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初三后期一晃而过，四月、五月、六月，三日的中考结束。

    绍海很小，除了决定考到其他市的同学，大家都来不及有什么分别的悲伤情绪，首先迎来了属于长暑假的快乐。

    叶书茹拒绝了所有出来玩的邀请，一个人闷在空调房里“避暑”。

    在空调房呆久了是要觉得口干的，她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下层，失望地又合上，决定去家楼下的便利店买点雪糕解渴解馋。

    雪糕买完了，包装也打开了，放到嘴里的那一刻，面前一个小孩抱着半个西瓜走过，叶书茹觉得自己手上的小布丁瞬间就不香了。

    叶书茹莫名就较上了劲，叼着雪糕、踩着拖鞋就往大街上走。

    她记得，往这边走，再左拐，那条街上有一家水果店。

    天气炎热，雪糕融化的水滴答滴答顺着指尖掉到彩色的地砖上，叶书茹就一边赶紧吃雪糕，一边低头看着雪糕水滴到的地砖颜色，每下一脚都要踩到和雪糕滴到的颜色相同的地砖。

    红色、黄色、红色，咦？蓝色……！

    正好是拐角，叶书茹一跳，就撞到了对面从拐角走过来的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歉道了一半，叶书茹抬起头看向来人，声音停住了。

    宋琦臻……？

    不知道是因为被她撞到后退了一步，还是因为夏日的风，他的刘海散开了一些，她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睛。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里面没有沉沉的阴霾，更没有浑浊的戾气。

    与少年上扬的眼尾和眉骨上的眉钉不同，他的眼睛里分明写着自卑和逃避。

    宋琦臻低垂着眼，只看着地面，抿着唇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他的刘海散到了两边，那双闪躲的眼睛被人看见，只看下半张脸，对方可能真的会以为他在“不高兴”，甚至“生气”了。

    叶书茹这么清晰地看见了宋琦臻的整张脸，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不高兴”和“生气”这两个词语的。

    她整个脑海只剩下了一个词语：漂亮。

    “你很漂亮。”

    她直勾勾盯着对方，笑着赞叹道。

    宋琦臻慢慢抬起眼，似乎只是为了证实什么，比如自己没有听错，认真地看向了不小心撞到他的女孩。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见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十几岁女孩的眼睛。

    很亮，很清澈，也很漂亮。

    他什么也没回，但他听到自己鼓膜震动的声音，很快很大声，像是心脏要从耳朵跳出来。

    他再次看向地板，有些没礼貌地越过叶书茹，大步走远了。

    叶书茹倒也不介意，甩了甩手上雪糕滴下来的水，眼睛弯弯的，心情还是很好，心想还好没将雪糕撞到人身上去。

    而只有走远了的宋琦臻自己知道，他知道她，叶书茹，那家伙提到过她，说她和他们挺不一样的。

    她的头发好像比之前长了，垂到肩膀有些翘了，她刚转来时还是齐耳短发，在一群不要求剪短发的长发女孩们中间很显眼。

    更何况她就坐在他的右前方。

    她笑起来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今天的笑容又似乎，格外不一样。

    宋琦臻终于感觉到今天的太阳有些热，晒得人发烫，难怪叶书茹的额头都冒出了细细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