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5 我要加入莱茵学院
“你醒啦!”
安凌雪俏脸泛起一抹激动,站起身子,凑到床边。
只见病床上,白诀眼睫轻颤,几秒后,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白诀微偏过脸,第一眼看到的除了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一脸欣喜的安凌雪。
“这是…哪?”
嗓子很干,白诀才说三个字,喉咙就如被撕扯般痛,咳出两声。
“医院。”
注意到白诀面色的痛苦,安凌雪一边回应,一边转身往后,拿来一瓶矿泉水。
拧开瓶盖,她没有直接把瓶口递到白诀嘴边,而是用瓶盖装水,分次喂给白诀。
咽下一口又一口水,喉部的涩感有所缓解。
“我妈妈…死了吗?”
喝完一瓶水,白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神看起来很疲惫。
安凌雪没说话,也不管白诀能不能看的见,只是弱弱的点着头。
没有听到回应,直行的视线也没注意到安凌雪的动作,白诀一声似脱力般的叹息。
刚刚,他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这一切都是梦,妈妈还活着。
但现实就是现实。
“魅影。”
白诀好像陷入了回忆,瞳孔如着魔般轻转。
那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他都快要打开那辆法拉利的门,都快要带着妈妈离开夜市,离开魅影所在的范围了。
但,
一根触手,一根源自魅影的触手,打断了他的所有希望。
妈妈死了。
死在了魅影的手下。
然后,他抱着妈妈,以死亡为代价,轮回十几次,却只能回到妈妈死后的时间节点。
这段记忆就像是一湾蕴藏无尽悲伤与愤怒的海洋,只是浅浅回忆,白诀便不禁怒火冲顶。
“魅影!”
白诀咬着牙,一字一顿,极为用力。
如果不是魅影,他现在应该还陪在妈妈身边。
如果不是魅影,妈妈就不会死!
恨,血恨!
“我要加入莱茵学院。”
白诀突然开口,蕴含丝丝怒意的声音入耳,安凌雪先是一怔,而后欣喜的看向他,“你考虑好了?”
“加入莱茵学院,就能破除魅影吗?”
白诀的声音很沉。
“应该…可以。”安凌雪不敢说的很肯定。
这句话后,白诀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天花板,安凌雪也不敢主动挑起话题,一时间,氛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噔噔——”
忽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安凌雪起身开门。
“白诀醒了吗?”
门外,一位青年边问,边走进,视线第一时间看向病床。
是林喻,只见他看到苏醒的白诀,先是欣喜,而后放心般吐了口气。
“昨晚多亏你了。”
林喻径直来到床边,笑着道,“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谷成双是影子,那我的朋友们就有危险了。”
说着,林喻眼神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谷成双不仅是他小队的队员,也是认识了两年多的朋友。
或是对魅影的那股恨意尚未从脑海褪去,白诀只是简单的以摇头来回应。
“你们先聊着。”
趁林喻和白诀说话的间隙,安凌雪说了声,用手指了指门口,而后走出。
刚出门,安凌雪就拨通了普尔曼教授的电话,要把白诀同意入学莱茵学院的事告诉他。
病房内,林喻挑起另一个话题,“说起来,白学弟你的‘预知’异能还真是厉害。”
停顿片刻,林喻砸了砸嘴道,“能提前知道魅影所在,还能联系到素未谋面的我,更能知道谁是影子…啧。”
说着,林喻摇头以示感慨。
预知异能?
听着林喻的话,白诀皱眉又松开。
因为几次轮回而带来的信息差,死后重生的能力被他们解读为预知?
理清为何会被冠以‘预知异能拥有者’的称号,白诀稍作沉默,静静思虑。
几秒后,他忽然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以为他有话要说,林喻把耳朵凑近了些。
白诀刚刚想说我能在死亡后重生。
但刚开口,所面临的状况,和先前经历蓝月亮,他要告诉安凌雪时一样。
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告诉别人,他能死后轮回的能力。
算了,既然不能说,预知就预知吧。
从浅层来看,死后重生和异能预知其实差别不大。
想着,白诀自嘲一笑。
“如果把魅影破除,被魅影杀死的人,能回来吗?”
和林喻接连交谈几句,白诀突然问了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切实际的话。
林喻脸上的笑容随之凝固,而后沉重的摇了摇头。
因为这句话,氛围也在不知不觉间凝结。
简单交谈几句,待安凌雪从门外回来,林喻和白诀的交谈也迎来尾声。
“白学弟,我们莱茵学院再见。”
“嗯。”
互相道别,目送林喻离开,白诀又恢复仰望天花板的躺姿。
“普尔曼教授说,不用等九月开学,你现在就能和我们一起回莱茵学院。”安凌雪在一边道。
“现在吗?”
白诀先是喃喃一声,侧过脸看着安凌雪,“等等吧,等我给妈妈办完后事。”
“嗯。”
安凌雪轻轻应声,情绪随着这句话而微微波动。
白诀的身体并无大碍,没多在病房休息,在安凌雪的陪同下,白诀出了院。
“你先回去吧,我回家一趟。”
医院外,与来往的人群擦肩而过,白诀止住脚步,转过身和安凌雪道。
和安凌雪说好,要入学莱茵学院,家里还有妈妈的东西,他要回家整理。
之前问过安凌雪了,妈妈的遗体还保留着。
不过,罗叔叔的遗体,莱茵学院针对魅影的相关善后人员并没有找到。
“我可以帮你的。”安凌雪认真道。
帮忙倒是其次,在森城她没地方去是主要的。
“那就麻烦你了。”
没拒绝,白诀应了下来。
换做平时,白诀会果断把可能会欠下人情的事排除在外,但现如今,他所有的情感都深陷至亲离世的痛苦旋涡中,并没有多余的心力考虑其他。
得到同意,安凌雪也开心的抿唇。
医院离家比较远,不过安凌雪是开着那辆法拉利送白诀来的医院。
跟着安凌雪来到地下车库,看到那辆法拉利,或是又回忆起昨晚那一幕,白诀胸口有点闷。
法拉利是双座敞篷,在副驾驶落座,随着安凌雪将车子启动,白诀耳边的风声开始呼啸。
很快,到了家。
或是法拉利的声音过于炸耳,不少楼里楼外的邻居都投来了视线。
“这不是静娴家的白诀吗?”
“啧,他坐的那个车子…起码要十万吧?”
“你懂什么?那叫法拉卡,老贵呢,十万你就做梦去吧,至少得二十万!”
“你们看你们看,白诀旁边那女娃长的还怪好看的。”
“好看有什么用?生不出大胖儿子就是没我家娟娟好。”
大妈们七嘴八舌的交谈起来,话题也慢慢偏离。
没多管这些闲言,白诀和安凌雪上了楼。
到了家门口,白诀转动钥匙的手有点抖。
门开了,入眼是白诀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布景。
迈过门槛,同样熟悉的气息随着呼吸入鼻。
白诀感觉胸口空空的,闷闷的,好像少了点什么,又好像没有。
“我给你倒杯水。”
白诀说着走进厨房,晃了晃开水瓶,有点重量,而后在厨房边的壁柜拿来一次性杯子,给安凌雪倒了一杯。
“谢谢。”
接过水半满的一次性杯子,安凌雪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而后好奇的在客厅四处观望。
“失陪一会。”
没有多客套,也没有心思多客套,白诀来到妈妈的房间。
虽然妈妈和罗叔叔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罗叔叔住在别处。
房间的布置很简约,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矮小的桌子,连个像样的梳妆台都没有。
站在门口看向屋内,白诀努力控制情绪。
衣柜很大,但只有妈妈的三套换洗衣服;
尚未入夏,床上的被子却很薄;
倒是那张矮小柜子的抽屉,被塞满了纸条一类的小物件。
掉漆的小饰品、针线盒、小额度的钞票…直到一叠被包在纸里,呈现一定厚度的东西出现,吸引白诀的注意。
他慢慢摊开纸,看到被包在纸条里的东西,眼神暗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