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向辉以：我眼光不赖
“诶？可是我的洗脑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向辉以不解的看着诸星真。
诸星真一顿，他看着向辉以，只感觉太阳穴在不停的突突，引起一阵阵痛。
他强行压下直冲脑门的寒意，抬手摁住太阳穴，深呼吸了一下。
其实诸星真之前就一直都在担心这种事情发生。
但由于向辉以表现的太“正常”，诸星真都差点忘了。
向辉以在解决问题上，要么是纯纯的靠本能，想到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丝毫不讲道理或者逻辑。
要么就是在知识库里选取一个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的，成功率高的方案来。
而最后的一种，就是诸星真最担心的一个。
向辉以，直白的来讲，他虽然知道的多，但他完全就是一个没有常识的存在。
这也导致，在许多事情上他与常人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就连思维方式也是如此。
而作为万千缕，最为无情的【法则】，即使是特殊，他也与常人大不相同。
他可以是世上最天真的，也可以是最残忍的那一个。
作为万千缕，向辉以从一开始就没有对错的概念。
或者说，【法则】对对错的概念与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完全不同。
祂们的答案永远都是绝对的。
而不是相对的。
因此对向辉以而言，只要是可行的，就是“对”的，没有其它的顾及。
就如向辉以所说，对阳爱进行洗脑，如果是别人或许会出现什么问题，但如果是他，是完全不用担心意外的。
正因如此，向辉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可以。
不会去思考洗脑本身的好坏。
诸星真承认，向辉以的初衷是好的，但洗脑本身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无论是否会带来什么伤害，就是不好的。
而向辉以，显然是不明白这一点。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打算去想这个。
毕竟对于向辉以而言，既然可以不带来任何伤害的解决这个麻烦的问题，那就没什么不好的。
“辉以。”
诸星真上前一步，抓住向辉以的双肩，神情严肃。
“？”
“洗脑是不对的，你想要帮助阳爱，那就不能用这种手段。”诸星真道。
“无论会不会给阳爱造成伤害，洗脑就是不对的！”
诸星真斩钉截铁道，完全没有给向辉以说话的机会。
按理来说，向辉以应该知道洗脑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好的事情才对。
或许对于冰冷的【法则】而言，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的洗脑是可以被允许的。
但对常人而言，洗脑本身就是会让人抗拒、难以接受的事情。
如今的向辉以已经能够因自己的情绪而在一些事情上产生偏袒，但这种情况似乎有的时候有用有的时候就会突然掉线。
就像今天，就像现在。
向辉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诸星真。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低头，不知是在想什么。
诸星真看着向辉以，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
或许在世界给予的信息中，并没有告诉向辉以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诸星真二次告知的信息，大概和向辉以大脑中已有的信息产生了冲突。
“我以为”
向辉以开口，诸星真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抬眸，对上了向辉以平静的双眸。
“只要不造成伤害，就算是对阳爱进行洗脑，也是可行的方法。所以我无视了人们对洗脑这件事无法接受的心理，也下意识的无视了那种强烈的抗拒心理。”
向辉以的语气平静，他垂眸，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嗯我虽然知道信息只是信息，在实际应用上一定会因为各种因素而产生差距或矛盾，但想要更加透彻的理解，看来还需要很多啊。”
向辉以说完，也没有给诸星真说话的机会，紧接着继续道：
“那就先交给小光和翔吧，我就见机行动好了。”
向辉以说着，轻轻笑了一下。
诸星真看着向辉以，心情有些复杂。
见机行动对如今的向辉以而言确实是最稳妥的方案，但诸星真有种心塞的感觉。
在此刻，诸星真有种在面对一个机器人的感觉。
告诉机器人什么是感情，告诉祂不能只按照指令行动，要学会自己思考
诸星真此刻有种强迫向辉以去理解这些可以说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的感觉。
即便向辉以愿意去理解。
一想到曾经的向辉以就是完全按照名为【法则】的指令行动的冰冷存在，诸星真就有种说不出口的难受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此刻就堵在他的胸口，让他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然而就在诸星真逐渐陷入自责时，向辉以突然拽着他的手腕，兴致冲冲的说道：
“哟西！那我们去吃甜点吧！正好我查到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在搞活动呢！”
“？”
诸星真看着拽着他走在前面，满脸兴奋的向辉以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你就拿世界同步信息查这些？？？我白自责了？？？
诸星真只感觉自己现在很难受，比刚刚还难受！
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远在光之国的欧亚几！我理解你当年的心情了！
走在前面的向辉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诸星真。
见他不再愁眉苦脸，但却面露一阵难受的样子，向辉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通过一心同体，向辉以自然清楚的感觉到了诸星真的情绪。
如果诸星真静下心来感受，也一定能注意到向辉以是故意这样转移他的注意力的。
只可惜，他没注意到。
深夜。
夜空不见一颗星星，月亮被乌云遮盖，黑压压的天空似乎在预兆稍后的天气。
向辉以手里拿着一只录音笔，站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上，低声记录着什么。
这算是他降临后的一个小习惯。
每天记录自己的想记录的一切，而每一天，他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而向辉以真正想记录的，就是这种变化。
向辉以的声音很轻，他现在正处于不可视不可听的状态。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被谁发现，也不用担心被监控拍到。
至于赛罗，他也被向辉以隔绝了。
“万千缕的眼光确实不错。”
录音的结尾，在沉默了良久后，向辉以缓缓开口。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不自觉的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轻笑道：
“在他身上寻找【正确】的答案，倒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说完，向辉以没有立刻摁下停止录音，而是顿了一下后补充了一句：
“我的眼光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