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全员会合
凌飞小木船上现在是新的六人组,她们三个加上木正木伯沈宇飞,六人组有男有女,但有一个共同特征,都会游泳。
看到凌飞随机下潜取物后,木正敲打自己脑袋,懊恼的道:“原来还能这样生存下去,原来还能这样生存下去”
他是海边的渔民出身,他下潜也没问题。
木伯此时醒来,心疼的拉住儿子的手:“基地里也有从水里找东西的事儿做,但是危险,你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你不敢去做危险的事情。”
木正每天的工作是搬运物资,水里找到的东西晾干表面水迹,需要有人搬入库房,这活看似简单,基地里的人多,应该需要排队才能得到,但其实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很多人干一天歇息一天,也有的人本身体质就不好,勉强撑几天就做不来。
木正知道物资的主要来源在水下,但下水的人过度夸张或者为了保护自己,说有潜水衣才能下潜,而且水中有怪物的说法也时有出来。
木伯没有说错,木正担心在水里出事,他不敢选择下水的工作,否则父亲无人照顾。
见到凌飞直接下潜,木正怪自己实在老实,脑袋从不灵活,空有一身水性,却从没有尝试过。
下水取物资的人收入可高的多,吃的也有保证。
“扑哧”,水面冒出水花,凌飞出现,她把一个绳索头递给最近的沈宇飞,阿肥过来帮沈宇飞一起拉,绳索逐渐收紧,后面系的一长串子食物箱浮出水面。
显然下面是个规模不错的超市,凌飞这次找到一箱真空包装的鸭舌、一箱饼干、后面的都是水。
水是相当重要的物资,是凌飞等人下水后的首选。
丁一给的物资还有很多,但是凌飞黄瘦和阿肥都一直想着找到家人,及找到全村的人,那水一定要多备一些。
闭塞的消息传播不了暴雨能不能喝,或者有没有人喝暴雨而出事,但无疑煮开才有保障。
和更珍贵的燃料相比,瓶装水较为安全。
绳索很长,否则带的东西重,凌飞上浮也有困难。阿肥和沈宇飞呼哧呼哧的拉上来,沈宇飞相当的高兴:“我也下去试试,有些东西一直泡水里会提前变质。”
木正也有此意,闻言,让木伯在船舱里好好养着,他走到船边上解连体雨衣,又飞快的解衣裳,小心的包裹在连体雨衣里。
黄瘦的速度慢上一步:“这里有潜水衣。”
“扑通”,木正已入水。
沈宇飞是个讲究人,他觉得在连体雨衣里解衣不方便,坐到船舱里去解。
这速度就慢了,见到黄瘦递来黑色的全套潜水衣,沈宇飞纳闷:“凌飞你怎么不用?”
用氧气瓶在下面可以取的物资更多。
凌飞昂起下巴:“现在到处是水,我要让水性更进一步,准备好长期应对在水面生活。”
“有道理,不过我想多拿些东西,免得坏了可惜。”沈宇飞接过潜水衣。
凌飞乐了:“下面是个中等超市,你把东西全拿上来放哪?”
一语提醒沈宇飞,他看看冲锋舟上不多的位置,把潜水衣还给黄瘦,闷声道:“不用了,我也锻炼一下水性。”
他也跳入水中。
木正很快上来,刚才没拿绳索是下去先看看,激动的伸手:“多给我一些绳索,下面超市里东西很多。”
凌飞悠然吹一声口哨,把对沈宇飞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木正扒着船帮也呆住。
“好吧。”
他这样说着,转头重入水中,片刻后,和沈宇飞每人扛两箱饼干上来。
饼干的外包装和里面包装也是塑料封闭,但谁敢保证长久泡在水里不会漏水,两个人从可惜的角度上,先搬上来饼干。
木正喃喃道:“饼干管饱。”拿不出其它更好的理由,其实还是第一眼看到饼干后,就打心里担心它漏水就不能吃,很是可惜。
冲锋舟上还有空的地方,只是不多了,但有船和足够动力,比如真到没电时,六个人里五个是年轻人,都可以划船,随时下潜可以取到物资,木正和沈宇飞不再下潜,披着连体雨衣的他们默默坐在暴雨里,想着各自的心事。
木正想的是生活也可以不艰难,而且这个不艰难来的好快。
忽然眨一下眼睛似的,老爹就有药就能做理疗,吃的好吃的饱,还有干爽的地方睡。
老实人听一句信一句,不由向往丁一船长的豪华游艇上,会是什么样的好日子。
沈宇飞想了几个小时的超市里物资可惜了可惜了,然后就恢复日常想家人。
“吃饭了。”
黄瘦把饭热好,喊着,木正和沈宇飞惊醒:“咦,这么快?”
又到吃饭的时候了,能吃得下去吗?当然能。
有好些日子没有油水,一天吃六大顿都没有问题。
有好些日子没有油水,吃饭一顿接一顿的来,让新上船的木正三人每每愣上一下,才能接受以前一天三顿的旧习惯。
船舱里可以一次睡两个人,大家照顾木伯,让他一直在船舱里不出来,把另一个床位留给凌飞去睡。
男生们,都说自己可以坐着睡,靠着物资箱睡。
被凌飞嘲讽:“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我睡过的地方你们不能睡吗?轮流睡!”
火爆女发飙,大家乖乖听从,否则木伯也不能答应,他坚持让出自己那一半船舱。
五个人在二十四小时里轮流睡,睡的不过瘾,大家轮流着躺下睡觉,都是尽情的睡上一觉,其余的人不会催促,反正坐着也能打盹。
轮到凌飞睡的时候,给她单独铺个床单,男生们还热心的帮她换被罩,积极的表现像个男人。
慢慢的,更多的话题围绕着丁一船长的游艇展开,木正三人不厌其烦的听阿肥说游艇上的豪华。
能洗澡 ,有锅灶,还有放映厅。
各种新鲜蔬果都有,游艇上有蔬菜种植箱,还有较好的保鲜功能保存早就存放进去的水果。
阿肥爱说话,黄瘦爱抢话,凌飞笑吟吟听的多。
沈宇飞渐起疑心,暴雨之下有半年多了,游艇上保鲜的水果还能保证每个人都有?
但是他不说,他暗放心底。
也不害怕丁一有古怪,有很多人已深信末世的到来,而丁一有古怪的话,说不定能更早的找到自己父母。
大家怀着和丁一会合的期望,在茫茫水面上依靠丁一给的指南针定位仪这些,回到凌飞家的小村庄,村庄已完全在水底。
凌飞、阿肥和黄瘦下潜拿回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回来有好半天红着眼圈。
他们也曾寄希望于家人有着自己的遭遇,找到一只船漂泊,或遇到丁一这样的好心人,就可以返回家里放下一些联系的东西,比如在桌上刻几个字留下相见的方式。
而事实上呢,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村庄上方的水面,家里人也未必容易回来啊。
“去找。”
凌飞咬牙道。
“好。”全船同意。
木正有父亲在身边,但相当理解同伴。
他本就是个老实人,和万小笑那种极度善良但有灵巧的女生不一样,木正是老实到木讷。
别人说话他相信,直到碰钉子。别人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每早,阿肥打开对讲机,试图和丁一联络:“呼叫船长,呼叫老板 ,这里是出走鸟,这里是出走鸟,收到请回答。”
沈宇飞微笑:“你们还有代号?”他们出来后,在水面没有碰到过一个人。
暴雨已有半年还要多,困在水面而不是建筑物的人,要么被救援,要么坚持不住已离世。
这周围没有需要防备的人和频率,沈宇飞这样看,他沈大少以前何等的富有,他就拿不出对讲机。
阿肥用力点头:“这是东哥的意思,他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此时的几十里以外,三艘大渔船上的无线接收里,清晰传出阿肥的声音:“这里是出走鸟,收到请回答。”
面容狠厉的中年男子冷冷一笑:“不出来不知道,外面已经是新的天地。”
南岛基地长,那准备称帝的人,名叫汪诚。
南岛上有个造船厂,能造出海的大渔船,暴雨后的某一天,也是遇到大风刮走岛上厂家和私人的船只,汪诚带着人拼死抢回五只大渔船,一路救起幸存者,找到被水淹的只有一个岛尖的高处,建立起南岛基地。
五只大渔船轮流抢救附近水底物资,一 次能带回来很多,汪诚在吹捧里渐渐飘起,直到他坚信自己救了大家,自己的一己之力有如天助,他不知从哪段祖先记忆里翻出的封建思想喷涌而出,让他想当个皇帝。
他还有这日子说不好哪天就全部玩完的想法,能当几天皇帝也是好的。
但是称帝这种事情到底是目前人所不能接受的迷幻行为,汪诚自己心里没有底的时候,就生出拉拢海城基地长一起的想法,这样如果近期内遇到官方救援出现,抵抗也有帮忙的。
木正刚离开的海城基地,是汪诚的目的地。
双方的船只在九十度夹角的两边,相隔几十里,方向并不平行。
收到阿肥呼叫的频率后,汪诚先是心头生寒。
“代号听着很正规,难道官方来了?”
他走到船长室:“找到他们,跟上他们,否则咱们就要玩完。”
船长是他的儿子汪大虎,知道造反的严重性,发动全船寻找呼叫船只的方向,开动马力准备追。
水面茫茫,方向难辨。
三艘大渔船上有无线接收系统,他们能听到阿肥的声音,阿肥的对讲机是调好的频率,只能接收丁一的回话。
汪诚没法对话稳住阿肥等人,或者套出他们的位置。
更不知道对方去哪里,暴雨让水面没有规定的水道。
而有一些路吧,大渔船还没有办法通过。
比如城外的镇上,水淹没高楼的三楼或四楼或五楼六楼,这水足够深,大渔船也不敢乱闯。
万一旁边有个三楼在水里,大渔船吃水深,会出现楼顶碰到船底, 一个不小心的搁浅。
阿肥他们按指南针的方向返回,并在沿途寻找有没有基地或避难所,随时进去寻找家人,仗着冲锋船吃水浅,一路直行。
大渔船马力十足,追了两天,也没有找到。
这一天的晚上,阿肥的对讲机和大渔船上的无线接收一起响起来。
女生爽利清脆的声音:“呼叫出走鸟,我是船长,我是老板 ,呼叫出走鸟,”
阿肥跳起来,凌飞跳起来,黄瘦也跳起来,后面两个人冲向阿肥手中的对讲机。
“我们找到了,哈哈,船长船长,我们找到他们了,”
汪诚在大渔船上认真的听着。
对讲机里更换成一个男人浑厚磁性的声音:“我是队长,呼叫出走鸟,请听指示请听指示。”
张东接过对讲机,一面说一面侧身看向易峰,易峰手表上的无线接收系统相当灵敏,易峰再次点头:“没错,出走鸟的侧方还有其它无线频率。”
“说了什么?”
“听不清楚。”
张东点头:“大副继续接收。”
向对讲机道:“我是队长,呼叫出走鸟,请汇报小鸟几只,安全状况,请汇报归巢鸟几只,安全状况。”
阿肥激动的不行,豪华游艇我来了。
“阿飞,你来说。”
凌飞清清嗓子,接过对讲机:“我是副队长,全员归巢,全体安全。”
沈宇飞和木正也凑上来,听着张东沉声道:“呼叫副队长,鱼饵任务开始,我再说一遍,鱼饵任务开始。请向城区方向一路前进,请留意地形复杂。”
放下对讲机,张东打开一份地图,游艇能确定自已位置,虽不能确定周边城市,但往东是海,往西肯定有城区。
“凌飞带的有指南针,还有一个不太敏感的定位仪,她不应该弄错海的方向,而只要反方向前进,我们将在城区会合。”
丁一皱眉:“队长的意思是?”
“如果有人跟着他们,大船不敢进城区,会搁浅。小船不会跟太久,六个马达决定凌飞的船速度快,一般小船跟不上。”
张东目光在地图上移动:“根据对讲机的通讯距离,我们应该在这个地方会合。”
丁一说声知道,用意念传送给自动驾驶模式,游艇换个方向,加快马力驶动。
小木船上,凌飞阿肥和黄瘦纳闷:“鱼饵行动是什么?”
沈宇飞也觉得奇怪,他相信自已套话的能力,如果有新的行动,凌飞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不会隐瞒,他也问道:“你们不知道?”
“没有说过有这个行动。”阿肥用心思考 。
聪明的沈宇飞道:“鱼饵不是指你们的话,就是指别人。”他面色一变,站起来在暴雨里的后方眺望:“我们被盯梢。”
阿肥是凌飞三人组里最早反应过来:“队长让我们往城区走,稍大一些的船不敢进城区。”
黄瘦也明白了:“只有笨蛋才敢开大船进城区,而冲锋舟跟不上我们的速度,手划的船更跟不上。”
凌飞当机立断:“各就各位,调整方向进城区。”
五个人,凌飞、阿肥、黄瘦、木正和沈宇飞分别在一个冲锋舟的电机旁坐下,木正道:“老爹坐好。”
马达齐开,轰鸣声起,小木船再次出现石子打水漂的速度,在水面一连几跳蹿出去。
木正不想太多,他觉得凌飞等人出现已足够神奇,小木船在极速下不歪也没有倾斜的可能,这很正常。
沈宇飞却又一次暗暗惊奇,这么快的速度,小木船保持平稳在水面上蹿蹦,而凌飞三个人毫无担心。
经过白光加强的小木船,在任何情况下稳如泰山。
汪诚狂妄但也有几分聪明,他听到鱼饵行动时,内心就一阵一阵的发虚,差点就让全船回程,返回南岛基地,好好的窝着,顺便加强防御。
他儿子汪大虎也震惊的哆嗦着嘴唇:“爸,鱼饵行动是针对咱们的吗?”
官方有这么厉害吗?
汪诚不敢赌。
他强迫自己冷静,打个哈哈:“我们是去海城基地交换物资,呵呵,没事儿没事儿,咱们这趟不去做坏事。”
大渔船不再追踪,向着海城基地的方向缓缓驶去。
老渔民凭借超强的方向感,重新寻找去海城基地的水路。
寂静的城区被水淹没,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在水面上,黑暗里水面的反光微弱照亮路边的牌子,某某超市黯淡在停电的灯管外侧。
“呼叫船长,我们到达某某超市。”
“呼叫出走鸟,原地等候,我们就到。”
凌飞并没放下对讲机,而是双手捧着对讲机,面庞上自然而然的出现甜美的笑容。
新队员看在眼里,又油然多出对游艇的期待。
沈宇飞警惕还有,但期待相对多些。
木正也有警惕,是警惕这黑暗的城区里不会有什么暴起伤人。
第一丝亮光过来的时候,让新队员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棍棒呼的转个方向,仿佛那里出现坏人。
凌飞却微微激动着,脾气暴躁的女孩急性子,一步到位的想到只有豪华游艇才有这么大的气派,而游艇的速度相当快,下一刻出现在大家眼里。
阿肥和黄瘦放下射钉枪欢呼,见到游艇就觉得安全已至,周围会潜伏有坏人吗?想也不想。
“船长,我们在这里。”
“老板,这里这里。”
丁一和万小笑并肩站在游艇上含笑,丁一暗暗调快游艇速度,同时把游艇上所有灯光打开,一时间璀璨仿佛希望降临人间,游艇在美不胜收里全方位亮相。
游艇一前一后的两个方向,易峰趴在狙击枪后面,在驾驶舱里。张东在船尾,也趴在狙击枪的后面。
欢呼声起,易峰觉得微暖,但还是惯常的冷淡,张东却流露出一丝笑意,但他们都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在游艇停下来后,继续瞄准前后左右,观察着有没有危险。
木正张大嘴,这这这豪华游艇是真的。
沈宇飞以为自己会很小心,很当心,可见到游艇的时候,他的内心完全充满信任,脑海里浮现出父母身影。
他相信丁一能找到他的父母,说不定已得到父母的好消息。
会不会是父母委托丁一寻找自己?
招工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
跳板推过来,后面是两个女生,年纪都不大,但一个带着英姿飒爽的感觉,看着就很决断果敢的样子,另一个笑起来温柔亲切,摆好跳板后,就等着。
丁一看向木正,前世从没见过的木伯,还有沈宇飞英俊的小生脸,眼神一晃恍如隔世。
她嗓音有些哽咽:“欢迎你们回来,路上辛苦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凌飞也伤感起来。
丁一是个孤儿,对前生的队员有家人般的感情不奇怪,凌飞的伤感则建立在漂泊在水上已久,见到游艇真的像回家。
阿肥的机灵在此时出来,他推着沈宇飞、木正和木伯:“去啊,船长一定想见到你们。”
“哎哎。”木正木伯如梦惊醒,感激的笑着,连声答应着。
父子见到游艇以前,也有良多的担心,是凌飞船上丰厚的招待让他们安心。
见到游艇和丁一后,所有担心不翼而飞,原因呢,当事人此时来不及想,就算想了也不会明白。
有种叫人类的第六感,也许他们的安心建立在第六感上。
沈宇飞有很多的话要问丁一,当着人却不方便问,他让一步,木正扶着木伯走上游艇。
丁一伸出手,已调整好情绪,含笑道:“欢迎回来,木伯,木正,回来就好。”
木正只觉得一股暖流直冲鼻端,被人痛揍也不会哭的他,眼泪在这会儿不争气的流下来,老实人本就不多想,这会儿更不会想丁一口吻像是熟悉多年的朋友。
木伯和木正争着握住丁一的手:“谢谢你丁船长,谢谢你招工。”
丁一笑道:“没什么,回来就好,请进。”万小笑带着他们进去。
沈宇飞走来,丁一伸出手:“欢迎回来,沈宇飞。
沈宇飞以为的潇洒会面,也被一股情绪冲上来,眼泪哗哗出来,变成泪花花的和丁一握手。
他喃喃道:“谢谢,谢谢,”
不管丁一打的什么主意,沈宇飞此时觉得见面就好,能在豪华游艇上见面,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