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怎能不动情
又说亓砚卿。
他本身与云龛和林无落已经跳入双生池当中, 可刚进入,便感觉一阵很强的威压袭来。
他有些承受不住,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忽然嗅到身旁传来一阵异香。
那种异香给他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
亓砚卿强撑着睁开双眸, 便见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长满花的宫殿当中,而, 此刻他体内的所有真气以及毒气全部被封禁。
他有些茫然地站起身, 只见他的周围长满了白色的花, 这种花与他之前见过的知命花很是相似, 只不过, 没有知命花那么美艳。
他刚才嗅到的那些花香, 也是由这些花散发出的。
这里究竟是何处?
亓砚卿双眸带着一丝疑惑。
当时, 老师分明同他说, 从双生池跳下,便会折返回原处,那他为何会到这个地方?
云龛现在又在何处?
亓砚卿思索未果后,连忙环视四周。
他的周围全部都是这种白花,许是因为他此时真气被封的原因,他刚一个转身, 那白花的尖刺便将小腿刺破。
伴随着他的血液落到白花之上,他附近的白花, 瞬间枯萎。
见此,亓砚卿沉默片刻,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门, 朝着那处走去。
他此时的伤口并未痊愈, 几乎是走一路, 血滴一路,那些白花也枯萎了一路。
在他走到大门之时,便被眼前一幕惊到。
只见大门之后,是另外一个宫殿。
在这个宫殿当中,长满了藤蔓,那藤蔓将这个宫殿填满,使其看不清宫殿当中,究竟有什么。
可即便是目不能视,亓砚卿依旧知晓,云龛便是在那宫殿当中。
见此,亓砚卿伸手一把抓住那藤蔓的尖刺。
一瞬间,藤蔓的尖刺直接将亓砚卿的双手刺破,鲜血随着伤口不断溢出。
而碰到他伤口的藤蔓也瞬间枯萎。
这大殿之中的藤蔓,很明显是已经起了神智的。
它们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快速朝着两边退去,贴着墙壁,直接让出了一条路。
也是因为如此,亓砚卿便看到,此刻,那云龛正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之上,而他此刻的神情,看上去很是不对。
亓砚卿连忙上前几步道:“云龛,你怎么了?”
闻言,云龛睁开双眼。
一时间,亓砚卿竟是从云龛眸中看到一丝□□。
“亓砚卿,你先离去。”云龛道。
听到此话,亓砚卿凝眸看向云龛。
云龛在说这话之时,他的声音极为喑哑,这很明显是有事。
见此,亓砚卿上前两步道:“我不知此处是哪里,你让我先行离去,我往哪里去?”
平日里,云龛所说之话,他尽数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不行。
云龛很明显出事了,他又怎能坐视不理?
云龛深吸了一口气道:“莫闹,我此刻身子出了问题。”
听到这话,亓砚卿上前两步,垂眸看向云龛道:“云龛,你先前是爱慕我,可是骗我?”
云龛抬眸道:“我从不说虚言。”
“那便是了。”亓砚卿蹲下身,握住云龛的手说,“你爱慕我,我也爱慕你,所以,你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我不想你瞒着我。”
许是因为耀光的离去,让他有些伤感。
他虽是知晓,耀光一两百年后,还有生机,但是,一两百之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忽然感觉眉间一痒。
抬眸看去,只见此刻,云龛正轻抚着他的眉毛道:“你受伤了。”
“我是故意的。”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他们是灵植,我也是灵植,我就算是无法动用真气,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之前在于那石城对阵之时,便已经发现了,他的血液有很强的毒性。
但是,他的血液就像是凡人的血液一般,在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若是失去过多,便会失去性命。
那修士平日里用的血丹,对他并不起作用。
想到这里,亓砚卿微微皱眉道:“我在问你问题,你莫要岔开话题。”
云龛道:“此处应当是一处传承,我落到此处后,一朵花入了我的体内,此刻,我的□□不受控制。”
说着,云龛看着亓砚卿,继续道:“此处禁制,只对灵植有用,你的真气尽数被封印,我的真气并未,你若是不离开,我恐会伤到你。”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想起当初,钰萤对他下的毒手,便道:“可有解法?”
要是过一段时间便可的话,那他这段时间,为云龛护法便是。
毕竟,这殿中就只有灵植,有他在,那些灵植根本就无法近云龛的身。
听到这话,云龛轻轻摇头道:“不知解法。”
不知解法?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惊愕,怎会如此?
若是连云龛都不知的话,他应当做什么,才能帮到云龛?
一时间,亓砚卿不禁有些懊悔。
他之前看的古籍也不少,但是,他那时候就只对灵植灵宝,以及各种阵法感兴趣。
当时,左长老也给了他《万毒大全》,但是,他当时不想看,就没看。
早知有今日,他当时就算是在不喜,那也要看完啊!
见到亓砚卿如此慌张,云龛缓缓站起身,伸手将亓砚卿搂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道:“你先前同我说,你曾是亓砚卿,我一直没问,我为你起名为星瑾,你可有不愿?”
说着,云龛看向亓砚卿。
他一开始将星天菇带回来时,便觉这星天菇与他见过的所有灵植都不一样。
便为他起名为星瑾。
但是,星瑾也曾是人,他为其起名,让其抛却曾经的名字,可有所不愿?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慌张。
云龛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他以前从不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此处,当真是个害人之地。
见亓砚卿不语,云龛眉头微微皱起。
见此,亓砚卿连忙说道:“云龛你说过的,无论是星瑾还是亓砚卿,我都是我。就像你是云龛,也是印子泠。印子泠与印之泠,一字之差,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九池护宗长老,一个是五天门的弟子。”
说到这里,亓砚卿一顿说:“所以,对你来说,印子泠和印之泠都是你。对于我来说,星瑾和亓砚卿都是我,这有什么愿不愿,不过是个名字,我始终都是我。”
话音刚落,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时,云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见此,亓砚卿内心暗叫一声不好。
刚才云龛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便猜到云龛很有可能受那□□影响,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
这现在看来,别说是神智不清晰,就连正常的话,都已经很难理解了。
半晌,亓砚卿才听到云龛道:“我知晓了。”
嗯?
知晓什么了?
亓砚卿看着云龛那张与平日无差的脸。
若不是,云龛此时眸中皆是茫然,他定是要认为云龛并无大事。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云龛双眼皆是茫然,然后,同他说知晓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云龛,你现在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现在还是不要管云龛在想什么,还是先让云龛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毕竟,现在云龛神智不清楚,所说之话,怕也是糊里糊涂的。
听到亓砚卿说这话,云龛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脏说:“它在跳。”
它若是不跳,才会出问题啊!
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云龛当真是已经彻底糊涂了,他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帮到云龛啊!
这云龛也是,先前清醒的时候,什么都不同他说,如今这已经不清醒了,想说都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感觉小腿一痒。
低头一看,便将一根藤蔓正缠在他的小腿之上。
那藤蔓还特意避开了他的血,还将自身的刺收了起来。
见此,亓砚卿皱眉道:“你想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话音刚落,藤蔓扯了扯亓砚卿小腿,就好像是在附和亓砚卿的话一般。
“那我便跟着你前去。”亓砚卿道。
这些灵植本身就伤不到他,他也无须畏惧这些灵植会对他动手。
一旁的云龛听到这话,起身就要跟上亓砚卿。
亓砚卿道:“你在此处等我。”
云龛现在不清醒,还是能不要乱走就不要乱走。
听到这话,云龛眸中有些不悦。
见此,亓砚卿连忙道:“我会很快回来,你先在这里等我。”
闻言,云龛便直接盘膝而坐。
亓砚卿看到这一幕,才松了口气。
他当真是怕云龛现在神智不清晰,会直接跟上来。
他也不知那藤蔓要带他去往何处,云龛盘膝所坐之地,旁边有他的血液。
在这里,他无需担心云龛,但去往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藤蔓扯了扯亓砚卿的腿,一副很是焦急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眸中虽有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那藤蔓一路将亓砚卿带到一处房间当中,随后,用一根藤蔓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石头。
亓砚卿远远便见那石头之上,放着一本书,便快步走了过去。
“《水木之融》?”
亓砚卿皱眉看着那书,好奇怪的名字。
不过,观其样子,应当是水灵根与木灵根修行的,他与云龛正好符合。
这藤蔓将他带到此处,那这功法应该可以云龛之困境。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那功法打开。
只见那功法第一页,上面便画着那白色之花,上面写着一串小字“迷情之花,若是修士落入此地,便会□□焚身而亡,越是以真气所压,便越是严重。”
看到这里,亓砚卿眉头皱起。
云龛发现自身□□入体,定是要以真气所压的,不想,竟正是落了下套。
想到这里,亓砚卿掀开第二页,只见上面写着。
“若是想要解□□之法,便需另外一位修士,将其□□引出来。
需要另一位修士,以唇相接,将自己真气渡入过去,引入被□□所困者的奇经八脉。
在将被□□所困者的真气,全数引进自己丹田,在自己丹田度过十八周天后,便可解。”
看到此处,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这看上去好似不是很困难,可他此刻体内真气已经尽数被封禁,他要如何才能动用真气?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上自己的手腕,垂眸一看,正是那藤蔓。
藤蔓用两片叶子将一颗珠子捧到亓砚卿面前。
亓砚卿有些狐疑地伸手触摸了一下。
在他碰到珠子的瞬间,便感觉浑身一颤,意识有些飘忽,手中的功法也掉落在地上。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才恢复正常,他连忙内视丹田。
只见此刻他原本被封禁的真气,已经尽数归来。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云龛现在的情况已是越发不好,这既然已经知道解决之法,那自然是要快些解决的。
他脚步匆匆,完全没注意,那被他掉落在地上的功法,自行掀开了第三页。
只见上面写着“此功法乃是双修之术,若非道侣不可使用,只要运用功法之时,两人之中有任何异心,将会身消道亡。”
与此同时,亓砚卿已经走到云龛面前。
此刻的云龛明显状态更是不好,整张脸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红晕。
似是察觉到亓砚卿到了一般,云龛缓缓睁开双眼。
此刻,那双平日无波的双眸中,蕴含着一种亓砚卿看不懂的情绪。
云龛不语,只是看着亓砚卿。
见此,亓砚卿稳住心神,走到云龛面前道:“云龛,我有办法救你,你勿要拦我。”
闻言,云龛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说道:“信你。”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吐一口气,上前一步,双臂搂住云龛的脖子,自己则是坐在云龛的腿上。
随即,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之前云龛吻他之时,他惊恐又慌张,并未有什么感受,如今他自己吻上,他觉出一丝异样。
云龛向来是个严肃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不紊地,他总觉得,他的唇会像他这个人一般,冷冷的。
但却不想,他的唇,却很是柔软。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眸轻合,从自己丹田之中引出一丝真气,顺着云龛的唇慢慢渡了过去。
在真气进入云龛经脉的瞬间,亓砚卿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异样,似乎很是热。
但是,如今这种状态自然是不容他多想的。
亓砚卿咬牙将自己的真气填满了云龛的经脉,又以一丝真气做引,将云龛体内的真气引入他的体内。
丹田乃是一个修士最为薄弱之地,若是丹田被毁,此修士也算是废了。
但是,此刻,云龛的丹田之中全部都是亓砚卿的真气,亓砚卿的丹田之中,全部都是云龛的真气。
两人并未有任何异样动作。
在其真气不知走了多少周天后,亓砚卿只觉得自身气力全部消去,疲惫得厉害。
正在这时,他只觉丹田一震,那些由他引入属于云龛的真气,忽然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有些惊愕地睁开双眸,只见此刻,云龛正看着他。
而此刻,云龛的双眸已经清醒。
见此,亓砚卿不禁眨了眨眼睛,那功法竟然是真的。
他之前也是被逼到绝处没有办法了,就想着试了试。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体内真气又开始运转起来。
他连忙内视丹田,只见原先由他控制的真气,现在已经全数被云龛夺去。
先前,是他将自己真气渡过去,在将云龛的真气引过来,但如今却是已经逆反。
在云龛的真气,在他经脉走了一周天后,亓砚卿忽觉一股奇异的感觉升上心头,那种感觉很舒服,舒服的想要他一直如此沉沦下去。
他努力想要睁开双眼,但是,那种舒服的感觉,却使他连半丝力气都使不出,他只能那么昏昏沉沉地躺在云龛怀中。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落叶,但是,却置身于汹涌的波浪当中,每一个波浪的袭来,都使他既难受又舒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才觉得身体的异样消去了,这才能勉强睁开双眼。
他刚睁开双眼,便看到了正垂眸看着他的云龛。
“云龛,我……”
亓砚卿话刚出口,这才发觉,如今他的声音喑哑得厉害,就好像是哭过一般。
见此,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双臂正搂着云龛的脖子,双腿正环着云龛的腿,他完全是挂在云龛身上。
他刚想动一下,却直接被云龛搂紧。
亓砚卿有些疑惑地看向云龛。
如今云龛已经恢复,他为何,还要维持如此姿势?
“你…好生休息。”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能听出云龛一开始是想同他说什么的,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
为何要让他休息?
他刚才在清醒之时,便已经内视丹田,如今他丹田的真气很是充盈,状态甚至要比之前好上许多。
见到亓砚卿如此,云龛叹了口气,松开托着亓砚卿双腿的手。
亓砚卿在双腿落地的瞬间,便觉小腿有些发软,若不是云龛在他面前的话,他怕是会直接趴在地上。
“这是为何?”
亓砚卿刚想询问,便见一根藤蔓将功法送到他的眼前,此时,那功法正是第三页。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地震。
一把将那功法抢过来,往后翻去。
这功法除却前面三页,其余的全部都是画,那画上的内容,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见此,亓砚卿猛地将那功法抛了出去。
这功法的主人也不知是什么人,竟将双修功法放于殿中,若不是,云龛对他很是信任的话,他怕是当真要身消道亡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是越想越委屈。
怪不得,先前的感觉那么奇怪。
这双修功法又岂能与正常功法相似?
他与云龛如今刚知晓彼此心事,便发生这般事情,当真是让他无法接受。
“砚卿。”
正在亓砚卿云游天外之时,忽然听到云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有些无措地转过身,抬眸看向云龛。
若是,云龛他……
“砚卿,我当谢你。”云龛看着亓砚卿道。
嗯?
亓砚卿一脸不解地看向云龛,谢他什么。
云龛道:“他日结婴,必成大典。”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元婴境乃是修士命中一大浩劫,若是能修至元婴,寿命将达到三千。
也是修至大道最困难的一步。
所以,一旦修士步入元婴,便会举行结婴大典。
只是,不知仙尊此时,为何要说此事?
他们如今连化元都未达到,元婴大典是否有些太早了?
见亓砚卿如此,云龛又道:“并魂大典。”
嗯,原来是云龛说错了,不是结婴大典,是并魂大典。
嗯?!
并魂大典!
亓砚卿反应过来后,双眸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云龛。
这样的话,那刚才云龛所说的便是,元婴境举行并魂大典?
这并魂大典乃是修士向天道立誓,成为道侣,若是违逆,便会身消道亡的大典。
这往往修为越高的修士,动情动念得越少,往往有皆为道侣,也不过是因为合适。
这类道侣在结大典之上,所结大典乃是合籍大典。
若是有朝他日,道侣不合心,便可解除合籍,在于他人一起。
但是,并魂大典却是不可。
只要立下并魂大典,结典之人将身心相通,元神相融,神识交集,若是有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将身消道亡。
除非位止至高,再无解法。
所以,这并魂大典,甚少有人会立下。
想到这里,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看着云龛。
“我爱慕你。”云龛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弯了弯。
他听出了云龛的意思,云龛说,他爱慕他,所以,一切想要最好的。
亓砚卿一把握住云龛的手道:“我知晓了,希望那日能快些到来。”
正在两人对视之时,便见一根藤蔓从二人中间插了进来,而那藤蔓之上还卷着那个功法。
见此,亓砚卿双眼慢慢眯了起来。
他现在,当真不知该不该夸这藤蔓通晓人情。
非要将这双修功法,送与两人面前。
亓砚卿刚欲开口,斥责着藤蔓,总是想一些全七八糟的事情。
便见一双修长的手,将那功法接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云龛。
而云龛此时,已经将那功法收入储存袋中。
“云龛……”
“要用到的。”
这四个字,直接将亓砚卿还未说出口的话,硬堵了回去。
云龛说得不错,这功法的确有一日要用到的。
但是,为何,云龛能这般自然的说出这话?
亓砚卿沉默良久,见云龛当真没有觉得,说这话有什么不对。
叹了口气道:“咱们要如何离开这里?先前被耀光拉去,也不知绝雷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此话一出,便见那藤蔓摆动了一下,随即,掏出一个珠子递到云龛面前。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
之前那藤蔓给他的珠子乃是木属性的珠子,如今给云龛的,则是水属性的珠子。
再加上这功法。
难不成,是将这两个珠子收服,便可成为这宫殿的主人?
还未等亓砚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见云龛已经将那珠子接了过来。
在云龛接过珠子的瞬间,亓砚卿便感觉自己与那宫殿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此时,他也知晓了这宫殿的来历。
这宫殿的原主人,乃是一对化神修士。
这对修士恐出行之时,无处落脚,这才炼制了这宫殿,但是因为一场意外,两位修士身消道亡,这宫殿便被遗落到双生池当中。
而他们能机缘巧合得到这宫殿,则是因为,原先宫殿的两位主人,其中一个便是水形珠的拥有者。
宫殿之中的白花,乃是迷情之花,藤蔓则是水灵蔓,这两个,原本是被两个修士拿来护着大殿的。
但是,因为两个修士的离去,这两个灵植的神智也被抹去,便在此殿中重新修行,等待着下一个主人的到来。
这宫殿则是九级法器,但因为他们修为不足的原因,现在无法彻底动用这宫殿。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握住云龛的手道:“咱们先离开吧!”
云龛颔首。
两人心念一动,随即,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殿中。
林无落一脸无辜地盯着眼前的黑袍人。
见此,黑袍人缓缓走到林无落面前,伸手挑起林无落的下巴道:“我当真是奇怪了,你说这绝雷锋当中,怎么就忽然少了三个人,现在你回来了,另外两个去哪里了?”
听到这话,林无落双目瞪得通圆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刚才,就是从这个池子里面爬出来的,你要找的人,肯定也在这个池子当中。”
说完,林无落咽了口口水,一瞬不瞬地盯着黑袍人,似乎在证明他所说之话,都是真的。
当时,他与两位前辈一起跳入水池当中,便直接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洞穴当中,然后,就看到那黑袍人在来回踱步。
他还没来得及动弹,便直接被那黑袍人捆住了。
那黑袍人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自是知晓,那池水对面有位修为高深的前辈,就告诉这黑袍人从这水池当中跳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黑袍人跳下去很多次,可无论跳下去多少次,他都无法去往另外一边。
见此,他猜到这黑袍人应该是过不去的,便一口咬定,只要跳下去,就能去往对面。
“小孩。”黑袍人蹲在林无落面前,用手掐住林无落的脖子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的话,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听到这话,林无落眨了眨眼睛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怎么敢骗前辈您呢!”
闻言,黑袍人松开手,轻蔑地说道:“那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就不用活了。”
话音刚落,黑袍人举起手掌便要拍下。
可就在他要动手的瞬间,便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他的腰,随即直接将他甩飞出去。
他落地之后,连忙站起身,看向水池。
只见此刻,水池边正站着两人。
而那两人,正是绝雷锋中消失的两人。
黑袍人刚欲开口,便听那面戴红纱的红衣人说道:“华商。”
此话一出,黑袍人瞬间愣住道:“你是何人?”
闻言,亓砚卿眉头一皱,这人竟真的是华商。
他当时分明就见这人死于风司的手上,现在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藏头露尾,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小人。”华商冷哼一声道,“你不会就只会出言恐吓我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扬声道:“比起我,你好似更像那个藏头露尾的人。”
现在这华商,除却一张脸和一双手之外,整个身子都藏在黑袍当中,甚至连脖子都没有露出来。
华商听到此话,挥手就朝着亓砚卿拍来。
见此,亓砚卿抬手便是一掌,直接将华商击飞出去。
当初见华商之时,华商不过才筑基,如今竟已经是金丹九成。
若不是因为,他与云龛不知算不算双修后,真气有所加重,如今已是半步化元,当真还无法收拾这华商。
“你怎么可能!”华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究竟是什么人好像不太重要。”亓砚卿缓步走到华商面前道,“我倒是挺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华商不语。
正在这时,便听到洞穴之外传来一阵异响,下一刻,就见一个白影冲了起来。
那白影在冲进了的瞬间,一脚将华商踹开,随后,直接钻进亓砚卿怀中。
见此,亓砚卿低头看向怀中的兔子道:“你没事吧!”
他当时进入那宫殿之后,便发现兔子已经不见了,他本想着,兔子应当是和林无落一起出去了。
他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兔子,还有些疑惑,现在这看见兔子,他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前辈,你看!”
正在亓砚卿打量兔子有没有受伤之时,耳畔忽然传来林无落的声音。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华商。
刚才兔子那一脚,直接将华商的黑袍踹开了,他们这才看见华商的身体情况。
华商如今除了头和双手之外,身体其余剩下的,便全部都是白骨。
怪不得,这华商会披着这一身黑袍。
此刻,华商抬起头看着亓砚卿道:“你好像对我的情况,很感兴趣啊,怎么样,你满意你看到的吗?”
话音未落,华商便直接被一只手敲晕过去。
亓砚卿转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龛。
云龛这动手也太快了吧!
“魂殿。”云龛道。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云龛说得不错,这华商本就是红煞仙姑的人。
如果是魂殿动的手,那华商如此,的确有所可能。
“先前,那红雾,也是这华商下的毒手?”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道。
之前众人在红雾之中,状态都有些不对,这华商便是借此机会动的手。
若是,当真为敌的话,这华商应当不是这绝雷锋中修士的对手才是。
“双生池。”
云龛话音刚落,那被捆着躺在地上的林无落,挣扎着坐起身道:“两位前辈,他就是对这个感兴趣,他刚才一直都在逼问我,咱们是怎么消失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呼吸一顿。
若是这般的话,当真是要谢过那火形珠了。
他还记得,当初这华商召唤红煞仙姑的情况,若是被这华商先进去,怕是要造成大祸。
而这华商,后来进不去,应当是老师动的手。
正在这时,亓砚卿余光瞥见云龛取出一块玉佩,直接摔在地上。
在玉佩掉落在地上的瞬间,便发出一道刺眼的亮光。
“此玉佩,可召唤风司。”云龛道。
听到此话,亓砚卿颔首。
随即,挥手将林无落身上的绳子劈开,又将林无落甩进坤雷池当中道:“你来此处,便是为了这坤雷池,你先泡着。”
说罢,才转眸看向云龛。
那风司本就厌恶魂殿,此事交予风司,他们也放心许多。
只不过,不知那风司……
亓砚卿思绪未落,便见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眼前。
见此,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风司来得也太快了些。
风司道:“这外面的红雾乃是嗜灵雾,修士一旦进入其中,便会开始昏睡,我已经将其打散了,你们找我还是其他事情吗?”
亓砚卿一愣,随即才说道:“我们找你前来,是因为他。”说着,亓砚卿伸手指了一下华商所在位置。
见此,风司蹙眉道:“魂殿?”
说着,转身看向云龛。
云龛道:“便是如此。”
“知晓了,交给我。”说着,风司一挥手,华商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若是还有魂殿的消息,也可告诉我。”风司说道,“召我前来的玉佩,你手上还有许多,那我就先离去了。”
说着,风司直接转身。
但因为她与亓砚卿站得有些近,在她转身的瞬间,她腰间的玉佩撞到了亓砚卿的手。
只是一瞬的相撞,风司腰间的玉佩,忽然亮起一道妖冶的红光。
见此,风司的脚步一顿,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又抬头看了看亓砚卿。
亓砚卿被风司这双眸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后退了几步。
云龛则是直接上前,将亓砚卿挡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便听到风司叹了口气,随即才说道:“我曾经目睹奇迹的诞生,现在好像又要看到另外一个。”
说罢,风司直接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直接抛给亓砚卿道:“既然,你与它有缘,那它便是你的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风司的身影直接消失。
见此,亓砚卿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道:“即如此之说,自是你之机缘。”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眸看向手中的玉佩。
只见这玉佩通体为赤红色,而在玉佩的边缘,则是攀着一只合着双眸的凤凰。
仅是一眼,亓砚卿便觉心神有些动荡。
这玉佩不是凡品。
看来,他要欠那风司一个人情了。
正在这时,便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朝着洞穴跑来,在那人看到池水当中的林无落后,才道:“多谢两位前辈,救了少爷。”
见此,亓砚卿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这林无落身边这位老者,修为不过练气九成,既然他已经无事了,那其他人应当也是无事了。
如今,他们这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应当是要到了离去之时了。
“前辈,我大约要泡多长时间啊!”林无落见无人搭理他,扬声朝着亓砚卿喊道。
亓砚卿转身道:“泡足三日即可,这三日我们会守着你的,你无需担忧。”
说罢,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这三日之后,也当是他离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