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喝
沾着青草叶子，混着泥土的芬芳，把春风都卷了起来，热风席卷着二人，叫唐君雅想到了秋季稻田的滚滚热浪。
良久之后，二人终于停下，蓝无落在了她身上，唐君雅抱住他的脑袋，在他耳边喊：“小乖。”
蓝无轻吮了她的下巴：“陛下希望蓝无如何，蓝无便能如何，陛下……还要更肆意吗？”
他分明是羞怯的，却努力地叫自己变成另一副模样，唐君雅禁不住笑了。
“寡人说过，以后这种事不许问，你自己拿主意就……”
她的话未尽，消没在了蓝无的口中……
而后并没有如同昨夜的黏黏腻腻，蓝无只是贴着她罢了。
昨天夜里，唐君雅看到蓝无老老实实地躺在一边有些愣了，后来才明白这里是要叫女子主动，如此方能彰显女子的身份高于男子，可是唐君雅哪里敢自己主动？她也不会啊。
后来与蓝无说了之后他终于不纠结那些礼俗了，但却用红绸布蒙上了眼睛，说是看到了会亵渎她，被她一把扯下了，蜡烛一熄谁还看得见谁啊？再说这种事都做了还怕看见什么啊。
本想体味一下浪漫与缠绵，结果二人差点儿弄成辩论赛，有些事情她也不好说得太直白，不过好在之后算是顺利完事儿了，舒坦了一些，当然如果不是身上穿得太严实的话她会更舒坦。
蓝无太安分了，二人连衣服都是完好的，最后身上太热，唐君雅才牵了他的手帮自己褪去，告诉他这些都可以……
又一阵风儿袭来，微露在外面的肌肤有些冷，蓝无这才吐着热气帮她整理好衣服。
唐君雅软软地倚在他的怀里，觉得女尊着实太好了，自己不用怕突然怀了孩子。
想到孩子，她忍不住抚上蓝无的肚子，不敢相信以后这里真的会揣上一个孩子，有些神奇，视线逐渐上移，盯住他胸前的一片平坦，好像还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蓝乖，若是你有了孩子？孩子是吃饭还是喝奶？”
蓝无看她盯着自己前面，有些疑惑：“陛下没见过其他男子奶孩子吗？”
她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见过？
唐君雅装傻充愣，呵呵一笑：“没，从未。”
看她真是不懂，蓝无就跟她解释孕期身体会有变化，胸膛近乎女子，待孩子出生后，大概过七八个月又会复原。
唐君雅有些惊讶，想想有些奇怪，她只能联想到某八戒，把肥头大耳换上蓝无的脸……更奇怪了。
蓝无看到她眼里的复杂，拉着她的手切切恳求：“若真是有了孩子，求陛下莫要嫌弃我。”
“寡人怎么会嫌弃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寡人都不会嫌弃，何况还能恢复原貌的。”她只是头一回听说难以接受罢了。
蓝无得了她这话，便放心良多，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
而后二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互相依偎着，感受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看夕阳西下，看柔光躺进发间，仿佛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像……梦。
蓝无觉得像是做梦，唐君雅亦觉如此，或许这真的只是个梦，这个梦只做了两天，第三天就被现实唤醒了。
闯进二人世界的人自然是来自皇宫，说是轩辕使者到了紫樽，求见陛下，唐君雅不得不赶回去。
回去的路上，唐君雅抱住蓝无的腰，一脸抱歉：“乖乖，寡人对不住你，本想好好陪你几天的，但寡人是君。”
虽然只有短短两日，蓝无却也改变了不少，因为唐君雅对他的宠爱叫他分外安心，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忧郁沉闷了，行事也大胆了些。
蓝无轻拍着她的背：“陛下不必说这些，只是换了个地方，我一样能相伴陛下左右。”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不方便做过分的事，唐君雅好恨，恨轩辕使者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赶到她跟蓝无在二人世界的时候来？
本来计划是五天的时间，直接被砍掉了一大半，这使者居然不打声招呼就来了，叫她也不能提前做好准备。
她隐隐觉得他们是为了袁美人而来，不过袁美人进宫还不到一个月……
大殿内，轩辕使者说着自己的来意，一是为献宝，近日得了几颗稀世珍珠，特来紫樽献给女帝，二是为自家的小皇子而来，说是轩辕皇不放心他，不知他在紫樽过得习不习惯，叫他们顺道来问候问候。
唐君雅对轩辕使者有意见，连带着看袁美人也更加不顺眼，可又不得不在人前做做样子，最后只能心里憋着闷气。
叫人把珍珠收了起来，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她的视线从轩辕使者身上转到自己身旁的袁美人身上，总觉得第二个才是主要目的。
唐君雅看袁美人的时候，对方也在望着她，嘴角扯着意味深长的笑，她本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但想到是在轩辕使者面前，只好换上宠溺的笑。
“袁美人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潇洒快活得很，哪里会有不习惯呢？对吧，袁美人？”
她说的是实话，袁美人毫不在乎紫樽的规矩，行事恣意，快活着呢，与在轩辕并无二样。
袁美人配合得微笑点头：“的确如此，不过…若是陛下能幸我就更好了，夜夜孤枕，有些难眠呢。”
“……”
幸？宠幸吗？
唐君雅没想到他会提说这事，瞧着轩辕使者表情逐渐变得微妙，她很作难，一般男子委身于女子，都会第一时间圆好的，倘若没有，可谓是对这男子的侮辱，也是对其家人的蔑视。
楚美人没有执着此事，是他宽宏大度不计较，绝不会将此事与楚家相告，袁美人提过但是他总不能逼着求着她。
她往日也忙于各种事，心思不是在要务上就是在蓝无身上，对于他们二人是能打发就打发，能应付就应付了，于是就把这事搁置了。
此刻，在轩辕人跟前，他居然直接这么说了，唐君雅思量着不能得罪他们，暂时还惹不起。
眼下看着袁美人得逞的笑，她只好硬着头皮扯谎：“袁美人记性真差，当时你醉了，事后不记得罢了，袁美人仔细想想就记起来了。”
为了叫袁美人别再多说，唐君雅直接从侧边握住了他一只手，指甲在他掌心掐了掐，笑得一脸柔情。
袁美人会意，却笑得像只狐狸，反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而后挤进她的椅子里与她挨在一处：“陛下不如叫我再切身体会一番？”
唐君雅因他这大胆的动作和不羁的言辞呆住了，但见那几位使者却面不改色，又想起他们男权国度不计较这些，最后只得生硬地笑着：“让诸位见笑了，几位大人远道而来，着实辛苦，还请稍作歇息，之后寡人会备下宴席为诸位接风洗尘。”
那几位使者看二人真是琴瑟和鸣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跟着接待的侍女退下去歇息了。
唐君雅把人打发走了，这才望向身边紧贴着自己的人：“袁美人，寡人多谢你方才的配合，现在不必再演戏了。”
袁美人却不愿起来，她要起来也反被他拉了回去，唐君雅一下就坐到了他的腿上，袁美人顺势揽住她的腰：“陛下以为我在帮你演戏吗？我说的是真的。”
唐君雅甚觉头疼，推着他叫他的头离远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寡人与袁美人还不相熟，待日后熟悉了再说吧。”
“陛下又开始敷衍我了。”袁美人不放她，甚至还埋首在她颈边吸了一口，他说：“陛下身上怎么这么香？”
“该不会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
唐君雅僵硬了片刻，想到昨夜并未与蓝无深入，应该不会有异香，顶多是前两日的残余，她讪讪一笑：“不过就是泡了鲜花浴，袁美人若是多泡几日，也会这般。”
看着袁美人惊疑的目光在她脸上转悠，唐君雅又推了他一把：“寡人不喜被人强势约束，袁美人还是学着温婉柔和些，兴许寡人就……”
“陛下！”
袁美人直接打断了她，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我瞧着楚美人的确是温婉柔和，怎么没见陛下宠爱他呢？若不是我强求，又怎么留住陛下呢？”
在她的惊愕中，袁美人松开了她，可还没松下一口气站稳，又听到他冷硬的声音：“今夜，还请陛下到我的宫殿，我，等着陛下。”
袁美人走了，唐君雅站在原地还是久久不能回神，她知道袁美人这话的意思，虽然她暂时想不到不依着他会有什么后果，总觉得好不到哪里去。
先帝为她铺了不少路，打下了一些基业，但唯独在后宫这一块不能很好拿捏，好在先帝高瞻远瞩，早有计划，只是……
唐君雅很担心，照此下去，就算蓝无之后有了孩子，能好好地护着吗？能叫众位大臣服气吗？她皱了眉，还需做一番考量。
接风宴上，袁美人跟她一起，因是轩辕的人，楚美人不必到场，越美人不在，就算在宫里也不会叫他好好坐在这里，故而这场夜宴像是女帝专宠袁美人的现场。
说是专宠，不只是因为夜宴上只有这么一个美人，更是因为袁美人紧紧地贴着她坐着，时不时地喂她吃一口菜，还一副温良的样子替她擦嘴角，撩发丝，二人看起来颇为恩爱。
可当事人并不怎么自在，在袁美人第三次夹了一筷子菜递到她嘴边时，唐君雅偏头避开了，装作不经意地饮了一口水。
袁美人的手在半空生生停住，眸光幽暗。
唐君雅本是避袁美人，余光却瞥到斜后方站了一个人，她通过那只微握的手顷刻就辨出了那人是蓝无，只有蓝无的手会这么光洁无暇。
蓝无？他怎么来了？不是叫他歇着吗？他什么时候来的？站在这里岂不是平白受煎熬？
唐君雅带着满腹疑问视线往上些，看到蓝无与她眼神相撞之后瞬间垂了眉眼，她当即就又喝了一口水压惊，茶水迫不及待地涌进嗓子，毫不意外地呛住了，喝得太着急。
袁美人赶忙放了筷子给她拍了几拍：“陛下喝这么急做什么？”
“被吓到了。”唐君雅脱口而出，是被蓝无吓到的。
她顿了一顿，觉得这话在袁美人听来没头没尾的，可话既然都出口了，便补充了一句：“被袁美人这突然的柔情吓到了。”
她往边上挪了挪：“袁美人不必照顾寡人，寡人自己有手，无需袁美人帮忙。”
袁美人笑眼眯起：“我这是在讨好陛下呢，还请陛下夜间待我温柔些，毕竟我还未经历此事。”
他这么一说，唐君雅更害怕了，惹不起又躲不了，她便把酒满上，借口今日有兴致饮了一杯又一杯酒，她决定把自己灌醉。
袁美人只是揽住她发软的身子笑得轻快：“陛下可别喝太多了，虽然饮酒能助兴，多饮却伤身。”
唐君雅看出了他眼底的散漫，他巴不得自己喝得烂醉好任他所为吧？那自己就喝到吐，吐他一身，看他还有没有心情！
可她喝了半壶了，只觉肚子撑涨，无任何醉意，该不会是千杯不醉的体质吧？她不信这个邪了！
再喝！
她第无数次满上一杯，酒杯却被袁美人拿走，她抬起刻意伪装出的迷茫的双眼看他：“寡人没醉，寡人还要喝。”
只见袁美人轻勾了唇角：“陛下确实没醉，陛下喝再多都不会醉的，不必费这个功夫了。”
袁美人甚至在她鼓起的肚子上按了按：“瞧，尽是折腾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