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被困
平日里偏僻的小巷，如今有不少人驻足，人们聚在巷口，看着倒塌了一半的巷子里发生的事。
几个从砖瓦石块下拉出来的人已经奄奄一息，有两个人甚至已经陷入昏迷。
周覃娘围着并排放在一起的几人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为首之人的胯间，手起剑落。
“啊！”
一声惨叫，本来就伤的极重的人痛的蜷曲起身体，弓着腰捂住下身。
看热闹的男人均脸色一变，议论纷纷。
“哎呦，下手未免太重了吧！”一个老汉看得揪心。
“重什么，这些人看样子要非礼人家小姑娘，该杀！”一个姑娘立马出声。
另一位大娘眼尖：“这不是开成衣铺的王老爷吗？平日里真看不出是这样的人！”
有个小乞丐小声说道：“这姑娘试了衣裳不给钱，被堵在了这里！他们想扒了她衣裳。”
“啧啧啧，几个大男人就是欺负人小姑娘！为了件衣裳值当的吗？”大娘撇撇嘴道。
周覃娘看着众人，提高了音量道：“这几个畜生看着人模人样，其实是妖族，这些人本来就不该在人族生活，拿他们件衣裳就要当街欺辱我，这样的畜生，有一个我杀一个，有十个我杀十个。”
说着，“唰唰唰”几剑下去，惨叫连连。
围观的众位男性纷纷夹紧腿，一脸的胆战心惊。
“这就是敢欺辱我的下场。”周覃娘看着他们的惨叫，十分满意。
周耀看着将要不久于人世的几人，对周覃娘道：“咱们回去吧！他们已经得到了教训！”
“这还不够！我要让他们的家人也付出代价。把他们的妻女卖到最低等的妓院……”她滔滔不绝，恨意满满，像一头疯狂的小兽一样寻找着出口。
周耀紧皱眉头，一脸无奈看着她：“冤有头债有主，你今日受的欺负已经报仇了，不要多生事端了。”
周覃娘看着他，嘲讽道：“不就是你们都身为妖族吗？他们是你爹还是你祖宗十八代，你这么护着。”
周耀一愣，却垂下目光，不再言语。
阅翎转而看向一旁已经同样垂下目光的周耀，不由得向他们走近了几步。东方维拍了拍周耀的肩膀，看着阅翎摇了摇头。
她停下了脚步，对啊，现在不是好时机，她贸然接近，只会让周耀对她更加反感。
好在周耀下一瞬就抬起头，看到了接近的她，并没有平日里的痛恨，反而略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好像在有意躲闪她的眼神。
“哐啷……”
剑掉落在地，三人视线转回。
原来是在旁边听不下去的少年东方维捏住了周覃娘的后颈，让她暂时陷入了昏迷，迎着周耀的目光淡定道：“她一时冲动，胡言乱语，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们并非妖族。”
“我知道。”周耀低声道，少年时期的他还缺少如今的这份强装的平静，失落和难过全部写在了脸上。
“知道就好，不是你的问题，不要老在她面前低声下气，她只会更看不起你。你没有对不起她。”
说着，他拦腰抱起周覃娘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少年周耀的眼中闪过水光，沉默一瞬，看着他的背影喊道：“你的剑！”
“太脏了，不要了。”东方维没有回头。
周耀叹口气，紧随其后。
画面再次定格，破碎，又换了场景。
不过，这次的场景，有些匪夷所思。
幽暗的地牢，臭味弥漫在每个角落。一间间狭小的空间，关住了许多受了伤的妖族。
在地牢的最中央，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唇红齿白的孩童手拿烙铁，对着衣衫褴褛绑在架子上的周覃娘厉声道：“快说，你是哪里来的妖族？”
那孩童目光澄澈，一派傲然，赫然就是狐越。
三人面面相觑，均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周覃娘似乎也是一头雾水，打量着狐越道：“你就是那个小妖？受那么重的伤竟还没死吗？”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小童的怒火，手持通红的烙铁就烙在周覃娘肩膀。
“啊！”
周覃娘痛的在架子上抽搐，惨叫不断。
“覃娘！”周耀不忍直视，不禁喊出声。
只是幻境中的二人谁也听不到。
一场残酷的严刑拷问在他们眼前上演。
针刑，鞭刑，烙铁……
轮番上阵，周覃娘惨叫连连。
那时候，狐越就是受到了这样的严刑逼供，差点就丧命了。
那时候，只是想象，阅翎就很难过，更何况如今情景，架子上的少女惨叫不断，昏迷了又被辣椒水泼醒。
小半个时辰已昏死过去三次。
少女的惨状在阅翎眼中渐渐变成了狐越的模样。
那个小小的孩童，是她如掌上明珠一样待了二百多年的徒弟，从不违逆她，面对这样的刑罚也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是她太无能。
周耀和东方维则脸色凝重，看着周覃娘的惨状，他们也猜得到这肯定是之前她毒打狐越的场面。
狐越作为他们名义上的大师兄，颇有风度，并没有师父重用周耀而给他们难堪，反而处处相让。
比起楚禹的开朗，狐越内敛稳重，身形如孩童却无人敢看轻。
东方维看向阅翎，他有心想让她帮忙，以她的力量，肯定有办法打破幻境，只是，不太好开口。
阅翎掩去泪光，隐藏了情绪，亦望向了他道：“你想让我救她？”
东方维反而不知如何是好，顿了顿，才点头。
“那你如实回答我，是谁泄露了狐越的行踪？”阅翎目光灼灼。
对面二人在她的逼视下，一言不发。
“你们不给我答案，她就要多受一份苦！”阅翎提醒道。
眼见凄惨万状的周覃娘再一次昏死过去，周耀明显更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