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血气
这里的护士知道白老太是个不简单的人，听着吵闹，有些紧张的到处协调。
约莫二十分钟，病房里走来一位年纪稍大的老人。
那男人身穿棕色夹克，鬓角发白。
从进入病房里就一直陪着笑，他看着白老太说着话，忽然眸光瞅在一旁的张桂兰和冯媛媛身上，笑容顿时收住。
张桂兰凑到我身边低语道：“小葵啊，这老头能看见我们。”
我嗯了一声。
“他当然能看见你们，你以为这家为什么生意这么好，那都多亏了他啊！”白老太叹了一声，看着老者说：“老马啊，你当时来你这医院，就是以为他贵，越贵越好，可你瞧瞧这些都是什么？”
白老太将一沓医院开具的发票递给了老者。
“他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叫马福来，和我奶奶有些交情。”白景天解释着。
这位身份从他进病房我就认出了，毕竟那些护士恭恭敬敬的。
只是没料到，这个南相第一医院的院长也对白老太赔笑。
可想而知，这是笔不小的人情债。
“你放心，这些都给你换了，明天开始，一定让你满意，我们不求最好，只求最贵！”马福来笑呵呵的说着，见白老太满意的点头，这才转身看向白景天。
拍拍白景天的肩膀示意他去另一个地方。
应当是有话要讲。
两人隔着五米的地方，声音很低，但我还是透过马福来的唇语，看懂了他说的话。
在秦望山这些年，习惯了看人说话。
从八岁那年，我就开始摸索着唇语。
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
但看了十年，没有一个是和善的！
两人谈话内容似乎关于小优的。
从马福来口中得知，小优的并不是醉酒猝死，而是被人恶意破坏内里，在醉酒之后又被在手腕处注入了浓度很高的毒品。
马福来怀疑这是人体试验！
听到这话，不由得让我心口一颤。
人体试验，难道是黑市的人？
马福来走后，白老太就被带到另一个地方检查，白景天也和我谈了关于小优的事情，他面色凝重，却对我避开了人体试验这事。
我知道，他应当是不想让我知道更深层的东西。
白老太回到病房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当白景天把她扶上了病床，我才注意到白老太小腿露出的半截，居然出现了和我身上一样东西。
尸斑！
只是她的尸斑是紫色，不及我深。
可我分明记得她之前腿上没有这东西，现在怎么有了？
白老太见我看见了，打趣道：“你瞧，地底下催我过去了，想赖着都不给我机会。”
“真是尸斑？”
白老太点头，“小葵啊，我和你一样，不过又不一样！”
和我一样，那意味着大家都是半死人！
我一直以为她是将死之人，因为祖上不想她死，所以抱着她腿为她续命。
而现在她居然说和我一样！
那她也应该是个死人，只是被用了某种手段，还活着！
这也能解释，她明明儿孙满堂，却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就算是白景天也只是有我在的时候，一旁看着。
至于医药费，更是没人去负责。
那她说的不一样，又是什么？
白老太靠坐着，指了指脚，“我不能走，只能等死，但你却可以过正常人生活，这就是不一样啊。”
言语之间，藏进了许多无奈。
想到这，我看向一旁沉睡的老秦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晃眼了，总觉得老秦头嘴角动了一下。
等我走过去，还是老样子。
难道是这些天自己劳累过度，眼花了？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了。
接通那头是村长媳妇的声音，她声音很急，听到是我，也没了往日的嫌弃。
“小葵啊，你在哪啊，老秦头醒了没？”
“没有，他还躺在医院。”
“那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啊？”
她的声音很急，后面只说了几句，有人要找老秦头，说是旧时。
老秦头的朋友不多，听到是旧时，这让我很激动。
但回头想了想，和他生活十八年，似乎没有人找过他，除了附近的村民。
许是见我犹豫，电话那头换了人。
那人刚开口，我就认出了她的声音。
宋波的妈妈！
那个曾经在学校里，咄咄逼人，事后又在背后给老秦头抹黑的人！
我知道她的来意。
“你好，是小葵吗？我是宋波的妈妈，就是你的初中同学的妈妈，你能听见吗？”
“嗯，你好。”
“你方便见面吗？我有点事情想要找你。”她的声音很急，带着哭腔。
“我在南相。”
宋波这会应当高烧不退，胡言乱语吧！
那日，他来到高乐病房时，我先是卸了他两盏灯。
老秦头说过，人的双肩是两盏明灯，尤其男人的肩膀女人碰不得，碰了就是灭了他的灯火。
尤其碰见我这样阴气很重的女人。
灭了他的灯火后，张桂兰晚上就去找他了。
事过三日，想必宋波一定被折磨很久，比我想象中还要早点承受不住！
我将地址告诉了宋波的妈妈，从她的语气里似乎有点惊讶。
毕竟，他们就在南相，却为了寻老秦头，去了秦望山。
到头来还得回来！
一旁偷听的张桂兰捂嘴笑着。
听说那天她对宋波好一顿折腾，说的眉飞色舞的。
张桂兰正笑着，猛地听见冯媛媛捂着头蹲在地上，露出凄惨的哭声。
白老太一看不对劲。
“坏了坏了，小葵你赶紧出去看看，有没有看见全身散发血气的人。”
血气？
哪有大活人身上有血气的，这不是玄乎吗？
可别说，白老太还真是算命的，我刚跑出了病房，就瞧见不远处有个男人的背影，他的身上就有浓厚的血气。
远远看着就像是血雾！
“看见了，赶紧去认个脸，这个人有古怪。”
听到白老太这么说，我赶紧追了过去，趁着电梯关门的一瞬间，我蹿了进去。
那个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 的，还戴着眼镜，上身穿了一件藏青色卫衣，下身穿了一件牛仔裤，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但为什么刚才会有血气？
跟着那人下了电梯，白老太的电话就来了。
“你回来。”电话那头只说让我回去，也没说原因。
等我匆匆赶到病房，她才告诉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