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Q州城2
三十二高医务室。
林秀还没有醒来。
谷雨试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叫醒林秀。
一般这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进入了噩梦之中。
除非自己出来，否则无法醒来。
可是他明明没有在训练场那个梦域里看到林秀啊！
智利挂了手边的电话，“李南橘那边出了问题，我得去q州一趟，”
谷雨放下了手边，打算烧林秀头发的打火机。
“楠姐？楠姐怎么了？”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谷雨噎了一下，“坏消息吧。”
智利：“李南橘没和q州支队的人接上头。”
谷雨：(⊙_⊙)啥？
智利：“说是去火车站的时候，李南橘已经被别人接走了。”
谷雨：“……”
怎么说呢，真的是楠姐会干出来的事啊。
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
“那好消息呢？”
智利：“好消息是，她已经进入那个要处理的噩梦了，好像还混的不错。”
谷雨： (╯￣Д￣)╯╘═╛
“两个都是坏消息好吧！！”
智利看了一眼还熟睡的林秀，吩咐道，“你把这一批操纵者的资料给我，我需要带两个人过去。还有，找人看着他，如果12小时以后还没醒，就送到306去。”
谷雨：“？又不带我吗？哦，好的。”
┬─┬ ノ( ‘ – ‘ノ)[乖巧jpg]
306是他们合作的医院代号，里面收容了很多像林秀这样，
进入噩梦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的人。
q州城地铁。
李南橘完全没认出林秀。
即使在校园那个噩梦里印象深刻，但多亏了谷雨，
一出噩梦就忘了。
李南橘本来就不是一个对帅哥过目不忘的人，
更何况，她和林秀在噩梦之外只见过一面。
她冷着脸，身上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林秀的面前，
“你就是，
让我的居民受伤的那个怪物吗？”
林秀掀起眼皮，“李南橘，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宿主，你这话说的好像一个怨妇！】
李南橘对这个第一眼就叫出自己名字的人也是一愣，
她还仔细回忆了一下，
训练营的孩子？还是q州特别行动局的同事？
李南橘摇摇头，“你是谁？”
“果然不记得了啊、”
【！】
【宿主你不要太失望！】
不，
林秀嘴角勾起一个略带一点邪魅的笑容，
“那可真是太好了。”
林秀摆手，一柄巨大的汤勺出现在他的手里，
随后伴随剧烈气味的汤汁洒了一地。
【叮！检测到李南橘对您的仇恨值+1！】
李南橘：“呕——”
李南橘：“果然这个大肠壁是你弄的吧？”
她拔出剑，甩出一个剑花，跟上了林秀的步伐。
随后一转身，被林秀的汤汁浇了一脸。
【叮！检测到李南橘对您的仇恨值+1！】
林秀：“当然是我，怎么，q州的警察都这么没用吗？”
【叮！检测到李南橘对您的仇恨值+1！】
到此，
系统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你就算贪图她的技能，你也没有必要背下这个黑锅吧？】
【刷仇恨值也不是这么刷的啊！】
【你又打不过她！！】
林秀像是完全没听到系统说什么似的，
躲过李南橘半个剑光，继续道，
“你知道这个大肠车会通向哪里吗？”
李南橘：“……”
林秀：“我的技能叫做，肚子里有个火车站，
只要你坐上这个车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要去的终点。”
【叮！检测到李南橘对您的仇恨值+1！】
李南橘依旧不说话，屏声静气。
仿佛只要一呼吸，就会把终点站的什么什么给吸进去一样。
只是，她虽然不说话，手下的剑式却半分没有减弱的迹象，
逼近了林秀。
林秀忽然身形一闪，脚下没有再奔逃。
李南橘手里的剑堪堪停在林秀面前一寸。
李南橘瞳孔一缩。
【叮！】
【检测到李南橘对您的仇恨值+5！】
剑下是谷雨的脸，略带一点委屈地看着她。
“李南橘，你不是在出差吗？”
而在李南橘忽然发愣这一个空档的间隙，
林秀的脖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伸长，弯曲，
变成了一个长颈林秀。
他的额头在剑柄处轻轻碰了一下，
如同盖章一样，额头沾上了一点印记，
他的脸和脖颈恢复成了原样，
渐渐消失在原地，
只有临走之前的轻飘飘的一句话，飘在半空。
“李南橘，别死了啊。
等我来找你。”
林秀只觉得脚下一空，像是掉进了黑暗的深渊，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三十二高的医务室。
医务室里空无一人。
【难道你不是人吗？】
林秀默默看了一眼表，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在这个噩梦里，和现实时间接近一比一吗？
还有随时能退出的机制。
不解决噩梦，也可以随时离开？
【满足一定的规则，就可以。】
【是噩梦主人设定了这样的规则。】
离开规则，是q州城110李南橘的“盖章”。
这样的110，应该还有不少。
像是在保护。
【有那个怪力女在，这个噩梦应该不会伤害普通人吧。】
她说的出差就是去噩梦里维持秩序去了？
你不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吗？
林秀翻开了自己的手机。
“美梦成真”的app里，代表林秀的小人正停留在地铁上，
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小人儿，
名字是“q州城外城治安巡逻队”。
没等林秀操纵，两个小人自动开始对话，
q州城外城治安巡逻队：“检测到玩家超出地图范围，现将玩家传送回城。”
“回城”的林秀手机屏幕上重新出现了“再拉1人就可以提现”的画面。
林秀点开旁边的详情，出现了一行小字，解释了游戏的规则，
“本游戏为放置类手游，好游戏，真赚钱！”
“距您提现还剩23:54”
特别行动局在一个老破的小楼里，电梯咯吱咯吱带着陈旧的声音，
谷雨搬着资料吭哧吭哧上楼的时候，看到第三支队队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智利在里面开一个电话会议，
电话会议里面的人正汇报到，“滨城高中内部档案失窃，目前已经涉及十五所学校，没有目击者，摄像头全部失灵，怀疑和……”
过了一会儿，智利结束了会议，朝谷雨喊，“愣着干嘛，进来吧。”
谷雨：“智队，我……”
智利：“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林秀那边怎么样了？”
谷雨：“刚刚得到消息，已经，走了。智队！我想申请参加这次的任务，我，我是咱们局最后一个记录员了，我应该，不，我必须加入行动。”
智利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袋，“年轻人有这个心是好事，但是谷雨，
正是因为你是咱们局最后一个记录员，才不能让你冒险行动。
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
谷雨打开档案袋，里面是xe前成员代号“变色龙”的资料，照片是一个小学生的样子，黑白旧照，久到模糊不清。
姓名处写着便色荣一郎。
智利无奈地苦笑一下，“这家伙狡猾的很，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们只能调查到这一步，你留在滨城，配合二队向市里打报告，尽快锁定这个人。
他就在滨城。”
他摘了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温晴同意加入训练营了吗？”
他话题转的太快，谷雨一时没反应过来，嘴张大了一秒，才说，
“还没，我们的队员小文还在做她的工作。她学习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而且马上就升高三了，让她放弃这么多年为高考做的准备，这也……”
智利用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谷雨利落地闭了嘴。
智利又道，“最近一班去q州城的高铁是什么时候？”
谷雨：“明天早上6点。智队计划带谁去，我现在联系一下？”
智利：“再等等。”
谷雨一头雾水。
忽然，智利的电话响了，上面是个陌生人的号码。
智利的神态放松了一点，“来了。”
智利接电话的时候没避着谷雨，谷雨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个大概。
来电话的是林秀。
智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
谷雨：……不是，你不是一直都在等着吗？到底是哪里没想到啊？？
林秀：“还真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明天方便见一面吗？”
智利：“真不巧，我明天要出差。”
林秀：“哦，是吗，那你几点的火车？不行的话，我今天去找你吧。”
智利：“明早6点的高铁。”
林秀那边声音弱了一点，传来一点杂音，像是有人在操作手机屏幕。
不一会儿，林秀问，“6点的高铁，去海河？虎门？还是q州？”
智利的笑意更深了一点，“q州。”
林秀：“那我明早去高铁站找你吧。”
智利：“别来晚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智利：“帮我订三张高铁票，我，林秀，还有温晴。”
谷雨：“好的……啊？温晴和林秀甚至不是训练营的成员，智队要带他们两个去？温晴的父母能同意吗？她自己也没有加入训练营的意向……”
智利：“她会去的。”
谷雨：“……好吧。还有林秀，刚刚不是还进了噩梦……难道……该不会！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智利重新戴上他的金丝边眼镜，眼睛反射出的弧线带着一点点光，
“我从不相信有什么巧合。”
火车站。
滨城的夏天总是醒来的很早，不出五点，早餐点已经逐一支上了。
智利背着一个双肩包，在早餐摊上就着咸豆腐脑吃油条。
过了一会儿，比他带着东西更少的林秀出现了。
智利：“吃饱了好上路。”
【真会说话。】
林秀：“你请客？”
智利：“老板，再拿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
林秀：“你不问问我找你什么事？”
“又不是我找你有事。”智利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没有手表的手腕，“我一会儿要上车了，你还有十五分钟。”
林秀：“……”
【太狡猾了吧！】
林秀在心里默认似的点点头。
林秀拿出手机，“帮我扫一下二维码。”
智利看着那个二维码盯了很久，久到林秀出言提醒，“你再不扫要赶不上车了。”
智利拿纸擦了擦嘴，“到地方再说吧。”
林秀：“到地方？去哪？”
智利：“q州。如果你在晚一点，可能就不用自己花钱买票了。”
听懂了智利言外之意的林秀：“……你现在帮我报销也不晚啊。”
真是亏了！
【老狐狸！】
谁说不是呢。
林秀和智利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高铁站。
在候车室，看见了温晴和温晴的父母。
温晴：“林秀！这儿！”
温晴父亲热络地跟智利打招呼，“谢谢您，温晴这次就麻烦您了。”
智利点点头，“二位放心，我一定把温晴安全带回来，我们的队员小文也拜托您二位了。”
温晴母亲：“我们一定把她当自己女儿待，智队放心吧。”
q州。
q州的中心区和林秀噩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除了人群没那么多那么狂热，半空中也没有金黄色的，立体的巨型问号。
q州特别行动局的两个同事，在市中心招待了他们。
据他俩所说，从半年前开始，q州开始不断涌入了大量的外乡人，
这群外乡人号称来q州“考察项目”，投资做生意。
q州的人口迅速增长起来，租房市场火爆至极，
期间警方配合过外乡人家属找过几个寻人的案子，寻找过程是顺利的，
但是在这些外乡人租住的房子里，却发现了大批量沉睡不醒的人。
据当天出警的同事说，诡异到了邪门的状态。
他们十几个人冲进去，那么大个动静，那睡觉的人压根就没醒过。
后来只有他们要找的那个人醒了。
其他人直到他们离开，都还睡的沉沉的。
后来这件事就转到特别行动局了，怀疑和噩梦世界有关。
但是，找不到入口。
也不是说完全找不到，“找到”入口的同事，都没有再回来。
包括一个叫“老树”的记录员。
讲到这，小同事吃了一口面条，继续说道，
“更邪门的事还在后面。”
按照特别行动局的经验，噩梦一旦在某地铺开，就会出现许多离奇死亡失踪，
或是大片熟睡不醒之人，医院的床位都跟着爆满。
q州的特别行动局也是朝这个方向调查的。
但是令人费解的是，之前警方目击的那些熟睡的人，第二天又都出现在了城中，脸部的清晰画面被好几个摄像头拍摄到。
温晴：“会不会是看错了？”
她来之前已经大概被科普过噩梦之类的事情，此时已经从意外到麻木，觉得没有什么是更离谱的事情了。
如果有，那就是——她居然跟林秀一起出门旅行了！
(●’’●)
小同事告诉她，不会拍错，有个人还去银行柜台取了钱，银行卡和面部特征都十分明显。
也就是说，那个噩梦对“普通人”是双向开放的，随时能进去，随时能出来。
他们不会记得噩梦内容，只会觉得自己晚上做了一个梦，
第二天都不会想起来。
而对特别行动局的人，却是有去无回。
现在的q州以外地人居多，怕是就算是像特别行动局的人一样有去无回，被发现也得十天半个月以后。
如果没人报案失踪，那掌握的“失踪”事件，只会更少。
智利的眼眸暗了下来，
能分辨操纵者，能控制普通人随意进出噩梦。
这个噩梦主人，至少是个a级。
在滨城，只有特别行动局的队长，才是a级。
林秀却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听说过‘美梦成真’这个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