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罪责在我，功在千秋
“哈哈。”
“你还挺聪明，我最喜欢跟聪明人合作。”李天策望向陈今朝。
陈今朝摇头说道：“如果你了解过我，也应该了解我不会轻易与人合作，我有我自己坚守的东西。”
李天策笑眯眯说道：“你先别急着拒绝。”
他目光从陈今朝脸上挪开，然后继续眺望江宁夜景，看着这万家灯火喃喃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把你的想法付诸实践的话，容易造成社会动荡不安？毕竟这些家族已经成长为一头头怪物，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世家门阀，并不是因为他们贪婪，而是因为他们手握重权！”
“他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而是一头头武装到牙齿的豺狼！”
“和他们斗，你自问有这个能力么？”
陈今朝欲言又止。
李天策笑道：“你不必急着反驳我。曾经何时，我的志向和你一样远大，但后来我发现这些门阀真的太强大了，除非让他们内部自己生乱，否则一旦遇到外力针对他们，他们就会连成一片！这是一股足以改天换日的力量，你还觉得自己的能力很强么？”
“难不成就让他们成长下去？若是不狠下心将他们除掉，这庙堂将会轰然倒塌！”陈今朝语气冷冽，真到了那时候这些门阀仍旧活得好好的，受苦的依然是百姓。
“是啊，这横竖都是一个死局。”李天策叹道。
陈今朝沉默。
不可否认，李天策说的话虽然刺耳，却具有现实意义。
陈今朝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李天策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容也变得阴森，“徐汉臣手握的能量够强大了吧？但这么多年下来，门阀的势力依然得到了极大扩张，曾经的问题依旧存在并且变得更加尖锐，这又是为何？”
陈今朝哑然，无法作答。
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知道答案太过现实，让人难以面对。
“你们的想法过于理想，未必能够实现，毕竟每个人的思想都一样，又怎么能够统一起来？经历过越多，越是能明白人性存在弊端，有时候会过于自我。”李天策依然自顾自说着他的话，陈今朝并没有反驳，而是认真聆听李天策的话语。
兴许能从中得到些许启发。
陈今朝突然说道：“就算无法实现，我也不愿意助纣为虐。”
李天策哈哈大笑。
“你又怎么知道，是在助纣为虐？就因为我是门阀出身？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在李天策面前，陈今朝似乎没办法辩驳，他怎么说都有道理。
“我说不过你。”陈今朝叹气。
李天策摇头说道：“不是你说不过我，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我找你合作，也是看准了你是个可造之才，才想着强强联合。”
陈今朝深深看了眼李天策，“听你的意思，你似乎找到了另一条路？”
“不错！”
“这条路，或许能让我们挣脱枷锁，从此不受拘束。”李天策意气风发，向陈今朝述说着他的抱负，让陈今朝听后心惊肉跳。
李天南没有说错，李天策的野心更大！
他的理念是在接下来十年之中韬光养晦，然后上下齐心准备打出国门，而非在内部消耗！
东瀛小国对这片山河负有历史罪责，是最好的动手对象。然后借此作为起始点，打破原有的旧世界格局，构建以这片河山为中心的新秩序。
这简直太大胆了，让陈今朝以为他已经疯狂。
“你可知道，若是失败的话你将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成为万人唾弃的历史罪人！”陈今朝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深知战争的残忍与无情。
李天策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眸子里绽放出摄人心神的光芒，连陈今朝都觉得有些刺眼！
“君不见，百年前神州陆沉，八大豺狼践踏我民族脊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了么？百年过后，我们神州百姓依然活在第三世界，被百年前的侵略者后代剥削！”
“如果历史是公正的，他们为何没有接受惩罚？”
“善恶终有报只是笑话。”
陈今朝张大嘴巴，却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历史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这个世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单靠和平手段是没办法重新构建新秩序的，就算我失败了，也会给后人一个启发，奋六世之余烈，席卷天下，并吞八荒！”
“罪责在我，功在千秋！”
陈今朝呼吸几乎停滞，难以置信地望向李天策。
这——
就是他胸腔内的宏图么？
对于陈今朝来说，确实难以理解。但站在李天策的角度，似乎又没什么问题。
“这样做，真的对么？”陈今朝反问。
李天策失笑道：“赢了就是对的，输了就是错的，就这么简单。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亦是如此，而我从来不会考虑失败！”
“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奋斗？”他看向陈今朝。
陈今朝正要开口。
李天策却说道：“你现在不必回答我的问题，反正我们还有时间，我可以慢慢等你。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了解过你的过往，认为你在某些事情上过于仁慈、乃至是优柔寡断，而身为手握滔天能量的人而言，优柔寡断有时候是足以致命的缺点。”
说完这句话，李天策拍拍他的肩膀离开。
陈今朝站在夜色中，默默消化着李天策说的那些话，最终也没想出个之所以然。不过他倒是赞同李天策所提到的缺点，他有时候确实太过仁慈。
杀伐不够果断！
一阵夜风吹来，使得陈今朝清醒了些。他摇摇头不再多想，转身回到会场。
这时。
苏昊突然出现，拦在陈今朝面前。
陈今朝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方才你和李家那位谈了什么，这是秦公子让我问的。”苏昊很直接开口，因为秦凤梧担心陈今朝会跟李天策走得很近，那样会影响到现有的平衡。
“秦公子还说了，如果你答应不跟李天策走一起，他可以给你许诺一些好处。”
陈今朝淡淡笑道：“我跟他谈了什么，与你无关，也与秦凤梧无关。你回去告诉秦凤梧，我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他指指点点。”
苏昊脸色变了变，“你口气未免太大了吧？”
“放眼会场之内，哪位不是家世显赫的公子哥，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秦公子的盟友。你扪心自问，有什么能力与秦公子叫板？”
“说完了么？”陈今朝反问。
苏昊神色一滞，陈今朝继续说道：“说完的话，就滚蛋吧。”
“你，你不识好歹！”苏昊咬牙。
陈今朝笑而不语。
苏昊也不愿意跟陈今朝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陈今朝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喊住苏昊，苏昊疑惑地转头望向陈今朝。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今朝意味深长地说道：“苏渊才干稍逊，汝可取而代之。”
苏昊瞳孔蓦地缩了缩，脸色亦震惊不已，但又很快恢复正常，冷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能力远远不如我大哥，他才是苏家的继承人。”
陈今朝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并没有反驳苏昊这句话。
而苏昊也很不再多说什么，快步回到秦凤梧面前，把陈今朝的决定回馈给他。
秦凤梧陷入沉思，在思考陈今朝和李天策到底说了什么。
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苏昊，他隐约猜到陈今朝那句话的深层含义——二人联手把苏渊拉下马，一方面陈今朝能够削弱苏家实力，另一方面苏昊能够如愿成为苏家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笔买卖对于苏昊而言利大于弊。
苏昊又看了眼在酒会上左右逢源的苏渊，意识到这个机会稍纵即逝，便咬咬牙说道：“妈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干了！”
与虎谋皮，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