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调查

    那天晚上，陈冬寒失眠了，辗转反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尽管酒店离海边距离很远。

    但是因为开窗睡的觉，陈冬寒感觉能够嗅闻到咸咸的海的味道。

    刚刚从阿那亚回来，没几天又来青岛出差。

    如果，这次也有欧菲菲陪多好，工作的间隙还可以一起去海边走走。

    想着想着，陈冬寒终于睡着了。

    只是跟着陈康在北京上了一天班，陈冬寒就已经了解了父亲的工作作风。

    是绝对不输年轻人的雷厉风行，凡事讲求效率。

    这次出差时间安排的相当紧张。

    来青岛前，陈康特意支走了周京，安排他去了广州参加国际商贸博览会。

    周京不在青岛的时间只有十天。

    陈康提前跟陈冬寒强调了两遍，在周京回到青岛之前，他们务必得把青岛分公司的问题查个清清楚楚。

    如果周京真的是公司的蛀虫，那上次来青岛陈康发现的问题也许只是最轻微的一处。

    后果不堪设想，陈康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管有多少年的交情，如果周京有问题，陈康也绝对不会手软。

    他不能拿着青岛分公司一百多名员工的事业开玩笑，这家公司是为了一百多个家庭的冷暖提供的港湾，而绝对不能成为一个人独揽私利的工具。

    陈冬寒刚回国的时候，听舅舅乔楚风说过一次。

    陈康一直是有大爱的人，他从创业开始，不管是北京的总公司还是地方的分公司，招人的时候都会特别优待家庭困难的人。

    hr招人，最后总要问上一些关于家庭情况的事，也会跟应聘者解释这是公司的企业文化。

    陈康觉得如果差不多的资历，那些家庭困难或者身患残疾的人更需要这份工作。

    陈冬寒觉得很感动，父亲出身并不优越，爷爷奶奶更没有积蓄资助父亲创业。

    陈康这些公司这些业绩全都是靠他一手打拼来的。

    陈冬寒不懂创业，但他懂父亲的不容易。

    也许这就是乔家这么放心把乔楚云嫁给一个外地穷小子的原因吧。

    父亲身上是一直闪着光的呀。

    第一天在北京公司上班的晚上，陈冬寒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跟着陈康学习，凭自己的努力好好奋斗事业。

    让欧菲菲能像乔楚云一样，嫁给自己以后觉得那是正确的选择，永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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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青岛的第二天，陈冬寒就辅助陈康忙开了。

    考虑到公司里肯定有周京的眼线，陈康特意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里工作。

    尽量不做大的举动，先秘密进行，把关系网了解清楚以后再深入调查。

    让陈冬寒意外的是，陈康并没有先从公司员工下手，而是先跟当地的经销商约饭。

    这年不年节不节的，也没有新项目合作，得找个理由吃饭。

    陈冬寒就成了这个理由。

    陈康跟每一家经销商说着同样的说辞。

    “我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进公司熟悉业务，带他来这边跟大家认识认识。”

    陈冬寒在“非文公关”的时候，只是个普通员工，不需要主动应酬。

    这次来青岛不一样了，是作为未来公司的接班人跟大家碰杯。

    为了节约时间，连着五天的午饭和晚饭几乎都被陈康安排出去了。

    红酒，白酒，啤酒。

    中餐，西餐，自助餐。

    陈冬寒在短短五天的时间，见了青岛所有经销商的负责人。

    除了老板本人，陪着一起赴宴的几乎都是销售经理们。

    一个比一个能说，一个比一个能喝。

    陈冬寒不喜欢也不习惯国内的酒桌文化，但是他知道这酒就算少喝也得喝。

    这天得往热里聊，不能聊冷了。

    同时还得辅助陈康套话，让他们多说一些关于周京的事。

    陈冬寒的酒量一般，陈康心疼儿子，能不让他喝的场合，就会尽量帮他推掉。

    尽管这样，五天下来，陈冬寒感觉自己肠道里有洗刷不完的酒精，死死浸在细胞里了。

    那几天每天晚上跟欧菲菲视频的时候，基本都是刚结束饭局。

    陈冬寒都会在回酒店的车上猛灌水。

    到酒店后迅速冲个澡，水温还要低一些，尽量让头脑清醒。

    然后冲到酒店楼下，找个看不太清脸的地方跟欧菲菲视频。

    这样，就不会让欧菲菲发现每晚都被灌酒的事。

    也就不会让她跟着担心。

    还好，这五天，欧菲菲都没发现任何端倪。

    第六天，陈康让陈冬寒休息一天。

    脸色实在太差了，来青岛没几天人就瘦了不少。

    但陈冬寒执意又陪陈康去了公司。

    那天是周一，陈康组织领导级别的人一起开了会，陈冬寒作为会议记录员坐在陈康身边。

    就像在北京上班那天一样，很多东西对于陈冬寒来说，就像听天书。

    在周京回青岛倒计时剩下的五天，陈康带着陈冬寒每天坐在小会议室，找员工谈话，或者查各种项目资料，对数据。

    那几天，只要父子独处，陈康都会插空给陈冬寒传输关于公司业务的点点滴滴。

    陈康了解儿子，知道他接受新事物快，学习能力强。

    陈冬寒也没让父亲失望，每天晚上跟欧菲菲视频完，睡觉之前都会拿出笔记本，把陈康白天跟他讲的专业内容自己再熟悉一遍。

    陈康睡得早，陈冬寒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自己上网查。

    网络帮不了的地方，就留着第二天问父亲。

    眼看着调查越来越有眉目了，陈康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所有证据显示，周京绝对有问题。

    还不是小问题。

    最近这一年，周京不止私吞公司项目款，还联合竞争对手，拿走了几个品牌的合作。

    就差相关人员的举证，这事就盖棺定论了。

    最后一天晚上，在陈康的酒店房间里。

    父子俩面对面吃晚饭，陈康说想喝点酒，陈冬寒知道父亲心情很差，陪他喝了一些。

    一杯酒下肚，陈康开始给陈冬寒讲周京这个人。

    本来是陈康最看好的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未曾怀疑过他。

    就算几个合作品牌弄丢了，他也始终相信周京的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可惜啊，他把自己的人生断送了。”

    陈冬寒听得出来陈康的无比遗憾之情，父亲是惜才的人，经商二十多年，还保留着心底本真的善。

    “傻啊，真的太傻了。”陈康说着，一口饮尽第二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