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酒吧其主
麦斯酒吧高层,豪华的包厢被设计成办公室,简单大气的房间,巨大的落地窗,整洁的办公桌。
黑色实木桌后是一张真皮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主人的阔绰与肆意。
此时,林永年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一个黑衣手下正在向他报告着最近的事物。
“林爷,您离开燕城这些天,酒吧上下也就这些事。”
那人汇报完毕,恭恭敬敬站在一边,随时等候林永年的差遣。
很少人知道,麦斯酒吧是林永年的产业,他就像一个幕后老板操控着一切,不显山不露水,不肯露出真面目。年前,因为外地有生意,林永年就把酒吧交给手下管理。
“行。”林永年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报表,随意地翻了翻。
他看了看,总体上没发生什么大事,与过去几个月的收益相差无几,林永年对这些不是很在意,他也不是靠这个酒吧赚钱的。
对于他来说,就算这个酒吧倒闭,他也不在乎,只是消息渠道少了一个罢了。
黑衣手下抬手看了眼腕表,眼光闪了闪,压低身子,轻声提醒道:“林爷,长海先生来了。”语毕,见后者并没有给他回应,他顿了顿,又上前靠近了些。
“林爷~?”
男人点了只香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你先下去吧。”
办公室里,一身西装的男人正肆意地坐在高位上,他剑眉星目,红唇齿白,阴翳的眸子泛着光。修长的手指透着病态的白,夹着香烟,薄唇轻启吐出一串烟圈。
上好的香烟,随着男人的动作静静的在室内燃烧,烟雾弥漫,但不呛人。长海轻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朝正在抽烟的男人投去目光。
门被推开,坐上的人也只是抽烟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如无其事抽起了香烟。
林永年不开口,长海心里没底,一时也不好开口,他不知道林永年突然叫他来干什么,只好等他先发言,到时候再静观其变了。
房间里静得可怕,一只香烟被抽完,林永年将烟头碾碎,“你最近过得挺好?”
他看着长海,嘴角总是噙着笑,像是长辈看着晚辈,带着温柔和怜惜。
但是长海知道,这种笑意早就和当年,两人刚刚相识时的笑容不一样了,这种早就变质的感情让他备受煎熬。
没等长海回答,林永年似想起什么一样,站起身来,突然抛出一句:\"你想知道你的父母吗?\"
“正好这次出差有些收获,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
他逐步靠近长海,似长辈关心的语气,长海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探究和威胁。他身子顿时一僵,他敢保证只要他一点头,林永年就可以不说分由马上放弃他。
“不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有没有父母还不是一样活着,没什么不同。”
从有记忆起他就和林永年一起生活,自然是见识过惩治之人的残暴手段,长海深深地记得,有一次只因他手下说错了话,不知道触了他什么逆鳞,竟把人活活丢进毒虫堆,钻心蚀骨。
自此以后,没人再敢在他面前高谈阔论,全都小心翼翼、轻声低语,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大佬不开心。
“也好,跟着我,总归不会亏待你。”
他拍着长海的肩膀很是欣慰,同为受害者,在林永年的潜意识中,已经把长海与自己作为一类人,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断然不可能让他独自抽身。
小打小闹已经够了,他打算来剂猛药。
“查出那小子去哪儿了吗?”
长海自然知道他说得是谁,他眉角一跳,丝毫不心虚:“没,他身边有警察,不好出手。”
“也对,有警察在确实是不好出手,行了,没什么事情你先下去吧。”
长海闻言暗自松了口气,打了声招呼就快速走了,不得不说跟林永年一个空间太压抑了,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他走后,林永年盯着开了又关的大门若有所思,狭长的桃花眼泛着精光。良久,他嘴角勾起一丝异样的笑容。
叶朝,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咱们走着瞧。
大门关了一会儿又被打开了,林永年嘴角扯着笑,他都不知道这间屋子有一天竟然这么受欢迎。
一个身着紫色裙子的少女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表,表叔!”她从身后掏出来一个袋子交给林永年,“这是你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是林永年的酒吧,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将自己约到这种地方,她还是头一次进酒吧,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纸袋里就只有几张照片和一张纸,林永年攥着纸袋眼底的阴翳逐渐加深。
“你在白家少爷身边待了这么久,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么点儿?”
“我。”她想说,她早就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安紫悦不知道,人一旦产生联系,又岂是那样说断就能断干净的。
“这些也就够了,谢谢你啊!”这些信息虽然对他帮助不大,起码可以证明安紫悦没有背叛他,想到这里,他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模样。
他问:“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一提到母亲,安紫悦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哽咽着回答:“也,也就那样吧,最多还有两个月。”
人的一生可真短,就像她院子里的花儿一样,她知道‘花无百日红’,但是,她觉得生命的力量不应该这么脆弱。
“我有空了,会多去看看她的。”
他知道安紫悦妈妈这病已经深入骨髓、病入膏肓,早已药石无医了,他很同情安紫悦,也仅仅是同情而已。
安紫悦回到家,推开木制小门,她看着自己小院,停住了步伐。
现在已经是3月,院子里干枯的枝条开始抽新,冒出了绿油油的新芽,小径旁的迎春花早已竞相开放。
也是,春天快来了,万物开始复苏了。
她幻想着万物复苏,花团景簇,人间美好。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将安紫悦拉回现实。她急忙跑进屋里。
“妈,吃药了吗?”安紫悦给她倒了杯水。
她不想吃药,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缓了缓,拒接了安紫悦递来的水杯,支起身子想要下地,她已经卧床一个冬了。
“春天快到了,你扶我出去看看。”
对于母亲的话,安紫悦从来不敢反驳,她将水杯放下就去搀扶自己的母亲。
“好,您慢点儿。”
院儿里有颗樱花树,那是他父亲安淳在世的时候种的,说她母亲最喜欢吃樱桃了。
“人啊,就是要活动活动,不然都废了。”
安紫悦在树下放了张躺椅,垫上软垫、毛毯,让母亲躺在上面。
“瞧瞧,春天来了,这院子里的花儿开得真好。”
她听着母亲的叨扰,眼泪争先恐后往外流,她抬头,努力憋回流水,却不想越涌越凶。
“这些花儿、树儿、条儿,你爸爸可在意了,你可得守护好他们。”似破旧的风车,她的声音喑哑,并不流畅。
安紫悦抬眸,她瞥见一片绿叶中透出的可爱粉红,心想:希望能够吃上今年的樱桃。
“我会的,您放心,有我一个家,就有他们一个家。”
闻言,安妈妈笑了,笑得很开心,这笑容却是安紫悦不愿看见的。
“好孩子。”
与之相比,见到新朋友的杨子尧非常激动。
二人约好在咖啡厅见面,一上来杨子尧就给了叶朝一个热情的拥抱。
“小同志,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叶朝后退一步与其拉开距离:“你怎么会突然造访燕城?”
“我想你了,就来了。”看着叶朝面部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杨子尧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是跟着曹老头来的。”
“他还没来,我嫌他太慢了,自己先过来了。”
“嗯!”
叶朝回应,似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调。
“嗯?”
杨子尧被叶朝极具敷衍的态度气笑了,他轻哼一声,开始摆谱,“你都不想我吗,亏我那么想你,还想早点见到你,你就这个态度。”
“好吧,不想就不想吧。”
他妥协了,知道这个朋友就这个性子,他就吃亏一点好了。
叶朝:……
他对杨子尧一脸委屈的样子非常不理解。
咖啡厅的另一边,一身白衣的康成坐在卡座上一手托着咖啡杯一手拿着小勺,他捏着小勺尾部一点一点地搅拌着咖啡,双眼时不时地瞅着对面的人。
他就见不惯这样的人,明明是一起出来喝个下午茶,人来了却拿着平板,一声不吭看了快一下午了。
明明都毕业了,还那么认真干什么。依他看现在就应该好好找家医院去实习才对,搞什么研究啊。
想着想着,没注意手一抖,咖啡从杯子里溅了出来,白净的衣服立刻多了一滩污迹。
“呀。”康成皱着眉有些懊恼,他可是个医生,衣服不能弄脏的。
“我去趟卫生间。”
闻言,对面的人头也不抬,“去吧。”
这家咖啡厅装潢还不错,清新典雅,就是人流量不多,服务员也见不着几个。
康成打量着,他刚来这边不是很熟。他环视一圈,目光瞄准了室内另一桌客人,面带微笑走了过去。
“喂,小同学,请问卫生间在哪儿?”
叶朝和杨子尧正聊着天,突然被打断,见是有人问路,叶朝眉头挑了挑没开口,他没说话杨子尧却人不知来口。
“这位大叔,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同学的?”
康成:“猜的。”
请问他还能怎么回答,这年头,年轻气盛又略微稚嫩的不是学生难道还能是社会人士吗?
叶朝看了一眼康成,很眼生,觉得他是新来的,编号新给他指路。
“欸~!”杨子尧看着人远去,叫都叫不回来,只好低下头继续与叶朝谈论刚才的话题。
“那就想办法查清楚这个许家、张家和林家了,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叶朝赞同点头:“没错。”
“那就交在我身上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觉得由他去完成这个任务再合适不过了。
“麻烦你了。”
就凭杨子尧能拿到这份资料,叶朝就隐约知道他跟那边是有点关系,让他来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没事儿,对我来说这不是小菜一碟嘛。”大不了,回去求求他老爹呗。
康成从卫生间出来,就风风火火一脸惊奇的跑到白宸洵身边。
“唉,阿洵,你猜我看见谁了?”见人不搭理自己,康成瞪大了眼,火气上头,一把夺过他手指的平板,“你别看你的报告了,你猜我看见谁了?”
白宸洵好整以暇看着面前激动的不能自已的人,他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猜不出来。”
康成:……
真敷衍。
“就是,就是经常在你那便宜的弟弟身边的那个,嗯,朋友。”
此时,咖啡厅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他抬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康成所说的那个人。
“别看了,人早就走了。”他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人走了,现在早就看不见人影了。
叫你不搭理我,要是刚才,估计还能看见人离开的背影,现在铁定是啥也看不着了呗!
“你怎么不早说。”白宸洵收回视线,语气有些哀怨。
“早说有什么用,你能干什么?”
康成一句话,白宸洵就哑口无言了,按照白煜祺对自己那个抗拒厌恶的样子,估计他最好的哥们儿也一样吧。
“还给我。”他抢回自己的平板,顺便瞪了康成一眼。
“喂,咖啡不喝了。”这才刚来一会儿呀。
瞧着白宸洵要起身离开,康成赶紧端起自己的咖啡一口闷。
瞧他这张破嘴,明知道他不会开心,早知道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