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我是谁
“所以，这就是你们杀害我师父的理由？”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闯入其中，夜清汐闻言一愣，视线循着声源处望去，就见半空中忽然多出了一只灵兽，看起来是幻兽级别的幻翼兽。
再看向幻翼兽的背上，正站着一个双手合十身着白衫的清秀和尚。这不就是当初她在阳城郊外所结识的云心吗？
他刚才说他的师父被杀害了，那不就是寂云吗？
“你懂什么，为了神界大人的大计，为了将这个魔女杀死，你师父能为神界牺牲是他的荣幸，更何况，你的师父不也希望这魔女死吗？”席英原还以为是什么强大的人物来了，看清楚来人是云心后便松了一口气，言语间更是多了一份嚣张。
夜清汐听此不语，思绪不自觉飘到在她前往北泱国的路上正好被神族人围攻，而那个时候其中还有一人便是寂云。
席英说的不错，寂云是想她死的。即便当初他曾帮过泠月娘亲的残魄向她传达静心咒，甚至让她遵循本心，但到头来他还是想让她死。
如今寂云死了，却是被神族人杀死的，精血、灵魂和毕生修为被炼制成这净魔钟，用来再次对付她。
这世间的因果循环，当真如此可笑。
“小和尚，你也别多说什么，我知你是这魔女的朋友，你的师父也想杀了这魔女，我替你杀了你师父，她不正好少了一个追杀她的人吗？”
“嗤——杀了寂云，然后利用他炼制净魔钟再来杀我，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做了好事吗？不过没关系，不管寂云有没有死，你们都没有机会杀了我。”
席英的一番话很快就被夜清汐出言反驳，内心似乎出现了一丝烦躁，夜清汐不再继续去思考那些问题。
“清汐，你先离开这里吧。”云心心知自己师父曾伤害过夜清汐，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掩盖住曾经的事实。
夜清汐对他来说是朋友，但灭师之仇也不可不报，云心此刻只想先让夜清汐离开。即便现在他已亲眼看到夜清汐拥有魔族血脉的模样。
“云心，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夜清汐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看向莫晔，毫不退缩。
莫晔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顷刻间消失不见，他抬眸与夜清汐对视，仅一眼交汇空气中便已是暗流涌动。
除此之外，夜清汐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周围的空气正在变得逐渐扭曲，明明身处半空中，她却感觉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分开了”。
与此同时，夜清汐看到莫晔那紧抿成线的薄唇轻言：“虚幻。”
“清汐！”
眼睛闭上的一刹那，夜清汐听到耳边传来云心的呼叫声，随后她便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
“……”
“神女殿下……”
“你该死！”
“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祸害！”
“你怎么还不去死！！”
“清汐……”
“小清汐……”
谁，是谁在叫她……
身体好沉，连意识都是沉的，周围响起的，都是些什么声音……
她是谁？此刻又在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声音诅咒着她，又有声音呼唤着她？
无边的黑暗之中，女子缓缓地睁开双眼，入眼的却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吵杂声，夹杂着呼呼的冷风，生硬的如同利刃，刮的她脸生疼。
伸手是是一片摸不到的漆黑，脑子昏昏沉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而去，即使她奋力调动意识，却还是无法控制正在离她远去的记忆。
如今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又该去往何处。
就如同坠入深海的人，无论她如何挣扎，如何呼救，都无法逃离这一片黑暗，这令人茫然无措却又无可奈何的黑暗。
眼前忽地一抹微弱的光亮，仔细一看是一只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蓝蝶，此刻正穿透黑暗朝着她飞来。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这抹微弱的光亮给她带来了一丝丝温暖。
蓝蝶穿过寒风拍着蝶翼飞到她眼前，只见蓝蝶身上的光逐渐变得强烈，将她笼罩其中。
……
“你是谁？怎会在这云梦泽中？”
“……”
“我每日都到这来玩耍，为何到今日才见到你？”
“……”
“我叫阿妍，你叫什么名字呢？”
“……”
她想，这一团微光是不会说话的吧？要不然怎的一直不理她呢？
……
“父君，母亲去哪里了？”
“清汐乖，你母亲很快就会回来了。”
“很快是什么时候呢？”
“等你长大之后。”
长大后母亲就会回来了吗？那她要多长时间才能长大呢？
……
“珑玥，我们奉劝你，识趣的就把盒子留下，我们不会动你。”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咯？”
“我们只是在很有诚意的与你谈判，你若不想死，就把这朵花交出来！”
呵……究竟是谁死，还不一定呢……
……
“小清汐，你终于回来了……”
“清汐……”
谁在叫她？眼前的这些记忆都是她的吗？
她看着自己被笼罩在蓝蝶的光亮中，眼前如同记忆一般的画面正在不断播放。
每一幕都亲切又陌生，回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不断闪过，随后不同的记忆汇成大小不一的光团悬浮在她眼前。
“这些……都是我吗？”她喃喃自语，伸手就要靠近触碰那些光团，就在她的手距离光团还有一指距离，眼前的光团蓦的消散于眼前。
“这些人可都不是你……”耳边传来来自深远的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又犀利。
眼睛在这一刻变得燥热，疼痛感不断从眼睛传来，抬手去触及，便是一手的温热黏腻感。
这是什么？她的眼睛，是在流血么？好疼……
“你忘了自己是谁吗？你是这个世界的祸害啊……”
“不要妄图改变结果，你生来便是主导这世间的神……”
“既然他们想要你死，你便将他们全都杀了吧……”
低沉沙哑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入耳中，眼底的温热如同着了火，若是此刻周围没有黑暗，给她一面镜子，她便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如血一样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