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撕破脸皮
养心殿里，墨驰和墨骏，还有太上皇三人正在对峙。
“皇兄啊，父皇都说了要亲自拟旨，你还来捣什么乱？”
面对墨骏的挑衅，墨驰面不改色，对太上皇说：“父皇，如今朝臣跪满了殿外，都在为景王求情，更何况展氏一案本就疑点颇多，还望父皇明查。”
“够了！”太上皇狠狠拍着桌子，上面的茶盏摇摇晃晃，“朕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说话！只要朕还在一天，朕就是大周的皇帝！”
墨驰的脸布满阴云，他昏暗的眼神望着上首的那人，一句话也不说。
桌子上还放着一道空白的圣旨，旁边还摆着玉玺，他手里笔，正决定着他亲儿子的死亡。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父皇真的想好了吗？”
“皇兄，你还在挣扎什么？”墨骏抬起下巴，趾高气扬，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父皇的决定，向来是英明的。”
“是啊，多英明啊，”墨驰嘲讽的看了看这父子两人，突然一个箭步，抽出袖中的匕首，架在了墨骏的脖子上。
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墨骏心头一凉，他大喊着：“墨驰！你干什么？！”
墨驰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墨骏吃痛，跪在地上，匕首还是牢牢的抵在他脖子上，墨驰看着太上皇，“自然是想和父皇好好谈谈。”
太上皇看到这样的变故，也慌了起来，“你想对骏儿做什么？！”
“父皇耳朵不好，要想和你好好谈话，总得要听点喊杀声，”墨骋冷冷的注视着他，他少年时仰赖的父亲，已经死了，“我的条件很简单，圣旨自然是父皇来写，但是写什么，是我做主。”
“我是你父亲！”
“你配做一个父亲吗？！”墨驰脸色涨红，“我不求你像对待墨骏一样对待我们，只希望你不要为了你这个儿子伤害自己其他的儿子，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放肆！！”
“我可以更放肆，”墨驰轻松一笑，抵在墨骏脖子上的匕首更用力了，“要是不想你儿子死，就照我说的写。”
太上皇的目光如毒蛇一般阴冷，“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
“那我呢？”一阵清脆冰冷的女声响起，是陈皇后，她也拿着一把刀，那刀就抵在季太后脖子上，“要是不听他的，我就一刀宰了她！”
“陛下……”季太后泪眼婆娑，哭起来让太上皇心疼不已。
“不要伤她！”
“太上皇，如今脸皮都撕破了，也就别一副父子情深的样了，”陈皇后语气如刀，“要是不想你这个心肝宝贝有事，这圣旨你最好想想该怎么写！”
墨驰眼角直抽，自己媳妇啥时候这么硬气了？
看到墨驰疑惑的眼神，陈皇后给了他一记眼刀，“看我做什么？念啊！”
墨驰咳一声，清清嗓子，“父皇，我知道你要把阿骋发配到西北，只想让你换个地方，流放到北疆，你看如何？”
沈泽就在北疆，把墨骋流放到那里去，和放了他有什么区别？
“父皇，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陈皇后清冷的眸子划过一抹狠厉，押着季太后，“要是还是难以下笔，我不介意剁了她手指给你当笔用！”
“陛下，救我！”季太后哭得梨花带雨，不得不说，她很漂亮，也难怪太上皇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够了！”太上皇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又无可奈何，自己两大命脉都在他们手上，他更没想到，墨驰会做到这一步。
“景王不孝，流放北疆，令其改过，”墨驰淡淡的说着，忽然看到墨骏脸上的阴云，悠闲道：“还有，镇北侯已经把淮王府围了，要是一个时辰后还是得不到景王流放北疆的消息，你一家老小，估计就要先走一步了。”
太上皇颤抖着手，把圣旨写完，又恨恨的盖上了玉玺，是他大意了，没想到这两口子居然会来这一招，破釜沉舟，做的真是好啊。
墨驰吩咐门外的薛郁进来，“出去宣旨，大点声。”
景王被流放北疆的消息传来，满朝文武都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皇上用了什么办法，但结果是好的就对了。谁都知道，把景王送到西北去，和送他去死没什么区别。
墨驰活动了一下手腕，松开墨骏，“多谢父皇开恩了，皇后，走了。”
陈皇后挑衅的看了一眼季太后，把她推到太上皇怀里，和墨驰扬长而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墨驰突然停下脚步，对安慰季太后母子的太上皇说：“你的确是个好父亲，是个好丈夫，但仅仅限于季氏母子罢了，你独宠他们，就要做好随时被自己亲人背叛的准备。”说完，拉过陈皇后的手，走出了养心殿。
路上碰到理亲王，墨驰躬身行礼，“这一次，多谢王叔拖延时间了。”若不是理亲王拖延住太上皇的暗卫，他们的计划，没那么容易成功。
理亲王摇了摇头，“你应该谢丞相府的暗卫，我只是传了个话罢了。”
墨驰的计划很简单，把墨骏和季太后都骗到养心殿，在让谢府的暗卫拖住太上皇身边的高手，自己再挟持墨骏和季太后，逼太上皇同意他的要求。
只是难的是墨骏警惕性很高，自然不会随便相信别人的话，只能理亲王出马，随便说了一句皇上到养心殿和太上皇商量景王的事，景王就急急忙忙的赶过去了，结果遇到差错，太上皇身边的暗卫也要跟着墨骏过去，理亲王又借故拖延了他们一段时间，等丞相府的人赶到才离开。
“不论如何，还是多谢王叔，为避免他们起疑，王叔不宜久留。”
“我也不想待在皇宫，”理亲王如释重负的摆了摆手，“年纪大了，这种事以后少叫我。”
望着理亲王缓慢离去的身影，墨驰叹了口气，这宫里，谁都不容易。理亲王虽然活了下来，可是为了避免猜忌，自己的儿子都没有了。
“他也是可怜，估计这些年也挺后悔的。”
陈皇后哼了一声，“无非是当年被吓破胆了，要是我，早就跟那人拼了！”
墨驰被她有些孩子气的话逗笑了：“话别这么说，你不知道当初的他有多可怕。”
“看出来了，你怕他跟耗子怕猫一样，再说了，我父亲也和我说过他有多狠毒。”
若说是色令智昏，太上皇比之桀纣，但心术与手腕却比桀纣强多了，这登基的十年，压得这两兄弟喘不过气来。
两人一路无言，墨驰觉得压抑，问她：“今天不是母后要来吗？怎么是你？”
陈皇后白了他一眼，“母后年纪那么大了，经得住这些啊？再说了，这姓季的当初还陷害我儿子呢，我找她报仇怎么了？”
墨驰打着哈哈：“那还多亏你了。”
“行了，嫁你这么多年，你什么秉性我还不知道啊？要不是看你长得不错，老娘才懒得理你。”
墨驰不信：“真的是因为我长得好，你才嫁我？”
陈皇后冷哼一声：“也不全是，索性我当年必定是要嫁皇子，墨骏那个混蛋，老娘出家都不愿意嫁给他，至于你弟弟，早被那姓展的勾了魂，而其他的皇子，满心眼的算计，你虽然也会玩心计，但比其他人好多了，所以就挑你了啊。”
其实当年墨驰也不知道要娶谁，毕竟那些女人的底细他都不清楚，只是当年陈皇后找上了他，说愿意嫁给他，本来还想着拒绝，没想到人家直接把嫁妆单子拿出来了，“我钱多，娶我。”
嗯……好吧，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再加上两人各取所需，就算没有感情，也是相敬如宾，就算后来娶了几个妃子，但是按照两人的约定，所有的皇子公主只能嫡出。毕竟季太后留给墨驰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儿子多了也不是好事。
外人看来帝后情比金坚，但是也就那样，陈皇后每天和后宫嫔妃搓麻将，墨驰忙着攒钱，只有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才会聚一起商量，二十多年下来，都有了点战友情。
“你当时是不是不想嫁人，所以才选的我？”
“对啊，当时我和一个人约定，要去江南看看，结果人还没去，婚事就来了。”
“你说的是谢澜吧？说起来，当年她可是满京城男人最想娶的女人。”
陈皇后惋惜道：“丞相之女，又才华横溢，谁会不喜欢，可惜了，爱上个命短的，自己也难产死了。”
谢澜，谢斌的姐姐，丞相之女，却喜欢上了一个江湖人，谢太傅也惯着她，允许她出家修行，直到二十三岁时，太上皇要给她赐婚，谢澜逃婚，和那个江湖人私奔了。
“其实谢太傅是知道她当年没死吧？”
“谢太傅默许的，毕竟谢澜嫁到了谁家，那家就必定和谢家扯上一丝关系，那时候皇子夺嫡，谁都盯着谢家这个香饽饽，自然要从谢澜入手，一旦谢家与其他家族联姻，就会被放在火架子上烤，谢太傅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可惜了啊，嫁了江湖人，也逃不过争斗，”陈皇后想起那个精才艳艳的女人，和那个男人的确是郎才女貌，只是谁也没想到当时的江湖也不太平，谢止的生父为了保护怀孕的谢澜被杀，谢澜也难产而死。
“要说可惜的还是莫夫人，这谢澜也是，好好的，女扮男装也就算了，还冒充自己弟弟，把人家终身给误了。”
天知道莫夫人在发现自己心上人是个女人的时候，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