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婢女之子，我不在乎
姜瑶闻言一顿，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怎么可能。
原主记忆里和书中根本没有这样的剧情。
萧启娶了蔺芮欢后，借助岳家步步为营，最终入主东宫。
她死了。
蔺芮欢竟然死了……
姜瑶的脑子乱哄哄的，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君子奕继续道：“天高水远，这事也与你我无关，只是萧启的日子不好过了，毕竟是你曾经的主子，也该让你知晓。”
他俯下身凑近姜瑶的耳畔，压低声音笑道：“都说卿与萧启情谊不浅，果然传言不错。”
“不过。”他话语一顿，起身朝姜瑶伸出手，“以往如何，我都不想计较，姜瑶，你我日后是要长久的生活在一起的，我想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了。”姜瑶低头掩去眼里的不适。
她搭上六皇子的手起身，满心都在想着是什么导致了蔺芮欢的死亡。
忽然，她的脸上被人落了一吻，一触即收，姜瑶羞愧的抬头，正瞧见暖光撒在君子奕的肩头，不偏不倚的衬托出绝世的容颜。
真是个“妖孽”。
姜瑶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
“阿瑶。”君子奕突然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灼的姜瑶的耳垂泛着红色。
姜瑶定下来的心轻而易举的被他撩拨，她恨恨的推开君子奕，“殿下还想国丧期间再行大不敬之事吗？”
君子奕笑了一声，闻言退后几步，“好好养胎。”
说罢，他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君子奕！”姜瑶突然毫无征兆的喊他。
六皇子停下脚步，脸上笑意收敛，声音骤厉：“姜瑶，不要放肆。”
姜瑶抿着唇，迟迟没有动作。
她差点忘了，君子奕是皇子，是这世上最接近权力中心的人，名字不是她现在的身份能喊得。
真是不适应封建时代。
六皇子返身靠近姜瑶，扣住她的下巴，冷声道：“连我未来的王妃都没资格唤我名字，一个奴婢，谁给你胆子？仗着一个孩子就敢以下犯上了？”
姜瑶有点难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抬起头倔强的看向君子奕，“如果此刻的我不是身怀有孕，殿下会杀我吗？”
君子奕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看到的却无一丝畏惧。
他松了手，从头到尾打量姜瑶，半响，缓缓摇头。
“你自小身居宫中，不会不明白冒犯皇族是何罪，这问题来问我，太傻。”
姜瑶忍着痛应道：“奴婢知道了。”
她抬起头目视君子奕，“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君子奕眸光一闪，“说。”
“萧启，我是说燕国皇长子。”姜瑶说到一半意识到称呼不合时宜，改了口后逼近君子奕，“殿下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殿下既视我为奴婢，如今已经易主，燕皇长子也已经归国了，殿下难道还真以为他会舍下面子尊严来寻我。”
姜瑶冷笑一声，“殿下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才肯如此放下身段，如今把话说开，也不用拿门前那些话搪塞我。”她迎上他的目光，“四月十日，陛下赴祁国神殿祈福归来，路遇万民拦路，请封皇六子为亲王，四月二十日，皇太子病重，药石无医，四月二十九日薨，册殿下为亲王一事就此搁置。”
“放肆。”君子奕怒斥，“跪下。”
姜瑶整理裙装，屈膝下跪，“乱议皇室的罪，奴婢认，但殿下刻意对我提到蔺芮欢，不就是想知道此事背后藏着些什么，将军之女，重臣外孙，不可能会因为萧启突然回国而遭人暗杀。”
她叩首在地，“若殿下存疑，请殿下给奴婢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放奴婢出去。”
君子奕撩袍弯腰，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顺着姜瑶的眉眼抚摸下来。
“你难道不知道，陛下将我禁足，私放你出去，可是忤逆圣旨的大罪，何况萧启人都往燕国走了，你难不成要跑去燕国找他？”
姜瑶抬头，目光灼灼，“萧启不会走的，有权有势的国公府都能在此时出事，殿下明明也清楚，萧启绝不会在这个关头回国找死！否则殿下也不会来试探我。”
君子奕笑了，他捏住姜瑶下巴的手逐渐用力，疼的姜瑶忍不住皱起眉。
“你说，我若是此刻动手伤了你会如何？”君子奕从姜瑶的发髻上取下银簪，用力抵在姜瑶的喉咙，“你如果死了，会不会让他不顾一切的回来？”
他刻意咬住了死这个字，好似认定了萧启会为她不顾一切。
原主与萧启的私情，他全都知道。
姜瑶痛的眼中泛出泪光，她竭力抬头看他，就像是看向神殿祭司一样。
此刻的六皇子不可侵犯。
“殿下难道要靠一个女子来做这毫无意义的试探？”姜瑶轻咳一声，不惧道，“殿下如果真想这么做，我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毫无办法，但陛下的皇长孙也会就此死去，殿下如果还想国丧期间闹出条人命，不知道陛下到时又要以什么样的理由为殿下遮掩？”
“婢女之子，我不在乎！”
“正是因为婢女之子，殿下才……”
“姜瑶。”六皇子厉声打断他，手中一用力，银簪划破肌肤，渗出几滴血珠。
“此话外传，陛下不会容你，母亲当年怀我不过是一次恩幸，陛下幸吾母。”他艰涩的吐出接下来的话，“是因为禁药。”
君子奕松开手，任由簪子滑落，“神怜众生，祭司亦心怀大爱，陛下不欲祭司来前诛杀皇嗣，引起祭司不悦，你当真以为他是为了我遮掩？”
他从怀中掏出帕子，温柔的替姜瑶擦拭血滴。
姜瑶怔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握住衣裙，久久不语。
她重生是因为神殿祭司，他知道未来发生的一切，知道祁国背叛神殿的事实。
重来一世，神殿祭司提前惩处背叛之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她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人。
蔺芮欢的死亡甚至有可能是他的手笔……
神殿。
姜瑶在心底默念这两个字。
祭司来此是为了除掉这个君子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