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将计就计 为反水
天帝已躺在厅堂内的榻上睡去,脚底旁不远处散着余热的碳炉,里面堆积着厚厚的黑色的碳灰,中间凹陷下去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两块特别小的火红的碳块底子。
还好,外面的暴风雪已经停了。
仙侍也都在自己的寝殿休憩。
方若还这里,想着这是第三天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找行渊和胡爷见面商议一下是否更改一下计划?
方若还收拾一下屋里的东西后,正欲要出门前去找他们两人,被跑来神色慌张低着头的小仙侍堵在了门口。
“哎呀!你谁啊?撞着我头了,疼”刚说完这句话的小仙侍正想骂面前不看路的人,抬起头惊了,立马道歉
“对……对不起!药王上神,我送消息跑来,没看到人。抱、抱歉。”
方若还看到眼前矮了自己一大截的小仙侍,恍然想起这是前些天给自己提供消息的绿萼。
道:“怎的?天帝那边有消息了?”
仙侍绿萼看着眼前的人,抬着下颚点了点头。
方若还随即转身回屋里,说“进来吧!把门关上。”
绿萼进了屋子,双手把门合上关紧,走向方若还身侧的座椅坐了下来
“上神,我买通了天帝身边的仙侍宫娥,据她告诉我说什么天帝放话出去,说是去是留天宫全在扶桑仙君自己。暗地里却又要派人去跟随。就这样的,估计就在明日吧,应该会召集很多仙君上神前来天朝告知。”绿萼顿了顿,思考了下
又道:“他应该不可能悄悄地放人,召集众位仙神来公布告知,一来所有人都知道是扶桑仙君自己的决定,而不在于他;二来,他有什么计划别人也不会知道,更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去,毕竟他贵为天帝,就算有什么,手底下的那些仙神们也不会罔顾天规,背后去议论他什么。上神,你觉得呢?”
方若还听完绿萼的一席话,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那小老儿心思缜密,城府很深,他作为天帝,就算做错了什么事那也只是小问题,谁会责问他?谁敢去怪罪于他呢?
无人敢,也就是私底下说说、八卦一下,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只听见小雪花簌簌不断往下落,偶尔咯吱一声响,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
行道、回廊上扶手、院落里石阶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只有背阳的屋顶上还留有残雪,就像戴着顶白色的小帽子。
窗外的银杏不情愿的飘落下那几片的叶子,挂在了这白皑皑的一片雪水上,漂浮着。黛色的苍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方若还想着,去了屋里拿了一小袋魂石出来,递给了绿萼。
说道:“这是说好的给你的报酬,收下吧。没多少,别嫌弃。”
绿萼双手接过口袋,沉甸甸的感觉还不少呢!
客气的回着:“上神,您这……”
方若还说:“拿着吧。我已经是上神了,你觉得我还需要这个吗?你需要这些,好好修。愿你早日高升。”
绿萼一脸错愕的表情,随后回过神来赶忙拘礼道谢。
谢过之后,绿萼把揣着魂石的口袋塞进了袖子中,退出门回自己的行宫去了。
方若还走到门槛边,入目一片净白,冰天雪地,白雪融化了部分,碧绿的枝叶依旧如初,上方积累的白雪未掉下来。
没有一丝的风,远处高峰山林还是青翠模样。
白皑皑的雪逐渐的融化了。
太阳照射在雪上闪耀出金色的光芒,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好看。冰雪融化了,汇成了一天宽阔且浸润大地的清流。
外面像下了雨一样,地上满地都是水,房子上的雪也渐渐地在融化了,从房顶向下流,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冬姑娘在弹奏一首冬天美妙动听的歌曲。小草钻出了嫩芽,溪流开始流淌了,不时能看到一群玄鸟在空中掠过。
雪融化后,方若还走到院里细细观察,地上已经长出嫩绿色的草苗,一切都在竟相争取自己的太阳照射温暖的一天:它们吸足养料、不顾一切地向上长,都想早点接受阳光的亲吻。
方若还院里散着步,嘴里不时冒出一句诗歌来:“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啊!”
东边天际里一缕阳光斜刺里射了过来,晨雾似乎有些疏松,有些缥缈,渐渐的在移动。
夜色积聚的雾,寒冷积聚的霾,在阳光的催促下,极不情愿的渐次的轻轻隐去。一切变得清晰起来,一切显得明朗起来,那山,那树,那林,那矗立在天地间高高的城楼塔架,那空旷的原野,眼看着就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黄。
后院的景色更加迷人,在远处的柳树枝上铺满了雪,像长出了银白色是枝丫。
时而几根树枝下悬吊着晶莹透明的冰柱条子。
再看那银白色的地毯上几个小仙侍与天帝太子在嬉戏、玩耍、堆冰雕、打水仗。整个小林园充满了宁静而祥和的气息。
方若还待绿萼回去后,自己去内屋里拿了件披风外套和一把水扇子,就出门去了。
方若还走过了数条曲折蜿蜒的长廊,经过了几间行宫别院后,才到达胡爷和行渊的住所。
半圆的拱形木门虚掩几厘米宽的缝,方若还不请自入,好像这是他家一样。
来去自如
“行渊,胡太启。我来了”方若还打开水扇,边走边喊着。
屋里相谈甚欢的两人面面相觑,默契的笑了一下,拿起手中的茶盅放到嘴上轻抿了一口茶。
就等方若还进屋里来
走到门口的方若还,停躇了一会儿,犹疑地推开门。
左脚刚迈进门槛里的方若还看着眼前的两人盯着他笑,霎时间汗毛耸立起来,心想:这两傻子干嘛呢?总盯着我看。
右脚也迈进了屋里。方若还说道:“干哈呢?我脸上长痣了?”
胡太启笑了一声,道:“怎么?天宫的日子,可还潇洒?你不来,也不回信息的,还以为你被众位仙子迷了心智了呢。昨儿个晌午天宫传闻你喝酒,还把自己喝进了荷塘去了?!”
坐在胡太启一旁的行渊,“噗嗤”笑出了声。
方若还不以为然。找个借口强行挽回自己的尊严:唉,谁知道就喝醉了嘛!头一回、头一回。别太在意。
行渊用手背捂着嘴,避免自己笑出来。迷迷糊糊的说:“行行行。不会在意的。”
雀飞到了窗台上,那玛瑙似的眼睛,圆圆的像珍珠,机灵地探视四,旦发现危险情况,使会忽地飞起来,飞到别处去回头瞧着。
雀头上的棕短密,茸茸的,像个的绒球。
那些雀多好玩,它们在窗台上跳来跳去,快活极了!
雀的灵巧,尾巴总是向上翘着,上下不停的摆动。
它们头上是褐的,像盖上了块的头。的脖,好像带上了银的项链。
那些玄鸟有时瞪着圆圆的眼,巡视四,好像在觅;有时叫声,嘴去啄下肚下的,那由在的样真是好玩极了。
它们三只群五只伙地轻盈地跳跃着,巧玲珑的影在地上闪动。
玄鸟这回偷吃,同先前样,先是在空中来回飞了圈,像在“侦察”地上有没有或者小果子。
过了会,它们落到房檐上,东张张西望望,看到院中没有,然后才落到地上偷吃。吃的时候,它们总是现出不放的样,每啄,就抬起头来看看,怕有伤害它们……
东方越来越亮,整个天空都由灰色变成了蓝色,又变成了蔚蓝色,纯净似水。
天空纯净得如一潭清水,清澈得诱人,偶尔款款流过几缕白云,令人心矿神怡。 高高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几朵棉絮似的白云,轻轻地飘着,显得蓝白分明,使天 地间的一切那样透明纯净。
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行渊、方若还和胡太启三人在厅堂内商议着,密谋一下计划。
行渊道:“都已经第三日了,我和胡太启还未见到南嘉,不知为何。我俩分散去了好几处地方,仍然找不到她。也是奇了”
方若还应着:“确实。我走了好远,甚至跑到天帝那小老儿的寝宫住所,绕了一圈都未曾见到她。你们说,是不是他故意藏起来了?”
胡太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会,倒不至于。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几个时辰过去,天边的颜色已是朦胧的淡紫色,一整天都没有发生变化。
傍晚时候,红日也将归家了,天空变成了橘红色的,像是块金币,又像是堆稻谷。
鸟雀又来了,它总是压抑不住自己,它总是被天空所吸引,它总是忍不住想吻一下天空。天空拥有了它喜爱的那稻谷般的颜色,天空是鸟儿心中的唯一,是鸟儿的归属。
橘红天空是黄昏老婆婆的骄傲,是时间老爷的自豪。
再吸一口气,暖暖的,柔柔的。
云儿又来了,在它们衬托下的天空越发地橘红,越发得灿烂。
三人让仙侍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好酒,准备边吃饭边商定计划。
一壶茶的时间,几位仙侍端着菜肉与酒贯鱼而入,桌上可谓是宫廷宴会的菜式,多种多样。
什么南乳鸽、凤尾鱼翅、什锦苏盘、干炸响铃、莲藕炝腰花、红梅珠香、葱爆牛柳、江米酿鸭子、烩三鲜、炒面鱼、芙蓉燕菜,还有两份点心:金丝酥雀、杏仁佛手。
看着面前的菜,不愧是天宫,膳食这么丰富营养。
三人动起筷子,争先恐后的夹菜,再喝上一杯酒。毕竟这三日为了找人,真的是饭吃不下晚上睡觉睡不着的。决定先吃饱了饭再好好重新制定个计划了,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吧。
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的瞳仁注视着地。那依旧歌舞升平,但仍有群,在灯阑珊中孤单的注视着另群远去的向。
空中隐约飘来长笛和胡的声,嘶哑,悠扬。
那万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越来越浓,像是湖在不断加深。
远处巍峨的峦,在阳映照下,涂上了层黄,显得格外瑰丽。
过了会,太阳笑红了圆脸,亲着峦的头,向地天空喷出了红彤彤的圆脸,这是那一抹美丽的晚霞。阳洒在河上的光,像是许多针银线,随着波晃动着。
暮中的远,灰暗如岱样的壮丽。
苍茫,我看见那两棵屹在巅之上的杨和青松。微风摇曳着它们的枝叶,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苍劲,更加的挺拔。
布鸟在湖边的园林,哑了的嗓呜叫着,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动,拖着声,朝远处飞去……
太阳显了的美容,快活地跳,消失在西背后了。
方若还、行渊和胡太启三个大男人此时已经吃得七八分饱了,酒是喝了,却也不敢喝得太多。
喝多了,怕会误了事。
方若还吃着菜,想起了绿萼给他带来的消息,于是跟他们说:“我有个线人,给我提供了有用的信息。”
行渊和胡太启异口同声的道:说。
方若还一边回忆绿萼来找他时的情景和告诉他的事,一边大脑中理好了逻辑组织着语言说道:“是这样的:天帝计划着明日准备放话出去,说是回到凡间还是是留在天宫全在南嘉自己决定。他暗地里却又要派人去跟踪南嘉。应该会召集很多其他仙君上神前来天朝公布。”
方若还说得嘴干,便喝了口酒又继续道:“我觉得啊,他不太可能悄悄地放南嘉回去,用召集众位仙神来公布的法子告知大家,一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南嘉她自己的决定,而不是他强行把南嘉留在天宫的;二来,他有什么计划与安排别人也不会知道,更不可能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去,毕竟他身为天帝,就算有什么,手底下的那些仙神们也不会罔顾天规,去议论他或者当朝反抗什么。”
三人又默契地沉默了片刻,各自都在思考斟酌一下利弊。
既要对南嘉和自己有利,又要避开天帝那个弊,着实有点难。
胡太启刚夹了一块肉,正要放嘴里。突然想到了一个提议,朝着方若还和行渊两人说道:“我方才啊!刚想到天帝不管想出了任何办法,我们仨都淡定点,别冲动,尤其是你们俩,顺着他走。来个将计就计,待找到了南嘉后,我们再来个大反水,将他一军。行渊和方若还把南嘉带回家,之后你们别管,我来处理。”
方若还看着老友胡太启,有点担忧。说着“你一人,可以吗?”
胡太启偏着头过来,双目看着方若还,左手伸出来搭在了方若还的右肩上拍拍,认真的回应:“放心吧!”
方若还只能附和:“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给我赶紧撤,闪人,知道吗?”
胡太启心想,这人太过担心了,自己是谁,那可是青丘的族长。拜托!天帝再怎么样,无论如何也会看在青丘是上古就存在的部落,上一任青丘族长救过前任老天帝后,老天帝发布天诏告知以后天界一定要敬重青丘的份上,也不会把他怎么着的。
行渊看着方若还生离死别一样的样子,看不下去了,“能不能还没到时候,就先煽情了。别闹得胡太启心里不舒服,影响了明天的发挥,我要收拾你!”
方若还说:“好了好了。不说了。那就祝我们马到成功!一路顺利!”
三人不约而同的举起酒杯:“祝明天马到成功!”
无际无涯的夜空庄严、纯净,偶尔有流星坠落。绽出无声的闪光,宛如金色的玉带,装饰穹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