门,他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怪不得,这第六层会被称为死门。
但他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不闯的道理。
想到这里,亓砚卿掏出一把钥匙,直接放到门上的凹槽当中。
那又岁说,他手中的这把钥匙,既是东麟阁的钥匙,也是第六层的钥匙。
只要有这把钥匙在,他就能直接打开第六层的门。
而那钥匙出现的瞬间,直接朝着门上的凹槽而去。
伴随“咔嚓”一声。
那扇看上去就极为沉重的门,直接在亓砚卿面前打开。
亓砚卿皱着眉缓缓地走了进去。
在走进去的一瞬间,亓砚卿再次变化成蘑菇,朝旁边滚去。
而在他滚出去的一瞬间,就见一道光束直接打在他刚才落脚的地方。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连忙环视四周。
可在他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就见这整个六层的墙壁之上,全部都是眼睛,而且,那些眼睛都在不断地转动着,似乎是在寻找闯进第六层的东西。
在看到这一幕后,亓砚卿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他知晓这第六层的机关是凤凰的眼睛。
但是,这整个第六层全部都是眼睛,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的脚步不敢停下。
那些眼睛在看向地面之上会形成一个白色的光柱,也就是说,只要不被这上百道光柱照到的话,他也就没有被凤凰的眼睛看到。
亓砚卿侧身躲开一个光柱之后,凝眸看向着第六层。
这第六层当中一共有七十二个石柱,在石柱之上皆是由禁制形成的光球,在光球当中则是放着种子。
那又岁要的种子,则是在七十二个柱子的最右方,那里正好是凤凰眼睛的交汇处。
这其他的地方也许还有空闲的时间,但是,那石柱所在的地方却是一直被光柱照射到。
换句话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将那种子拿到手。
想明白这点后,亓砚卿在心中将又岁骂了一遍。
这又岁还真是一上来就给他找了一个最大的麻烦,依他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可能将那种子拿到手啊!
正在这时,亓砚卿就觉身旁传来一阵异动。
他连忙朝一旁躲去。
在那异动消失之后,亓砚卿这才转眸看向那异动传来之地。
在看到那地上的东西之后,亓砚卿瞳孔一颤道:“知命花?”
只见他刚才所站之地,正站着一朵知命花。
而他感觉要是没有出错的话,这知命花正是九池的那一朵。
可是那朵知命花分明就是被压在九池了,而此处乃是西域的圣树,这知命花是怎么过来的?
知命花在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后,摇曳了一下花瓣道:“该死的星天菇,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最好不要同我说话。”
此话一出,亓砚卿咳嗽一声,没有开口。
这知命花落到云河真君的手上,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但是,他当时并不知晓这就是知命花,他甚至连自己的星天菇都不知晓,这应该怪不到他的身上吧!
此时,那知命花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后道:“我有办法挡住那凤凰的眼睛,但是,我需要你帮我去禁制当中的种子。”
闻言,亓砚卿有些狐疑地看向知命花。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在这第六层,凤凰的眼睛很明显是最重要的机关,但是,这知命花却说能挡住凤凰的眼睛。
知命花既然有挡住凤凰的眼睛的能力,又为何不能直接将那种子取走?
在察觉亓砚卿的狐疑之后,知命花气急败坏道:“我告诉你,你不要想直接传送走。在我火烧几阁之后,这圣树的人已经将护宗大阵打开了。你就算是将符箓捏碎,你都出不去!”
亓砚卿转眸看向知命花道:“那火飓风是你放出来的?”
他当时就在好奇不是他动的手,究竟是谁动的手。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动手的竟然会是知命花。
他虽是听又岁说过,在圣树当中会有他的帮手,但是,那又岁没有告诉过他,他的帮手会是知命花。
那知命花好像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道:“我才不是又岁的帮手,就那没长脑子的树,也想让我听他的命令?”
亓砚卿:“……”
这知命花的脾气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现在没有心情同你废话。”知命花扭头看着亓砚卿道,“我告诉你,我虽然有办法挡住凤凰的眼睛。但是,挡住凤凰的眼睛我就已经用尽全力了,所以,你必须趁着这个时间将种子取出来!”
说到这里,知命花一刻不停道:“你没有资格拒绝我的话,我的火焰烧不了很长的时间。很快这东麟阁的守护者就会回来,到时候,咱们都得死!你也出不去,你想明白我说的话!”
闻言,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没必要如此,我又不是不肯帮你。”
虽说他与知命花算是有过节在身,但是,毕竟他们都是天福十族的,总要混在一起的。
之前的过节,他自是不放在心上的。
再说,这种子不仅仅是知命花需要,他自己也是需要的。
帮这知命花也是帮他自己。
知命花没想到亓砚卿答应得这般痛快,愣了一下,随后才说道:“在我将凤凰的眼睛遮住之上,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你的菌丝伸进禁制里面将种子取出来,那禁制挡不住你的菌丝。”
说到这里,知命花顿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道:“那禁制会不断的腐蚀你的菌丝,会很痛,所以你的速度一定要快。”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瞬间有些古怪。
所以说,他没有示好的话。
这知命花就打算疼死他?
知命花咳嗽一声道:“那我要动手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知命花摇曳的一下,随即就见无数的花瓣直接飞天而起,直接将头顶的眼睛全部遮住。
知命花快速说了种子的位置,就命令亓砚卿动手。
亓砚卿并不犹豫,在第一时间唤出上百根菌丝,分别朝着知命花和又岁所说的地方伸出。
而在他菌丝碰到那禁制的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直接顺着菌丝传了过来。
那种剧痛感,就好像拿锤子不断地砸他的手指一般。
那种钻心刻骨的疼痛,若不是知命花提前告诉他的话,他怕是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菌丝。
亓砚卿深吸了几口气,硬是顶着那剧痛,将两边的种子全部卷了出来。
可在他菌丝脱离那禁制的瞬间,他就感觉浑身上下竟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即便他的菌丝已经脱离了禁制的控制,但是,那腐蚀的感觉依旧存在,他甚至都感觉那腐蚀的痛感顺着菌丝一路爬到了他的身上。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知命花。
只见那知命花已经不在她原先的地方。
亓砚卿愣了一下,那知命花不会是自己先离去了吧?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被一朵花扛起来了。
那朵花压根不同他废话,直接举着他从窗口跳了下去。
那速度之快,就连一直在他们身边的兔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知命花扛着亓砚卿一路朝着一处逃去。
亓砚卿眼见那知命花就要进入圣树的禁地,这才说道:“咱们要去什么地方?”
“闭嘴,别说话!”
亓砚卿止声。
反正,那知命花要的种子他已经收起来了,他要是被抓到的话,这知命花也不要想要种子。
知命花一路将亓砚卿抗在禁地的一处之后,直接“啪叽”一声将亓砚卿扔在地上。
随后,往前一跃,直接化身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知命花低头看着地上的“蘑菇饼”道:“你还不赶紧化成人形?你要是再不化成人形的话,你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只得化成人形。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只见自己双手指尖的血肉全部化去,就只剩下了白骨。
而且,一股蓝色的气息依旧在不断地吞噬着他指尖的血肉。
只不过,在那蓝色的气息要化去他血肉的同时,他的血肉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也是因为这两种气息在不断地纠缠的原因,他才会觉得这般的痛。
正在他盯着自己指尖之时,就见那知命花直接扑了上来。
在扑上来之后,那知命花直接伸出手,随即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刀。
一瞬间,就见大量的血液直接顺着知命花的手掌落下,落到了他的指尖。
在知命花血液落到他指尖的瞬间,一股锥心的痛直接自指尖而出。
那剧痛使得亓砚卿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只觉感觉大滴大滴的汗珠正顺着他额间不断地落下。
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疼痛这才减弱下去。
亓砚卿喘着粗气看向自己的指尖,只见此刻他的指尖已经恢复如初,只不过,他现在十个手指都在不断地颤抖。
他甚至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
半晌,亓砚卿才寻回自己的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能感觉出那蓝色的气息十分的毒,这么长时间内,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毒的东西。
听到这话,知命花一脸淡然道:“那护着种子的禁制是两面蛊的毒制成的。”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什么玩意?
“那禁制的毒是两面蛊的毒,我的毒性排名不过第十,我怎么可能是两面蛊的对手?”知命花理直气壮道,“虽然两面蛊排第一,你排第二,但是,你们两个毒又差不多,你又不会被两面蛊给毒死。”
话音落下,亓砚卿心情有些复杂地看向知命花道:“你这话说得不错,但是,这毒性会因为本体修为的不同而发生变化,你确定那禁制上面的两面蛊之毒,就是现在的两面蛊之毒吗?”
这万一用的是金仙境的两面蛊之毒呢?
他不得被直接毒死在这里吗?
“虽然说我的确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时期两面蛊的毒。”知命花很是理直气壮道,“但是,我知晓,他们将其练成禁制之后,那毒性最多不会超过合体。你如今已是合体,那毒性怎么可能杀死你?”
此话一出,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知命花对他当真是有信心,他自己都没有这么信心。
说起这个,亓砚卿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怎么会有对付两面蛊之毒的办法?”
“我没有对付两面蛊之毒的办法啊!”知命花上下扫了亓砚卿一眼道,“我用的是自己的血,你的毒又不在两面蛊之下。刚才你的毒和两面蛊的纠缠在一起,势均力敌。我将自己的血加进去帮两面蛊之毒,你身体的毒感受到这一点后,会加强毒性,直接将两种毒性消灭。”
亓砚卿:“……”
亓砚卿:“……?”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