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现场
从体育馆回到商卿柯公寓中，凉璇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迟迟回不过神来。
直到听到房门外指纹解锁的声音，凉璇这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灯光应声亮起，凉璇有些不适应突然亮起的刺眼光芒，下意识用手遮了遮眼睛，低眸看着商卿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怎么不开灯。”商卿柯见凉璇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在想事情。”凉璇摇摇头，凝视着商卿柯黑漆漆的眼眸。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今天遇见李新尔的事情告诉了商卿柯，“你以后遇见他，别理。”
商卿柯并不觉得李新尔能带给自己什么伤害，听到这个名字时，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凉璇，“你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凉璇朝他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李新尔的存在一直都是很多人心里的一道伤，消不掉也好不了，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复发。
三月初，乍暖还春之际，安北大学的新学期拉开了序幕，凉璇回了学校住，商卿柯也开学了，两人见面的时间也就更少了。
一个在筹备街舞比赛。一个在准备新专辑。
白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兼职，晚上也还是在为街舞比赛而忙碌，这会凉璇刚从学校的舞房出来，与一同在训练的甘维一道。
看到甘维，凉璇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当时在工作室，自己和李新尔也是如此，都是留到最后才离开的人。
“你努力的样子很像我之前的一个朋友。”凉璇喃喃道。
甘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看似神秘冷淡的女生，“那他的努力让自己成功了吗？”
凉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的努力会让你成功的。”
话落，凉璇便往宿舍楼里走去，直至消失在楼梯间。
商卿柯一行人在三月底的时候和天盛的人开了一次会，主要内容还是和专辑有关，以及专辑发布后一系列的安排。
“天盛这边按合同行事，业界人听闻商卿柯要发专辑后，纷纷向我们抛出橄榄枝，问问柯神后面有没有档期去参加音乐节。”
音乐节是圈内很多歌手都会参加的一种表演方式，以露天表演为主，通常会邀请很多歌手和乐队在一定时间内进行演出。
商卿柯的专辑录制已经剩下最后一首，可以达到预计发行时间，这次的回归他诚意满满。
“音乐节？”商卿柯看了一眼肖简，他之前就说过，除了跟音乐有关的节目外他一概不接，这个音乐节来的倒是正是时候，刚好可以当作他新歌首唱的场地。
“是的，地点定在东川，时间刚好卡在你生日前一天，所以我就想着这么有缘，就暂时定了下来。”肖简谄媚道。
这个时间点倒是让商卿柯有些意外，东川是个临海城市，这样一来，倒是符合商卿柯心中的打算。
“暂时定下来吧，一切都先等专辑出来。”
周末，凉璇难得一天无事，在公寓睡到下午才起，填饱肚子之后，便一直待在放映室里，一会玩玩这个，一会玩玩那个。
玩乐期间差点没接到商卿柯的电话，正值高兴之际，凉璇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上扬的，“怎么了？”
“你在公寓？”商卿柯那边的声音有些焦急。
凉璇从地毯上坐起来，“在，有什么事吗？”
“你能帮我送一下电脑吗？有点急，电脑就在录音室里面。”商卿柯冷静了下来。
“没问题，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就好。”
凉璇知道他肯定是急需电脑，火速换完衣服，从录音室中把电脑放进包中，离开了公寓。
按照商卿柯发来的地址，凉璇半个小时后抵达了位于郊外的园区，在一幢幢房子中，终于找到了录音室所在的位置。
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凉璇没来得及四处打量装修，直接奔向二楼的房间，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争论声。
“商卿柯，你是我祖宗，你又背着我改词。”
“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而且我觉得曲也要改一下。”
“……”
凉璇准备等他们争完了再敲门，乖乖在门口站了一会后，便看见牧棋朝这边走过来。
“怎么不进去？”牧棋看着眼前这个拎着包的女生，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一点情绪。
凉璇之前在工作室见过牧棋几面，但仅仅只是点头之交，他曾经是安远的经纪人，每次来工作室的时候只和安远接触。
而后面安远退圈，他也就失去了工作。
“等会吧，他们好像在为专辑的事情争论，这个时候还是别进去了。”凉璇倚着墙壁而立，没再看向牧棋。
凉璇总觉得牧棋对自己是有怨言的，毕竟因为那件事，安远退出了说唱圈，他也因此失去了工作。
而之前安远在说唱圈的地位不容小觑，是势头正猛之势，牧棋作为经纪人也因此在圈中得到了很多人的欣赏，之前她便听说，牧棋的家境并不好，没有了工作就相当于什么都没了。
如今的他是从神坛跌入尘埃当中，怎么会没有一点怨言。
这样的失败，很难有人能承受。
“这很正常，工作室的人早已习以为常了，进来吧。”牧棋话落，便打开了录音室的房门，示意凉璇进来。
直到凉璇走进来之后，争论还在继续，她望着商卿柯背对着她的背影。
拿着笔在纸上划来划去的两个人，嘴巴里还不停地念叨什么。
见他们说说停停，凉璇刚想上前，只见这两个人又拿着纸争了起来，这样一来二去，凉璇只好又重新缩回角落中。
一个女生给凉璇送来一杯水，凉璇朝她点点头无声道谢。
二十分钟过后，争论终于结束，商卿柯埋头在电脑面前工作，一直都没发现凉璇的存在，令她十分无奈。
凉璇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到商卿柯的身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见他没有半点反应，又加了几分力度。
见商卿柯没有半点反应，凉璇终于忍不住，佯装冷漠的口吻：“电脑还要不要了？”
商卿柯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立马从电脑中抬头，看见凉璇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赶紧拉过一旁的椅子让人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电脑。
“某人忙着辩论，哪里有时间管我。”凉璇白了他一眼，想和他开开玩笑，但看到商卿柯眼底的乌青后，便没了这个心思。
“你赶紧忙吧，我到外面等你。”凉璇是个识趣的人，见录音室陆陆续续进来了好几个人，她便知道要开始录歌了。
走出录音室，凉璇这才有空四处走动，打量着工作室的环境和装修。
虽说是很普通的装修，但她还是颇为满意，牧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侧，在阳台站定后，凉璇安静等待他的开口。
“兜兜转转，还是你。”牧棋不曾想到过，当初在工作室匆匆见过几面的女孩，如今都能说上几句话了。
凉璇笑了一下，“你是失望呢，还是开心呢。”
牧棋望着这个工作室，并没有回答凉璇的问题，“这里曾经是安远的工作室，原本早已荒废，是我不甘心，找上了商卿柯，重新打开了这里。”
凉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刚想准备离开，便被牧棋叫住，停住了脚步。
“我曾经以为安远会是我在圈子里的荣耀，因为他的成功我也绝处逢生，成为了具有话语权的经纪人，但是因为你的老师，这一切消失得比梦还快，我尊重安远的选择，但我不甘心。”
“所以请你，请你好好念着商卿柯，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商卿柯，别做那些伤害别人的事情。”牧棋想恨，但是不知道该恨谁，重新跌落至谷底的感觉，他承受不起第二次。
这个娱乐圈有多现实，就有多无情，没有名利，根本没有任何生存下去的资本。
凉璇理解牧棋的不容易，他也是受牵连而变得一无所有，但有些事情的发生，凉璇并不知情，所以她又为什么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这样的话好像把她和成澜划成了一类人。
“每个人都有难处，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成澜是成澜，我是我，他虽然是我的老师没错，但我自己有能力分清是非，辨别好坏。”
凉璇咬了咬牙，目光尖锐而冷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你和我说的那些话，都只是白费口舌。”
牧棋见状，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凉璇轻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堆积在心中的委屈全部吐出来，人人都害怕她变得和成澜一样，只因为他们有一段短暂的师生情分。
可那段师生之情下，凉璇何尝不痛苦，那是她曾经最尊敬的老师。
没人知道，事情败露之后，凉璇偷溜出去找到成澜时，找他询问真相时，得到的只是他的一声声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是能让事情不会发生，是大家都不会变成这般样子，还是所有的伤害和欺骗会烟消云散，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那一刻，凉璇便不再把成澜当作自己的老师，甚至是朋友。
在她看到成澜的那条微博，看见商卿柯和安远劝他认错的模样，看着一片狼藉的庆功宴，那时的凉璇，站在一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连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
四月底的晋级赛，街舞室按照之前的排兵布阵，历时三天，成功从16强晋级，即将代表安北大学出战决赛。
同一时间，商卿柯的首张mini专辑全线发布，第一时间占据各大音乐平台播放榜单前三，迅速攀升至热搜第一，火爆出圈。
两人都带着好消息回到公寓，举起酒杯碰了一下，笑得那样肆意，那样灿烂。
他们的人生仿佛刚刚开始。
“商卿柯，六月份来决赛现场吧，看我把冠军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