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陷入黑暗
31陷入黑暗
夜幕降临，今晚的北山村格外热闹，东西两头村民全聚集在村中空地上，十多个火堆上架着烤狍子和兔肉，阵阵肉香与高粱酒香混合着飘出老远，馋的人口水直流。
李家一行人刚到，村长就敲起了大铁锣“，大家安静下来听我讲两句话，这两天大黑屯之行可以说是惊心动魄，咱们大家齐心协力打群仗挑狼群，我老头子一辈子没这么精彩过，以前也不知道咱村人心能这么齐整，经过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要想日子过的好，咱以后还得这样，劲儿往一处使心往一起想，大家团结起来才能不受外人欺负，今晚我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宣布会唱歌的唱歌，会跳舞的跳舞，篝火晚宴正式开始”。
“好，村长讲的好”，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响彻天空。
村长打眼瞅了一圈才在角落找到李美丽，扯脖子大喊“美丽啊，你给大家起个头就唱你今天唱那个骏马那个”。
李美丽也不扭捏，大好气氛不愿破坏老村长心情，“我唱歌行，那得有人给我伴舞”。
“那还不好说，村里十五到二十五的不管大姑娘还是小伙子都出列给伴舞”。
李美丽站在人前昂个小脖大声唱起来“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一边唱一只小手举起来做甩鞭子动作，另一手作势拉缰绳扮作骑马姿势，身后几十个大姑娘小伙子也跟着有样学样，欢歌热舞气氛瞬间活跃，队伍后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老村长都扔下酒碗跟在后面比划，一曲唱完大家意犹未尽，节目一个接着一个。
老村长跟着李美丽回到座位看着两个陌生人疑惑，“阿爷，这两位是我爸的朋友，也是我新的合作商，咱打的猎物以后会卖给他们”。
老村长不懂啥是合作商，只知道买他们村猎物就是好人，伸出双手就奔两人去，“你们是好人啊，今年年头不好，不少家粮不够吃，就指着跟美丽干挣钱买粮食呢，美丽是个好丫头，这孩子有能力有担当，你们跟她合作错不了”，村长说完自己都觉得眼圈发烫。
二人急急起身回握住村长手。
杨风华很少接触村里人，第一次觉得远离城市的喧哗很好，在这偏僻村落接触这些朴实无华的人那么自在舒服，他们会因为一点点小恩惠就感动的落泪，他们心齐的让人羡慕，“村长阿爷，能帮到你们我很高兴，我很开心今天能参加你们全村的聚会”。
“好好好，高兴就好，美丽啊，一定要好好招待贵客”。
夜已深心未静，众人畅快还在继续，李美丽绕开人群来到村东的小河边，抛开喧闹的人群脸上却再也没有了笑模样，如果说这世上承载着欢乐之最的是她家的小小土坯房，而另一个承载着她痛苦记忆的就是这里，十九年的追悔莫及，无数个撕心裂肺还要默默舔舐伤口的日夜，纵使重来一次亲人仍在，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依旧每到这个日子锥心蚀骨般渗透身体每一处。
坐在河边把双膝抱在怀中，脚尖蜷缩给予自己最大的安全感，嘴中哼着最为熟悉的歌
“沉默着走了有多遥远，抬起头蓦然间才发现，一直倒退倒退到原点，倔强坚持对抗时间”，
歌声渐停人却一点点陷入黑暗，满地的鲜血，门框上的刀痕，没闭上的眼睛，手中死死握着的羊毛剪刀，李美丽咬唇看这熟悉的一幕又一幕。
“你在这干什么”，程嘉与走近坐在李美丽身边，半天不见女孩回答，“你怎么了”，依旧没声音，程嘉与没了耐心掰过女孩身体，“身上怎么这么凉，你生病了”说着去摸女孩额头，见温度正常才放了心，“李美丽你到底怎么了”，抬头打量却看到女孩嘴角的血迹，“你在干什么嘴唇都咬出血了，快松口”，可女孩如入定般不动也不言语，“李美丽你别吓我”，
李美丽只感觉远远的好像有人在喊她，试探的问，“程嘉与是你吗”，女孩飘渺的声音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般。
“你说是不是我”程嘉与赌气。
女孩依旧固执的问，“程嘉与是你吗”。
“服了你了，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又抽什么风，大半天自己跑这来，你不害怕”。
“是你，真好，是真的，我回来了，我有爸爸妈妈弟弟，真好”女孩说完竟一头扎进了对方怀里死死抱着程嘉与腰嚎啕大哭。
程嘉与慌了，心一阵阵抽痛，他见过开心似小鸟的她，愤怒如野猫的她，满身鲜血狠厉杀人的她，也见过架打输了坐地上耍无赖装哭的她，却从没见过如此绝望，害怕无助的她，“你怎么了，告诉我”。
“程嘉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对李凤才赶尽杀绝吗”。
这的确是程嘉与一直想不明白的，可是这一刻他突然有点害怕不想知道了，心里隐隐感觉必是一份沉重不可触碰的闸门，仿佛只要打开它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十七岁的今天，是我妈妈去世的日子”。
“你说什么”，程嘉与死死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女孩飘渺没一点生机的声音再次响起，“十一刀，刀刀致命，我的痛苦就是从那一天开始，还有小弟，妈妈死后得了抑郁症在我二十三岁去世”。
“不要说了，我不相信”。
李美丽看着远处继续开口，像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说重来一次我怎么可能放过他，怎么可能再给他一点机会”。
程嘉与死死抱住女孩“我不相信，不要再说了”，其实心里很清楚只要李美丽说了，那这些一定是真的，可是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如果这些都曾真实发生过女孩该是如何绝望，想到这些心就一阵阵抽痛。
“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放过他吗，哈哈哈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女孩笑的癫狂泪顺着脸颊扭曲的弧线掉落。
啪，程嘉与放下右手，女孩应声栽倒在他怀中。
伸手擦掉女孩脸上的泪水，“李美丽那些不会成真的，你有爸爸妈妈弟弟，我会替你守护好他们”，温柔如蜻蜓点水般再女孩眼睛上落下一吻，“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