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较量
在盛秋山玩了两天之后两人便打道回府，因为凉璇收到了面试通知不得不收拾东西回安北，商卿柯刚好也要回去准备正式专辑的demo。
从小镇回来后，一人在家专心写歌，一人在金融公司乖乖打工，这样平淡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暑假已经过去一半。
八月初的安北依旧燥热，就连夜晚也不见凉爽，城市的夜空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看不见一颗星星。
凉璇看了一天的电脑，此时正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
窗外车水马龙，霓虹灯绚烂夺目，繁华之下，是众人留恋的名利场。
凉璇还在加班，每天密密麻麻的工作以及公司高强度的执行能力，让她这个只是刚开始实习的大学生有些反应不过来。
足足花了一个月才慢慢适应下来这样的工作，要是毕业正式入职，长久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的下来。
未来好像在一瞬间变得迷茫。
她现在只能依靠她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要万无一失，要给自己想好退路，即使很累，她都不曾后悔过自己的这个选择。
疲惫地闭了会眼睛，再睁开时，夜幕下的城市好像变得更加朦胧起来，被藏在灯红酒绿下的心，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真诚。
凉璇耸耸肩，她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放松了两下肩膀，又重新回到电脑面前，开始敲敲打打。
夜色又沉了几分，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深夜。
凉璇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见到了十点多，关上电脑，收拾好东西后离开了写字楼。
明天是周末，凉璇想到这立马松了一口气，刚想掏出手机给商卿柯发消息，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划下接通建。
“还没下班？”熟悉的男声从那头传来。
凉璇倚着电梯的墙壁，看着不停变化的楼层，拖长了尾音道，像是撒娇一般：“刚进电梯。”
商卿柯听她这样的语气轻声笑了一下，“很累吗？”
“当然累啊。”凉璇扒拉着自己的手指甲，撇着嘴巴：“你难道没看到我每天回家倒头就睡的场景吗？”
“商卿柯，你是不是有了说唱就不认我这个女朋友了？”凉璇心血来潮，想作一作。
“是嘛。”商卿柯明知故，语气还装的十分漫不经心，“我只知道，某个人在沙发上都能睡着，像个小猪一样。”
“至于我是不是有了说唱就不认你这个女朋友，你自己来看看不就好了。”
两句话的信息量挺大，凉璇却只记住了商卿柯说她像小猪那里，忍着脾气没有在电梯里破口大骂，咬着牙喊他的名字。
“商卿柯，不想谈了…”
还不等她说完，电梯门应声打开。
凉璇见电梯停在一层，刚想迈步走出电梯，一抬眸就看见了正倚着墙壁的男生，带着口罩和棒球帽，是她看一眼就能认出来的身影。
一只手夹着玫瑰，一只手正拿着电话，商卿柯的身影卓越，最简单不过的白色t恤衬的他意气风发，穿着舒适的短裤和运动鞋，男大学生的阳光干净被很好地展现出来。
凉璇惊喜地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都忘了呼吸，身后的电梯门关上，写字楼里昏黄的灯光下，只留下她和商卿柯。
“哈喽，凉小猪。”
要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开心和惊喜。
凉璇快速上前走了几步，埋入商卿柯的怀抱之中，薄荷香瞬间包裹住她，心里像是被填满了一样。
“你怎么来了，歌写完了？”凉璇接过他递过来的玫瑰花，轻轻嗅了几下，新鲜花朵带来的清香驱散了凉璇心中的疲惫。
商卿柯接过凉璇的背包，手臂搭着她的肩膀，一块往门口走去，柔声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回家看到某个大忙人还没回来，这不就来接小公主。”
凉璇嘻嘻笑两声，怎么都掩饰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整个人都洋溢在一种幸福的氛围中。
想起之前在电梯的问题，语气颇有种刁难他的意思，咬着商卿柯带来的面包，语气含糊追问着：“所以我和说唱，你选谁。”
“为什么不能共存。”商卿柯可不敢随意回答这个送命题。
还不等凉璇继续，一旁黑色轿车前站着的人走上来，挡住凉璇的去路，“小姐，夫人想见你一面。”
自从那个冬天之后，凉璇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吕嘉或者凉文，她以为自己快要淡忘了，以为和他们之间也就这样了，不见面也不联系。
凉璇没有想过再见他们。
之前的记忆还在脑海之中，商卿柯本能地把凉璇护在身后，把人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之下。
见凉璇迟迟没有回答，商卿柯便想带她离开，但是被推开车门，踩着高跟的吕嘉打断。
“商少爷，这件事轮不到你插手，凉璇怎么说都是我的女儿。”女人一身干练的西装，语气是熟悉的冰冷，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无情。
“如果您有把她当女儿的话，您和您的丈夫也做不出那些事情。”商卿柯并不惧怕吕嘉冷肃的气场，他的语气也丝毫不退让。
吕嘉下一秒就变了脸色，“这就是商家的家教吗？改日我当好好向商董请教请教。”
“您随意。”
凉璇闭了闭眼，从商卿柯身后走了出来，“你没必要为难他，你想说什么，去车上吧。”
把玫瑰递给商卿柯，递去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声线温柔轻快：“替我好好保管玫瑰，等会记得还给我。”
沉默的后座狭小，压抑的环境让凉璇有些不自在，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抱着花一脸严肃地盯着这里的商卿柯，嘴角弯了一下，吕嘉带来的压迫感因为他缓解了些。
“这就是你选的生活是吗？才十八岁就开始到处兼职打工，在这个发展机会渺茫的公司实习，凉璇，你赚得这些钱够你之前的一件衣服吗？”
吕嘉说的话，以及说话的语气都在凉璇的预料之中，她从来没有指望过他们能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他们永远固步自封，只会按照自己认定的方式去做事。
“的确不够，但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无论我现在想买什么东西或者想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全凭我的心意，即使这样的自由没有强大的物质支持，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足够了，而你们却连这样一点的自由都不愿意给我。”凉璇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样的自由他会给你是吗？”吕嘉的目光落在商卿柯的身上，眼眸中藏着漫不经心的蔑视，像是对他们小年轻之间的感情不屑一顾。
“凉璇，你难道没感觉到你已经变了吗？原来的你多听妈妈的话，没有了我们，你拿什么和他在一起，他的家庭会看得上你吗？”吕嘉放轻语气，试图让凉璇放松警惕。
“有了你们，你们就会让我和他在一起吗？亲爱的吕嘉女士，高三那年你说的话，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凉璇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眼神里的厌恶藏都懒得藏。
“至于他的家庭，至于我拿什么跟他在一起，都是我自己事情，就不扰您费心了，就算因为这些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那我也认了。”
凉璇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商卿柯。
“你们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为什么要逃离，无关任何人，只是因为我受够了，在你们面前的凉璇不会笑，没有主见，像个冰冷的机器人一样活着。直到我的身边出现了朋友，也有了他，我开始变得活泼，他们教会我开心的时候要笑，不开心的时候身边还有他们，我明白了该怎样去爱人，而他们告诉我，我也是值得被爱的。”
“我知道我变了，可是这样的凉璇是我渴望了很久，终于成为的人。”
凉璇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看向吕嘉，像是在和她告别一样。
“而这些本该父母教会我的事情，你们却没有做到。”
在吕嘉和凉文身边的凉璇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爱和开心，她在他们的身上也看不到任何幸福的影子，所以凉璇的内心无比渴望爱的降临。
长期缺少爱，没有安全感的星星几乎快要频临死亡，直到商卿柯的出现，拯救了她。
话说到这，再说下去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了，凉璇的手搭上车门，准备推门下车。
“凉璇。”
吕嘉喊住她，递过来一张银行卡，没说话。
凉璇笑着摇了摇头，没接，留下最后一句话，从车上下去。
“保重，妈妈。”
车门被关上的那一秒，凉璇觉得这些年一直禁锢她的枷锁终于松开了，无形之中压着她的那块大石头也消失了一般。
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轻松。
商卿柯看着她面露轻松的样子，心中就有了猜测，把玫瑰花放进她的怀里，柔声开口试探着问道。
“我们回家？”
凉璇弯着嘴角，不再有负担地笑着，朝他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嗯，我们回家。”
吕嘉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一直都是凉璇最后的那句话，她的表情有些松动，像是累到了极致，缓了一会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走吧，回别墅。”
……
甜腻愉悦的欢声笑语在风中飘远，凉璇和商卿柯打闹的身影与轿车背向而行，家庭之间的各种纠纷好像在这个炎热的夜晚被划上了一个句号。
“你都不知道，我看见吕嘉女士递过来那张银行卡的时候，真的心动了那么一秒，为了争口气，我硬是拒绝了。”
凉璇十分遗憾地撇撇嘴，“曾经有一个可以成为富婆的机会摆在我的眼前，我却拒绝了。”
商卿柯笑得肩膀直抖，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不争馒头争口气，咱能不能不那么现实。”
“切，那我问你，钱重要吗？”
“重要。”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凉璇笑得要去打他。
商卿柯实在跑不动，抓着凉璇的手，把人抱在怀里，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往前走着。
被路灯拉长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一晃一晃的。
在这个盛夏的夜晚，无人留意的角落中，藏着一场理想与现实的较量。
“没事，以后我赚的都是你的，保证我们小公主成为富婆。”
“做任何想做的事，买所有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