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犹豫
出了办公室走在走廊上，秦念还难以平复心情。看着眼前的校园，霎时也觉得陌生起来。
只是参加了bmat的考试，最后也可以选择不出国吧。
高中毕业、本科、硕博，一切的顺序都在计划中进行着，现在为什么要犹豫。
秦念只觉得自己应该更果断一些。
顾向宇在门口背书，看见她从二楼下来，“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没事，刚刚去看以前的同学了。” 秦念不擅长说谎，扯开话题道：“嗯，你背书吗？那我先进去了。”
顾向宇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她一起进了教室。
“念念！刚刚林雅之过来找你，我跟她说你不在来着。” 丁琳从她的位置上移到旁边，“你们俩现在关系这么好啦？她还送了你一瓶牛奶来。”
把牛奶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她桌上，“诺！徐承轩本来想抢的，我给你看着呢！”
秦念坐下之后，把牛奶放徐承轩桌上，“你喝吧。”
徐承轩刚准备拿。
又突然觉得不对，转身拿给丁琳，“你喝吧，我不喜欢喝这些。”
“嘿嘿嘿！那我喝啦？” 炫耀的在徐承轩面前晃了晃，“我的喽！”
徐承轩撒着小闷气，“你们两个，我都准备伸手拿了，怎么突然变卦啊？！”
“谁让你手慢啊？念念对我好呗？你要喝的话我明天早上给你买嘛。”
顾向宇发现秦念这两天脸色不对，“你怎么了？不舒服，看上去不太高兴啊。”
秦念抬起头来，随便想个理由混过去，“没事的，应该是最近没休息好。”
“是不是感觉要高三了压力大啊？” 丁琳想起来一件事，“其实第一名的话，说压力不大都是假的！念念如果你真的想放松一下的话，我们都会陪你的！”
握着她的手，“相信我。”
秦念看着她的眼睛，平时俏皮可爱的她这样正经，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徐承轩点点头，“是啊，我看你高一到现在要不是我们叫你出去玩，你恐怕一直都待在图书馆里。”
秦念觉得这样也并没有不好，图书馆很安静，自己也喜欢。
“压力别太大了。” 顾向宇也开口安慰着，“忘记名次的头衔，就安心跟着计划走吧。”
秦念看着他们，忽的鼻头有些酸，自己还瞒着他们要参加bmat的考试。
那一刻，有些希望自己不要考过。
—
“秦念！我都好久没见你来图书馆了。” 林雅之抱着书走到她身边坐下。
秦念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林雅之凑过去看了一眼，“在学英语吗？我听同学说你的英语上次是满分，可以教教我吗。”
“嗯。”
见她到现在话也不是很多，试着打趣道，“要交学费吗？上次那瓶牛奶算嘛？”
秦念微微笑了笑，“不用，教你的话，我自己也能巩固巩固。”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呀。” 说着拿出自己的试卷，“我是来翻译这篇文章的，那我一会有不懂的就问你了。”
……
一个下午相处下来，秦念觉得林雅之也没那么不好，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事，心里有隔阂。
“秦念，等陈旭回来了你可以帮我追追他吗？我不太会追男孩子……”
心里咯噔一下，帮林雅之追求陈旭？
“……”
林雅之见她有些发呆，“怎么啦？是不是女生不能太直接了，要不我也可以慢慢让他感受到。”
秦念摇摇头，反应过来平静道：“没有，挺好的，祝你成功。”
祝她成功。
自己也会说违心话，等陈旭回来，应该就得和他疏远一些。
避免再次被议论，避免校园网的动态更新，避免又被别人被拍照，避免一切事情。
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出他们在一起的画面。陈旭这么好的一个人，也应该和想要拥有的人在一起。
“好！借你吉言啦。”
—
晚自习是英语，秦念学得格外认真，又拿着题目上去问。如果要英国留学，雅思成绩必不可少。
林雅之今天莫名带来的压力，让秦念对留学有了再一次的考虑。
“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秦念刚坐下 身后的徐承轩出了声。
稍微侧着头，疑问道：“积极学习不是挺好的吗。”
“我是说这么简单的东西你还用学吗？咋突然开始问问题了，你还有不会的题目啊？”
秦念有点无奈，还是继续和他说着，“我也不是神，也会有不会的。”
“你还不是神？！七百多分还不是神？你知道你……” 反应过来之后，降低了音量。
“你知道他们说你是什么样了吗？说你跳级来的，要是这我也信。有人说你保送了，什么出国留学去世界名校的都有了。”
秦念有些慌张，“出国留学？……”
“这我倒是没信，不是说好的一起考南大吗。” 又对着顾向宇问道：“你说是吧？”
又继续说着，“不过南大没体育专业，旭哥要去南体大，我们这几个学校都一个区的，咱们还是能在一起的！”
—食堂
“念念~陪我去篮球场看徐承轩嘛！你这几天怎么一直待在图书馆啊。” 丁琳坐在秦念对面，抬眼问道。
秦念餐盘旁边放着英语单词，“我最近学英语，挺紧张的。”
“都满分了还学什么英语啊？……你休息几天嘛，我光是看着你学都觉得压力好大。” 丁琳说着把她的英语单词拿走，“休息一下，一直学的话受不了的。”
秦念伸手拿了回来，“没事儿，我就是无聊看看。劳逸挺结合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努力学英语啊。” 丁琳觉得有点奇怪，“你要是学理综这么认真，我才觉得正常。”
自己什么也瞒不过她，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没学得了，所以看看英语…”
丁琳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什么呀！学霸女神学的没有东西学了？这个怎么说，都觉得有点好笑哈哈哈哈。”
见她好像相信了自己说的话，也逐渐放下心来，“嗯…”
“我们暑假去爬山吧！我们五个，到时候再问问陈旭有没有时间。”
“嗯好。”
—
这个月的雅思考试已经进行，秦念不想着参与，再准备一年，打算毕业之前拿到成绩。
其实秦念心里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出国。
算了，自己还是那般懦弱胆小，如果两个人真的没有结果，那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明明都约好一起在南钦，自己却私下决定要出国，他们也许都不会原谅我了。
“念念！想什么呢？” 丁琳拿着薯片走过来拍了她一下，“我还没吃呢，手干净的，放心。”
秦念摇摇头示意没事。
教室外面空旷的一楼，是陈旭高一的时候在这打球的场地，教学楼的走廊上有很多人看着他。
也曾试着站在那中间过，只觉得压抑，似乎所有楼层都有眼睛看着自己。
“我们暑假的时候，经常出去玩吧？” 想着也许没剩多久能一起相处了。
“……”
又补了句，“就是觉得一直待在学校挺闷的。”
丁琳激动道：“好啊好啊！！那我们先去爬山？！然后再去野营什么的。我们五个，加上陈旭就是六个，我们可以……”
之后丁琳说了什么，秦念一句也没听进去。
只要自己装作不在意就好了，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
“同学们，明天就是你们高二的最后两场考试了。暑假回来之后，你们就高三了。” 刘舒指着高考日历，“每天都看着时间过去，希望大家最后一年努努力！”
“好！”
徐承轩也喊着，“好！”
秦念被吓了一跳，转过去提醒道：“小声点…”
“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我就是特别期待高考之后，大家能一起出去玩！嘿嘿嘿嘿。”
看着他这么傻乐着，秦念平静道：“还早呢。”
“我觉得时间过的挺快的啊，咱们从入高中到现在认识两年多了吧，是不是觉得仿佛还在昨天？”
秦念听他这么一提起来，觉得他说的挺对的。
顾向宇看着他，“听你这样子，是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丁琳推荐我们一起去爬山，我觉得还行，你们能接受吗？”
秦念点点头，“我都可以的，看你们去哪里。”
“没问题。”
—
六月中旬的模考一结束，接下来就是高二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
秦念正在宿舍里收拾东西，把用不上的都带回家。
丁琳如往常一样午休时间来这里找她，随意问道：“还有两个星期呢！你怎么这么早就收拾东西啦。”
秦念看着她捧着手机，“这些东西不常用，带回去好一些，堆在这里占位置。”
“可是你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啊……好嘛，我知道你规矩。” 看着她的行李箱，打趣道：“收得差不多了，再收的话这宿舍就太空了。”
秦念突然开口，看着箱子发愣，“如果一件事情看不到结果，那还有必要坚持吗？”
丁琳觉得有点不对，关了手机站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压力真的太大了？！”
拉着她的胳膊摇晃着，“再说了，你做事情怎么会看不到结果呢？而且要相信自己呀，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可不可以。”
“正是因为看不到结果，所以我们会去试着探索它。无论好坏，过程也都是汲取经验的一条途径。”
秦念看着她，心里觉得有了丝舒缓与安慰，“如果害怕结果呢。”
丁琳见她好了一些，笑着继续说：“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了，其他什么的，问心无愧。”
我虽然这么久以来一直藏匿着，但似乎，从来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我也是一个不合格的爱慕者。
……
“请高二二班的秦念同学，马上到二楼的年级办公室。”
考场里安安静静的自习氛围被广播通知的声音打破。
秦念正在考场复习，把资料放好之后起身走到二楼的主任办公室。
敲了敲门，“老师。”
“来啦。” 刘舒老师坐在沙发上正和其他老师谈话，“快来，我们有事儿给你说。”
秦念走过去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主任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明年升高三了，学校和你家里边也沟通过，都认为你出国留学是很好的选择。”
秦念以为他是来询问自己的想法，便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重要的。
“学校全程接触你参加一些入学考试，把offer拿到，这样高考就不用参加了。明年办理签证等手续就可以出国留学了。”
刘舒在一旁十分骄傲，“这可是咱们学校第一个出国留学生啊。”
秦念原以为这是能自己选择的，没想到这些所谓的‘前辈’，已经帮自己打算好了。
这个英国非去不可吗。
他们好像在利用我一样。
如果我不是这里的学生，如果我不是年级第一，他们还会这么考虑吗。
看着他们一脸骄傲与欣喜，秦念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老师，我能再想想吗。”
李主任抬眼看着她，“机会现在摆在你面前，怎么现在还犹豫了。”
“没事的，只是现在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高三的时候时候再准备也是可以的。” 刘舒还是顺着她的想法。
又试图建议着，“不过留学的机会要牢牢把握，国际上的工作简历是非常具有说服性的。”
“嗯，谢谢老师，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