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眼睛好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来人顶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
屋里的气氛被打破,二人抬头看向门口的人。
司柠认识这个人,好像是叶朝在校外的朋友,也跟他见过几面,对他印象还不错。
“你好啊,司柠。”他又转头看向叶朝,“你好啊,叶朝。”
张鸣予带着浅浅的微笑,弯着头,挥挥手,热情地向二人打招呼。
他只是路过,看到这家餐馆还开着门,就厚着脸皮进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叶朝真的在这里,只是司柠的出现让他意外。
不过也好,毕竟若不是叶朝,平时他根本就见不到她
作为叶朝校外唯一的好友兼哥们儿,他自然知道叶朝在校外的一举一动,所以,兼职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
“……你好。”
像犯错被抓包一样,司柠立马从位置上弹起来。
额就是有些尴尬。
“嗯!”叶朝点头应了一声,示意司柠继续坐着。
然后,他将自己和司柠吃剩的碗筷端进后厨,暂时没理会张鸣予。
他不去思考,从未来过餐馆的张鸣予为何会突然到访。
他不想怀疑张鸣予,不想怀疑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好友。
一向敏锐透顶的人也开始自欺欺我,一旦猜忌成真,这个世界给他的恶意未免太深。
一身贵气的女人坐在靠窗的卡座上,一头酒红色的卷发乖巧地搭在肩上,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将她的身材勾勒完美,许是保养的体,虽人过半徐,却风韵犹存。
她细抿着嫣红的嘴唇,好看的眼角微微向下,她从一旁昂贵的手提包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眼间尽是不耐。
这里是白氏旗下的一间咖啡厅,因其昂贵的价格,除了富豪平时很少人来,很适合谈一些私密的事。
所以,她如上次一般在这里约了人。
桌上的摩洛凯凉了一杯又一杯,现下,女人眉头紧蹙,沟壑越来越深,她很不满,这个人竟然敢让她等这么久。
过了好久,一身紫衣的少女才姗姗来迟,她在卡座前站定:“池夫人您好!”
闻言,女人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看着她,眼底充满了鄙夷与不屑,她摆弄着桌上冷掉的咖啡:“你知道这咖啡一杯多少钱吗?”
“池夫人不妨有话直说。”安紫悦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扯了扯嘴角。
她就连咖啡都没喝过,又怎么会知道这个,想说什么就说,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何必搞这么多弯弯绕绕,无非是想借此嘲讽她的粗鄙与无知罢了。
就是想告诉她安紫悦跟池凤兰,就像一个山野无知村姑,一个城市豪门阔太。
“哟,不装小白花了,不穿白裙子了?”池凤兰将咖啡都推到一边,从包里掏出手帕擦着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擦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盯着安紫悦,“那小子怎么回来了。”
她之前特意安排、改造安紫悦让她去引诱白煜祺,为此还特意为她加了个眼盲的设定,以获取白煜祺地同情心。刚开始,安紫悦进行的很好,一切都按照她计划的那样,白远山彻底对他失望,将他赶出白家。
原以为白家一切就要到手,可是没想到白煜祺一个回马枪杀回来了,后面计划无法实施,被迫中断。
望着池凤兰不善的眼神,安紫悦捏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心虚地低了低头:“我的眼睛好了。”
哎呀,她又没做错,她只跟池凤兰约定了计划,没有规定时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完成任务的,说完安紫悦就后悔了,她默默放开手。
可是,安紫悦就是应该穿紫衣啊!
她在心里默默想,倔强而又纠结。
眼睛好了?
池凤兰听闻,一口闷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腹中火气直冲,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大费苦心要她装瞎:“你该不会想反水吧,别忘了你的母亲还在我手里。”
一提到安紫悦的母亲,她就只有妥协的份了,池凤兰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死死抓住这个把柄,只要有她的母亲在,她就不怕她会背叛,有软肋的人才好拿捏,她当初也是看上她的这张脸以及她贫困潦倒的家庭。
池凤兰起身轻柔地抚上了安紫悦的脸,那是一张曾经令她无比憎的脸,她们二者是如此的相似,连笑起来唇角的弧度都那么的相似。
“你好好想想吧!”池凤兰拿起包准备离开,“医药费和佣金还是照样,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好好珍惜。”
“我的耐心有限,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儿。”
说完,一身旗袍的女人扭着身子踏着高跟鞋离开了。
安紫悦愣愣地站在那里,她直直地盯着桌上几杯冷掉的咖啡,突然想起来池凤兰的话,她小心翼翼端起一杯咖啡走向服务员。
很久以后,安紫悦都不能忘记当她们看见她端着咖啡眼底那鄙夷与嫌弃的眼神,与池凤兰的眼神不同,那时,她只记住了摩洛凯和店员恶意的眼神。
安紫悦抬手将紫色大衣的帽子盖在头顶上,遮挡风雪,毫不犹豫走进雪雾中,紫色的身影很快被淹没。
好冷啊,好冷啊!
司柠抱着胳膊坐在餐馆的凳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想着什么时候能停,她才好回家。
虽然,那个家里司明远和张佳泓都出差不在,冷冷清清到不能称之为家,但却是她在这个燕城唯一的归宿,司柠觉得还不如在云城和外婆一起生活或者像初中那样住校整天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一直在默默关注司柠的张鸣予见她一直抖个不停,一脸关心:“司柠,你很冷吗?”
她不想让别人发现,也不想麻烦别人:“还好吧!”
“那个,你看,雪这么大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们来玩儿游戏消磨消磨时间吧!”
她不说,张鸣予也看出司柠是真的很冷,绞尽脑汁想出办法,通过游戏的方式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打发时间,一举两得呀!
干等着雪停确实有些无聊啊,司柠点点头表示同意,抬眸看着他,不禁有些好奇他会拿出什么来。
卡牌?
司柠看着张鸣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叠卡牌,也是,卡牌这种东西杂货店小卖铺应该很多。张鸣予将卡牌往桌子上一摆,洗好牌就开始跟司柠讲玩法规则。
怕她觉得无趣,张鸣予给她介绍了很多种玩法,并逐一给她传授技巧和规则。
规则不难,就是有些复杂,司柠玩儿了两局就上手了,她头一回知道一副简单的卡牌还能有这么多玩法。
玩着玩着,司柠觉得突然有些热,她下意识松了松领口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一截纤细的手臂。低头一看,旁边不知道何时放了一个小太阳,电热丝透着红光正发着热,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叶朝?
什么时候来的,他人呢?
偌大的餐馆司柠都没看到叶朝的身影,心想人应该是在后厨或者别的地方忙活吧。
哎,他可真忙碌啊,几个小时都不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司柠又看看自己,摇摇头,觉得她就咸鱼一条,比不得,比不得!
不过,他以后若是娶妻,司柠觉得他肯定会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还是家务活全包的那种。
想着想着,后厨的门打开了,一抹高挑的身影走进大厅,司柠眨了眨眼,下意识冲着他笑:“叶朝,你玩儿吗?”
叶朝勾唇回以微笑,如沐春风的眸子盯着她的笑颜,他轻轻摇头,嗓音温柔:“不了!”
这种卡牌游戏,他兴趣不大,只要看着她玩儿就行。
“不好意思,我又赢了!”张鸣予收起手中的牌,斜眼看向司柠。
“好吧!”
输了就输了,反正也不止这一次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刚开始张鸣予一直在让着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让了,也是,人家也没理由一直让着自己。
这种卡牌游戏,对于张鸣予这种混迹与社会各处的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对各种规则烂熟于心,如何掌控局势他也得心应手。
简单来说,如果对手水平不比他高,他想让谁赢谁就能赢。
连续输了好几局,司柠觉得没意思,她放下手里的牌,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大雪已经停了,不知道雪什么时候又会突然下起来。
她该离开了。
她转过头,收拾好东西跟叶朝和张鸣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回到家,家里果然不见司明远和张佳泓二人,司柠放下钥匙,偏头一看,连司宇也不在。
这个人,不是说好了自己先回家的吗!怎么不见人影?
她换下鹅黄色羽绒大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刚走到沙发,“咔哒”大门门锁响了。
看来不用打电话了,人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
司宇挑眉,扬扬手中的购物袋,示意司柠看,没好气开口:“家里没有食物了,不下去买点儿,喝西北风吗?”
他还没过问司柠,她反倒先问起自己了,可真是好样的。
他将购买的鲜食一件一件从袋子里拿出来,放进冰箱,心中不闷便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儿引起司柠注意。
可是坐在沙发上一心啃苹果的少女一点都get不到司宇的点,看都没看一眼。
啧啧,没心没肺的家伙。
“砰!”
司柠看着别扭少年摔上房门,腮帮子一鼓,有些懵。
这是谁又惹到他了吗?
又发神经呢?
脾气可真差,也不知道随了谁。
反正不是我。